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颜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跟了我们一天？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早上去，刚出小区门，他的车就跟上来了。”


    “一直跟到动物园？你不是清场了吗？”


    “他大老远的跟过来，我总不能把他拒之门外，就放他进来了。”


    “什么？！”碍于安安在睡觉，江知颜强忍着没有大喊出声，而是小音量恶狠狠。“陆云舟，你是故意的吧！你故意挑拨离间！”


    “怎么了？”他一脸无辜，“我跟他本来就不共戴天，难不成还要顾及仇人的感受吗？你难道不想借这个机会试探他一下吗？”


    “试探什么？”


    “当然是他对你的态度。”


    “他对我的态度我很清楚，不用试探。”江知颜正色，“感情这种事，也不是可以试探出来的。”


    陆云舟愣了几秒，突然笑出生来，“呵…”


    “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


    “我笑你真的长大了、成熟了。”他上挑的嘴角盛满宠溺与温柔，“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了？试探我的还少？”


    江知颜顿时有些尴尬。


    确实，那时她少不更事，又因为陆云舟已经工作，两人不能时常在一起，而危机感剧烈。所以总是心事重重，担心他爱上别人，就想尽一切办法，隔三差五的试探。


    试探结果满意，她会放心几天，若是不满意，可够陆云舟受的——她总是作得两个人筋疲力尽。


    为了这事，也没少闹分手。


    当然，也都是她提的。


    她记得最严重的一次，她因为他在公司年会上跟别的女人合了影，跟他大吵了一架，还扬言要找那个女人宣誓主权，撕破她的脸，气得陆云舟大骂她是神经病。


    她气急了，疯子似的往外冲，恰巧佣人在院子里擦车，她一个根本不会开车的人上了驾驶室，稀里糊涂的启动了车，直接闯开大门冲了冲去。


    身后尖叫声一片，陆云舟更是被吓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连忙开车去追。


    其实江知颜也吓傻了，她连哪个是刹车都不知道，只能死死盯着前方，攥着方向盘不敢松手。


    还好是晚上，路上没什么人，她的车在马路横冲直撞，一路开出好远。


    突然，前方出现一堵墙，左边是便利店，右边是一片水渠，她本能将方向盘向右，眼睛紧闭。


    车子直接飞了出去，坠落到是水里。


    水很快向上蔓延，淹没了她的腿、腰，接着到了胸口。


    她被吓得四肢都僵硬了，不知所措的流眼泪，大喊陆云舟的名字。


    水临近嘴边的时候，陆云舟真的来了。


    他在水下，憋着一口气，用什么大力敲着窗户，想要砸破。


    江知颜没看到最后，她觉得一阵心安，直接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了，陆云舟坐在她旁边一脸憔悴，胳膊上绑着绷带。


    看她睁开眼，他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千言万语无尽，可说出来的却只有咬牙切齿的两个字。


    “疯子…”


    江知颜早就忘了心有余悸，笑了。


    笑得没心没肺，“嘿嘿，陆云舟，你果然最爱我，你是除了我爸妈之外，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我他妈最倒霉了，怎么偏偏喜欢了你…我要是晚到两分钟，你就淹死了，你知不知道！”


    “你不会让我死的，你最爱我了。”


    “你！”陆云舟瞪着的眼突然泄气般柔下来，叹着气，“知颜，我求你，你下次别这样了。”


    “妈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那么大的劲儿…我要是没能救你你怎么办？真的去死吗？你要是死了，我…”


    “我不是故意的嘛…”江知颜也皱了眉，配着苍白的脸可怜兮兮的，抓着他的手撒娇，“我就是怕你不爱我了。”


    “所以你就一直试探我？”


    “我…”


    “我爱你。”


    突然的表白，让江知颜愣住。


    “你可以查岗、撒娇、发脾气，只是，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我求你。”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在水下拼劲全力砸破了车窗，死命把我从车里拽出来的时候，玻璃深深划过他的胳膊，流了好多血。


    他湿淋淋的，又浑身是血，疯子似的抱着同样湿淋淋的我跑进医院，吓坏了值班护士。


    将我交给乔景臣之后，他便因为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那件事后，我收敛了一阵子，但也只是一阵子。


    如此想来，我从前确实对不起他。


    “抱歉。”江知颜说。


    陆云舟愣了下，问，“什么？”


    “以前的事，是我不对。”


    “哈…我就随口一说，你那么认真干什么？”


    “我也随口一说，你爱听不听。”江知颜撇过头，不再说话。


    那天，陆云舟送她们上了楼，没进去，在门口道了再见，便走了。


    江知颜急着把安安放到床上，想去床边看看他，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便洗漱睡了。


    她不知道，陆云舟不是走的快她才没看到，而是，他根本就没走——一楼的电梯口，他被陈井堵住。


    公寓院子里的健身器材旁，两个男人面对面，对峙一般。


    “你看到我了，是吧？”陈井眉头深锁。


    陆云舟没开口，只是嗯了一声，歪着头，潜台词呼之欲出——“看到你了，那又怎么样？”


    “上次跟我未婚妻去吃饭，这次又带着他们母女去动物园…陆云舟，你能不能找找自己的位置？这是你应该做的事吗？”


    “应该是你做的，可你什么都没做啊。”陆云舟直面反驳，“新闻刚闹出来的时候，你那边都没反应。陈井，你反应那么慢吗？还是…你根本就打算不插手，任她自生自灭？陈井，你对她到底按的什么心啊？”


    “反正不是你的歹心。”


    “歹心…”陆云舟嗤笑，“歹心倒是不必，不过，跟江知颜交往，石头做的心倒是得有，否则你怕是承受不住。”


    “知颜不是那样的人。”


    “那时因为你没见过真正的她。”陆云舟神色深沉了几分，“你都没见过真正的她。”


    “你爱的，也不是真正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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