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于晚生,人间自有真情!(求票)

作品:《剑来之苟成剑圣,仙子求我别浪了

    她看着那个为她挡住致命一击,嘴角残留着一抹血丝,双臂微微发颤的少年。


    然而,这片刻的宁静瞬间被打破。


    红蝶的虚幻身影彻底凝实,悬浮于郑玄面前,脸上只剩下偏执与冰冷。


    她看着郑玄狼狈却倔强的模样,厉声尖笑道:


    “愚蠢!还在硬撑?你以为这便是什么狗屁真情?可笑!世间情爱,不过皆是虚妄,是皮相诱惑,是利益交换,是独活时的相互利用!如我那当年甜言蜜语,转头便递上毒酒的道侣,有何不同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天道之下,尔等儿女情长,不过是随时可被碾碎的蝼蚁之戏!”


    更为磅礴的魂压缓缓碾压而下。


    郑玄猛地咳出一大口瘀血,膝盖一软,差点跪倒,但他双臂猛地撑住地面,硬生生挺住了。


    他昂起头,眼睛死死盯着红蝶,嘶哑决绝地打断她的自怨自艾:


    “前辈……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岂不闻《诗》云:‘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情之真伪,在心,不在迹!岂因一人之恶,便否尽天下至诚!”


    “闭嘴!巧言令色!”


    红蝶被他引经据典的反驳彻底激怒,魂体红光通遍,更为强盛的威压疯狂涌向郑玄。


    “天道无情,视众生皆为棋子玩物。任你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终不过黄土一杯。哪来的至诚?哪来的真心?皆是梦幻泡影,转眼成空!”


    “天若有情天亦老!”


    郑玄吼了出来,浑身肌肉紧绷,皮肤裂开,细血珠瞬间将他染成一个血人。但他的眼神却燃烧着光芒,那是对自身信念的绝对坚持。


    “正因天道恒常,冷漠运转,俯瞰众生如蝼蚁,这人间短暂却炽热的情感,才愈发珍贵。天地无心,视万物为刍狗,可我郑玄有心!


    “我偏要证这人间,尚有真情在!若天道不容此情,视此情为虚妄,我郑玄,便做那逆流而上,为人间立此真情之道的……第一人!”


    轰!


    似是言出法随,又他那坚定不移的信念终于触动了那“人间第一道”的玄机。


    原本死寂的练气士根基深处,竟逸散出一股稀薄却纯粹带着浩然书卷气息的乳白色灵气。


    这灵气带着一股文化风骨与守护之意,光芒虽微弱,却顽强地护住了他即将彻底溃散的神魂,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气不息。


    “小子!”剑娘在他识海中惊呼道。


    那截老剑条残体在他识海内疯狂嗡鸣震颤,太古剑意似要按捺不住,马上就要透体而出,斩灭一切!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剑娘即将不管不顾出手之际,红蝶那碾碎山岳的恐怖压力,骤然消失了。


    她愣愣地看着即便肉身变成一个血人,仅凭一缕奇异天气和顽强意志硬撑着的郑玄。


    她看到了他身后陷坑中,阮秀那泪流满面,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浑然不觉,恨不得以身相代的焦急与心痛。


    “哈哈……哈哈哈……”红蝶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苍凉。


    最后呜咽与哽咽,泪珠如从她那眼眸中不断滑落,离体化作点点凄美红色晶芒。


    “原来……原来世上……当真有不计利害,不求回报的真情……有愿以命相证,九死未悔的真心……是我……是我错了……沉沦怨念多年,竟成了自己最憎恶的模样……”


    她深深地看了郑玄一眼,那目光里充满了释然、愧疚、羡慕,以及一丝祝福。


    “小子……你的道……很好……坚持下去……”


    她一边轻声说着,整个魂体骤然燃烧起来,化作一道最为精纯的赤红气流。猛地钻入了郑玄心口,彻底融入了他武夫的魂血之中。


    “呃啊——!”


    郑玄只觉得心口狠狠烫了一下,一股灼热而霸道的力量瞬间席卷全身,与那温和的文化灵气相互冲撞。


    剧烈的痛苦让他眼前一黑,最后一丝意识也被黑暗吞噬,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郑玄!”


    阮秀惊呼着从坑中奋力爬出,扑到他身边,看着他浑身浴血,气息微弱的惨状,心不禁攥紧。


    她不明白,他为何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这已远超寻常的感激或道义。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昏迷不醒的郑玄小心翼翼地横抱起来,如同他当初抱她渡湖一般。


    阮秀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小镇杨老头药圃的方向,踉跄但坚定地奔去,仿佛怀抱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品。


    ……


    砰!


    药圃的柴门被阮秀用肩膀狼狈地撞开。


    正在慢悠悠捣着草药的杨老头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扫过阮秀怀中气息奄奄,浑身是血的郑玄,又看了看阮秀那沾满泥土,泪痕未干却异常坚定的模样。


    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却缓缓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带着几分邪气与一切尽在掌握的了然笑容。


    “啧,放那边榻上。”他用烟杆随意指了指角落那张铺着干草的竹榻,语气平淡道。


    阮秀此刻也顾不上礼数,依言踉跄着将郑玄小心放下,动作轻柔。


    杨老头这才踱步过来,伸出手指,在郑玄眉心、心口几处要穴随意按了按,感受着那体内紊乱却诡异的蕴含着一线生机的气血。


    那缕护住心脉的奇异文华之气,以及那融入魂血深处的红蝶本源煞气,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红线牵得不错,这道煞气血骨……倒是意外之喜,正好合适。”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见,“丫头,把这小子扔进后院那口‘百草回元汤’池子里泡着,三日之内,别让他浮起来,死不了。”


    阮秀闻言,连忙重重点头,也顾不上询问这“百草回元汤”是何物,为何要泡三日,立刻转身就要去找那药池。


    杨老头看着她匆忙焦急的背影,慢悠悠地坐回他那张破旧的藤椅里,掏出烟杆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


    他眯着眼,望着窗外云卷云舒,脸上那“老夫运筹帷幄、计划通”的扬扬得意之色露了出来。


    而在郑玄彻底陷入无边黑暗的识海最深处,一道白发如雪、背影挺拔。透着无尽孤高与神秘的年轻男子虚影,悄然浮现。


    他背对着郑玄那微弱的神魂之光,并未转身,周身散发着清冷而朦胧的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