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作品:《假嫡女重生想抢婚?再嫁你也得下跪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戾。


    裴晏清转头看她,桃花眼中兴味更浓。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将那杯子轻轻放回桌上,发出的声音,像是为某件事,落下了最后的定论。


    有些话,不必说透。同类之间,一个眼神,便足以洞悉彼此心中最深沉的算计。


    他欣赏的,正是她这份从不拖泥带水的狠绝。


    沈青凰没有再看他,只是起身,对着门外静候的云珠招了招手。


    云珠快步入内,垂首恭立:“世子妃有何吩咐?”


    “随我来。”


    沈青凰留下这三个字,便径直朝内室走去。


    那决然的背影,没有半分迟疑。


    内室,熏香袅袅。


    沈青凰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云珠一人。


    “世子妃,您可是要奴婢……”云珠的声音压得很低,眼中闪烁着与她温顺外表不符的厉色。她自小便跟着沈青凰,对沈家那帮人的嘴脸,比谁都清楚。


    方才在外面,她听着里面的动静,早就恨得牙痒痒。


    “不。”沈青凰打断了她,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被白雪覆盖的枯枝,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冰棱,“打一顿,骂一顿,不过是皮肉之苦,长不了记性。我要让他们,再也爬不起来,再也……不敢来我面前吠叫一声。”


    云珠心头一凛,垂首道:“请世子妃示下!”


    “我记得,沈承安最近,似乎在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生意?”沈青凰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云珠的眼神瞬间亮了,她立刻会意:“回世子妃,正是!老爷……不,沈承安他见正经生意无甚起色,便与南边来的几个商人搭上了线,暗中倒卖朝廷明令禁运的几种药材,譬如犀角、麝香之类。据说利润丰厚,他正指望着靠这个翻身。”


    “很好。”沈青凰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贪心,总是最好的催命符。”


    她转过身,那双清冷的凤眸直视着云珠,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筹谋。


    “我要你办两件事。”


    “第一,动用临江月的人脉,将沈承安与南边商人交易的所有证据,包括人证、物证、往来信函,给我弄到手。要快,要滴水不漏。”


    云珠重重点头:“是!”


    “第二,”沈青凰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京兆府尹张大人,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最恨官商勾结、走私违禁。你将证据备好一份,匿名送到他的案头。但时机要选好,我要在他们下一次交易时,人赃并获!”


    她要的,不是简单的检举,而是一场无法翻案的现场围捕!


    云珠听得心潮澎湃,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与狠意:“奴婢明白了!定叫他沈承安,永世不得翻身!”


    “去吧。”沈青凰挥了挥手,“做得干净些。”


    “是!”


    云珠领命,躬身一拜,随即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那娇小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风雪之中,像一只去执行狩猎命令的猎隼。


    内室重归寂静。


    沈青凰缓缓走到妆台前坐下,看着铜镜中那张尚带几分青涩,眼神却已历经沧桑的脸,她伸出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心口。


    那里,早已不会再为所谓的亲情而刺痛了。


    剩下的,只有冷硬的算计,和复仇的快意。


    沈家,不过是她重生归来,要清理的一个垃圾而已。


    ……


    接下来的几日,国公府内风平浪静。


    沈青凰每日按时去给婆母请安,闲时便在暖阁中看书、弈棋,或是处理盐铁铺子的账目,仿佛那日沈家三人的到访,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闹剧。


    而另一边,沈府之内,却是愁云惨淡。


    自那日从国公府灰头土脸地回来后,沈承安与沈母便如惊弓之鸟。


    沈青凰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和她口中吐出的那些秘密,像一把把利剑,悬在他们头顶。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青凰那丫头……她,她简直就是个妖怪!她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沈母坐在房中,急得直掉眼泪,声音里满是恐惧。


    沈承安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哭哭哭!就知道哭!还不是你教出的好女儿!”


    他嘴上骂得凶,心里却也是怕得不行。特别是与工部钱员外郎勾结之事,那可是他最大的秘密,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沈母尖叫道,“你还是想想办法吧!君义的赌债怎么办?家里的窟窿怎么办?那个死丫头如今攀上了高枝,铁了心不认我们,我们难道就这么等死吗?!”


    “等死?”沈承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与贪婪,“那倒未必!”


    他压低声音,凑到沈母耳边,面露得色:“你忘了?我南边那条线,马上就要有一批大货到了!只要做成这一笔,别说五千两,就是五万两,也能赚回来!到时候,我还用得着去看那不孝女的脸色?”


    沈母一听,眼睛顿时亮了:“真的?老爷,这次……靠谱吗?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放心!”沈承安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这次的货色是上等的犀角,宫里的贵人都抢着要!买家早就联系好了,是户部侍郎家的小舅子,关系硬得很!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事!”


    他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一张由他亲生女儿亲手编织的天罗地网,早已悄然张开。


    三日后,夜。


    京城西郊,一处废弃的货栈。


    冷风呼啸,吹得破旧的窗户纸“哗哗”作响。


    沈承安裹紧了身上的裘衣,搓着手,焦急地在货栈里来回踱步。


    他身边,几个伙计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木箱搬下马车。


    “都仔细着点!这可是咱们沈家翻身的宝贝!”沈承安压低声音呵斥道。


    不多时,另一辆马车从黑暗中驶来,停在了货栈门口。


    一个穿着锦缎衣衫,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在几个护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钱管事,您可算来了!”沈承安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那钱管事傲慢地点了点头,开门见山道:“沈老板,废话少说,货呢?验验货,没问题就交钱。”


    “没问题,没问题!”沈承安连忙招呼伙计撬开一个箱子。


    箱盖打开,一股独特的腥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烛光下,只见箱内铺着厚厚的锦缎,一支支大小不一、色泽温润的犀牛角静静地躺在其中,在火光下泛着象牙般的光泽。


    钱管事眼前一亮,走上前拿起一支,仔细端详了片刻,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是上等货。点点数,这是三万两银票,你收好。”


    沈承安接过银票,激动的手都有些发抖。三万两!有了这笔钱,他沈家就活过来了!


    他正想说几句奉承话,就在这时——


    “砰——!”


    货栈那扇脆弱的大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


    “不许动!京兆府办案!”


    一声雷霆般的暴喝,伴随着无数火把的光亮,瞬间将整个货栈照得如同白昼!


    数十名身穿官服、手持佩刀的衙役如潮水般涌了进来,将货栈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一人,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正是京兆府尹张勋!


    沈承安和钱管事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官……官爷……”沈承安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手中的银票也散落一地。


    张勋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那些打开的箱子上,厉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天子脚下,走私贩卖朝廷禁物!来人,人赃并获,全部拿下!”


    “是!”


    衙役们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沈承安发疯似的哭喊起来,“这不是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带走!”张勋根本不听他辩解,一挥手,几个衙役立刻上前,用锁链将他牢牢锁住。


    钱管事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直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也是受人指使的!”


    整个货栈,瞬间被哭喊声、呵斥声、和箱子被查封的声音所淹没。


    沈承安被两个衙役粗暴地拖拽着往外走,他回头,看着那满地的犀角和散落的银票,眼中充满了绝望。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明明做得如此隐秘,怎么会……怎么会被官府知道得一清二楚?!


    ……


    沈承安被抓的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劈懵了沈家。


    沈母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眼前一黑,当场就晕了过去。等她悠悠转醒,第一件事就是哭喊着要去国公府求沈青凰。


    “青凰……快,快去求青凰!她现在是世子妃,她一定有办法救你爹的!快去!”沈母抓着儿子沈君义的手,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君义也是六神无主,被母亲一提醒,也觉得这是唯一的希望。


    于是,一顶轿子,载着哭得双眼红肿的沈母,再一次来到了那座威严赫赫的国公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