三天后。


    投资部，总监办公室。


    一场特殊的面试，正在进行。


    秦昊坐在主位，面前，是第一位面试者。


    一个穿着高仿阿玛尼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年轻人。


    “秦总您好，我叫刘洋。”


    年轻人递上自己的简历，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我曾在华尔街顶级投行‘高盛集团’的亚太区总部，担任过两年的项目分析师，参与过多个百亿级别的跨国并购案。”


    简历，写得天花乱坠。


    履历，光鲜得近乎完美。


    如果是普通的人事经理，看到这份简历，恐怕当场就会拍板录用。


    但，他面对的，是秦昊。


    秦昊接过那份简历，甚至没有低头去看。


    他只是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对方。


    “天眼，开。”


    嗡！


    在秦昊的“视野”中，这个叫刘洋的年轻人身上，瞬间浮现出了一层代表着“谎言”与“虚假”的灰色气雾。


    无数的信息流，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他“看”到了。


    这个刘洋，所谓的高盛经历，完全是子虚乌有！


    他只是在一家给高盛亚太区总部提供打印和文件装订服务的外包公司，干了两年杂活！


    他连高盛集团的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那些所谓的“百亿并购案”，他只是在装订文件的时候，从封面上看到过名字而已！


    秦昊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


    “简历很漂亮。”


    他将简历放到桌上，淡淡地开口。


    “你参与过‘新世纪能源’的并购案？”


    刘洋一听，顿时眼睛一亮！


    他以为秦昊被自己的简历唬住了，立刻挺直了腰杆。


    “是的秦总！那个案子，我当时是核心团队成员之一！主要负责前期的资产评估模型构建……”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背诵着自己从网上看来，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然而。


    秦昊却忽然打断了他。


    “是吗？”


    秦昊的语气，很轻。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在新世纪能源的第二轮融资报告里，关于‘可转换优先股’的定价模型，你们用的是Black-Scholes模型，还是二叉树模型？”


    “为什么？”


    轰！


    刘洋的脑子里，如同炸开了一颗惊雷！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这个问题……


    太专业了！太细节了！


    网上根本没有！


    他……他怎么可能知道！


    冷汗，瞬间就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我……我们……那个……”


    他支支吾吾，脸色由红转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秦昊没有再看他。


    他只是按下了桌上的一个按钮。


    “下一位。”


    ……


    第二个面试者，很快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傲气的男人。


    他的简历很简单，刚毕业一年，在一家小公司待过。


    “秦总。”


    男人坐下后，开门见山。


    “我的履历虽然不丰富，但我对市场有独特的洞察力，我的潜力，是无限的。”


    “哦？”秦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的期望薪资是多少？”


    男人毫不犹豫地伸出了一只手。


    “五万。”


    “税后。”


    秦昊笑了。


    “凭什么？”


    “就凭我的能力！”男人昂着头，一脸自负，“只要给我一个平台，我能为公司创造的价值，远不止五万！”


    “比如？”


    “比如……我可以为公司的投资决策，提供全新的思路！打破常规！抓住那些别人看不到的风口！”


    男人说得慷慨激昂，仿佛自己就是下一个巴菲特。


    秦昊点了点头。


    “听起来很不错。”


    他将一份文件，推了过去。


    “这是我们公司城南旧改项目的资料，你可以花五分钟看一下。”


    “然后，告诉我你的‘全新思路’。”


    男人的笑容，僵住了。


    他拿起那份厚厚的资料，翻了两页，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和财务数据，只觉得头晕眼花。


    他所谓的“思路”，都是些空洞的概念。


    让他落到实处，分析一个具体的项目？


    他根本就不会！


    五分钟后。


    男人满头大汗，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你的潜力，很宏大。”秦昊站起身，“我们公司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慢走，不送。”


    ……


    送走了两个极品。


    秦昊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第三个面试者，走了进来。


    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戴着黑框眼镜，一脸紧张的男生。


    他叫小张，刚刚毕业的应届生。


    他的简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除了优秀的在校成绩和几个社会实践，没有任何工作经验。


    “秦……秦总，您好。”


    他紧张得连声音都在发抖。


    秦昊看着他。


    “天眼”之下，这个叫小张的男生身上，散发着一股纯净、稳定的白色光芒。


    没有谎言，没有浮夸。


    只有紧张、忐忑，和一丝发自内心的，对这份工作的渴望。


    “为什么想来投资部？”秦昊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我想学东西！”


    小张鼓起勇气，抬起头。


    “我知道我没有经验，什么都不会。但是我不怕吃苦，我可以加班，可以从最基础的杂活干起！我……我就是想抓住这个机会，成为一个专业的人！”


    他的话，很朴实。


    但那份真诚，却透过他那紧张的表情，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秦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他要的，不是那些眼高手低的所谓“天才”。


    而是一块可以被精心雕琢的，璞玉！


    “你被录用了。”


    秦昊淡淡地开口。


    “项目助理，试用期三个月。你愿意吗？”


    小张愣住了。


    足足三秒钟后，他才反应过来！


    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


    “我愿意！我愿意！”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秦昊，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秦总！谢谢秦总！我一定好好干！”


    ……


    面试结束。


    秦昊按下了内线电话。


    “菲菲，来我办公室一趟。”


    很快。


    穿着一身青春靓丽职业装的沈菲菲，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秦昊！你找我呀？”


    她还是习惯直接叫秦昊的名字，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