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雨丝结合落成雨滴,‘啪嗒’一声,在铁质的楼梯上晕开一片稀碎的水痕。


    金井绘盯着脚边散落的布丁盒子,浓郁的奶香味混着潮湿的空气钻进鼻腔,足足三秒后,混沌的大脑才从美食诱惑里挣脱出来。


    布丁来了说明……研磨来了?


    啊?


    研磨来了?!


    短促的疑问卡在喉咙里,金井绘眼瞳骤然放大:他怎么来了,啊不,关键是……他什么时候来的啊?


    方才徒手夺刀、把歹徒按在地上打的画面,该不会全被看见了吧?


    她的柔弱青春女高人设啊,还能抢救一下吗?


    现在不方便动手,但是做杀手的职业素养又提醒着她,补刀是不能忘的,忘什么都不能忘补刀,再说了,万一伤到研磨就不好了。


    权衡之下,金井绘脸色一变,咬着下唇,往后缩了缩,看起来像只被逼得退无可退的小猫。


    但她的腿却毫不留情地朝着坂本介人的膝关节狠狠踹下去。


    ‘嘎嘣——’


    清脆的骨裂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金井绘仿佛没听见,声音陡然拔高,尖细的语调里塞满了刻意装出来的惶恐:“你、你别过来!”


    疼醒过来发现腿断了的坂本介人盯着自己的腿,脑子一片空白。


    ——你看我能动吗?你看我能吗?!


    下一秒,他眼前一黑,又再次疼晕了过去。


    在一旁从金井绘开揍就围观了全程的孤爪研磨:“……”装得很像,但有点晚了。


    孤爪研磨应该习惯的。


    金井绘运动会上八百米轻轻松松破记录、打木仓稳如奥运选手的事迹至今还在学校流传,含有她的校园帖子甚至额外加了个‘爆’字,她很强大,强大到不需要人保护,他早该习惯的。


    可当孤爪研磨看到泛着冷光的刀刃朝她劈过去时,他还是没忍住慌了神,下意识松开手,手里的布丁‘哗啦’全掉在地上,脚步下意识地往前迈。


    结果还没等他靠近,金井绘已经利落地抬腿,一记手刀把人打晕过去。


    那力道大得让研磨愣在原地,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现在听到她这声刻意的呐喊,这种多余感又重了几分。


    沉默了好一会儿,研磨的目光扫过地上昏过去的两个歹徒,最终还是昧着良心上前一步,把金井绘往自己身后揽了揽。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人心安:“别怕。”


    ……


    苏格兰从金井绘的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眨了眨眼,脸上浮现出迷茫的神色。


    ——是从她房间里走出来的人。


    研磨注意到苏格兰的视线,扭头看向金井绘,语气里带着点询问:“这位是……”


    “呃,”金井绘的脑子飞速运转,她刚想说下属又反应过来不对,瞬间改口,“下……下层楼的住户!”


    “也是……嗯,”金井绘灵机一动,随便找了个亲戚关系,“我在日本的表哥。”


    她表面笑嘻嘻的,用胳膊勾着苏格兰脖颈,往下压,装出一副和对方关系很好的样子,“他从我搬进来之后就经常帮助我,这两个歹徒也是他帮我制服的。”


    “哈哈哈哈哈,”金井绘尬笑几声,拍了拍苏格兰的肩膀,带着不容拒绝的暗示,“对吧?”


    ——啊?


    一下就从下属荣升为表哥,转变太猝不及防,苏格兰额角急促地跳了几下,顺着金井绘的话说:“对、对是这样的。”


    金井绘咬着后槽牙:“报警干嘛,赶快愣着呀!”


    一般组织里内部处理人手,都不通过警方处理,就算有个不明底细的少年在,也完全可以糊弄过去,所以金井绘这话把苏格兰问蒙圈了。


    苏格兰真诚的疑惑:“……为什么要报警?”


    ——波尔多要自首吗?


    “当然是抓人啊!”金井绘差点被气笑,“我身为柔弱又无辜的女子高中生,被两个持刀歹徒做局了,一个跟踪,一个在我家埋伏我,还不能让警方处理吗?!”


    越描越黑啊越描越黑!


    她在成年体研磨面前隐藏了这么久的工作,不会要在未成年面前毁于一旦吧?金井绘内心声嘶力竭。


    但这真的不能怪苏格兰。


    眼前的画面跟波尔多的人设差距过大,任谁看到组织里杀人不眨眼、运筹帷幄的大人物,此刻正躲在一位少年身后,一脸‘我好柔弱啊’的神情,也会当场愣住的。


    苏格兰神色恍然:“好的,我现在就去报警。”


    金井绘:“劳烦您把这两位歹徒带走。”


    劳烦……您?是在指他吗?


    五天前在玄关门口,波尔多挑衅地笑着说过的‘别添乱了,乖’,在他的耳边循环播放。


    带着自动的BGM,苏格兰神色中的迷茫不减,弯腰拖住两个歹徒的腿,直接把两个人拖走了。


    拖走的时候,还差点让一号歹徒的裤子蹭上研磨掉在地上的布丁。


    金井绘眼疾手快地伸脚把歹徒的腿往旁边踢了踢,眼神里带着点嫌弃。


    可不能让这脏东西玷污了她的布丁。


    其实有一个布丁还能救。


    盒子摔开了一半,半截布丁还牢牢粘在盒底,看起来没沾到灰尘,最起码那半截肯定能吃。


    金井绘的目光黏在上面,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好久没吃研磨做的布丁了,今天还没吃晚饭,实在有点馋。


    “布丁……是你准备带给我的吗?”她小心翼翼地发问。


    孤爪研磨:“嗯。”有点可惜。


    金井绘是真的馋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伸手就想把掉落在地上的半截布丁捡起来吃掉,尝尝味道。


    可手刚碰到盒子边缘,就被研磨轻轻拍掉了。


    “别这样。”


    ——虽然他做了很久,但是捡地上的布丁不干净。


    猫猫逆着光,金井绘看不清他的眼眸里装着些什么,只觉得雨丝略过他的身后,混着点路灯的昏黄,衬得他眉眼温柔,越看越好看。


    “起来。”


    金井绘的手还僵在半空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这样顺势覆上她的手腕,不冷,暖暖的,像是雪花纷飞的冬季,壁炉里跳动的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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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


    “回家。”


    那只无数次托起了排球的手的所有人牵着她站起来,顿了顿,语气里带上点不易察觉的诱哄,又轻轻补充了一句。


    “我再给你做。”


    金井绘愣了几秒:完蛋,被猫猫钓住了。


    她没有挣扎,孤爪研磨牵着金井绘的手腕,反手关上门。


    关门的瞬间,走廊里的冷意被隔绝在外,暖黄的客厅灯光落在两人身上,研磨的手指微微收缩,默默把金井绘的手腕攥得更牢了些。


    其实从刚才开始,研磨心里就有点在意那个叫‘表哥’的男人。


    阿绘介绍他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这说明他们的关系肯定不像‘亲戚’那么简单。而且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却能……随意进出对方的家。


    握住她手腕的手不禁又紧了紧,暖黄的光线朦朦胧胧地遮过孤爪研磨的身形,他沉默不语,眼眸漾着幽暗深邃的微光。


    孤爪研磨慌张,惊讶,又有点……委屈。


    ——她似乎总是这样。


    阿绘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波动了他的心弦,每次都一副迷茫的样子,肆意地调动他的情绪,给了他心跳的错觉后,又对着别人笑。


    孤爪研磨理智上告诉自己,他不该委屈的,他没有理由委屈的。


    但——他就是有点委屈。


    那点委屈他没说,他们之间如今的关系也不适合说。


    毕竟他们现在还是……


    孤爪研磨的眼神暗了暗:还是他只能拉住她手腕的关系。


    思绪飘远,研磨又想起刚才金井绘劈歹徒的样子。那力道,利落又干脆,他突然明白为什么猫又教练总想拉金井绘来排球部——要是她来打排球,扣球的时候肯定很厉害。


    其实一开始,他对谁来当排球部经理都无所谓。


    训练、比赛、分析数据,这些按部就班的事情,对他来说和学习没什么区别,只要按流程走就好。


    可现在,他有了别的心思。


    孤爪研磨想让金井绘一直注视着他。


    他想让金井绘一直注视着他。


    想让她看自己在球场上接球、传球,看自己和队友们一起赢下比赛,看自己为了目标努力的样子。


    这种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游戏里的任务提示,反复在脑海里跳动。


    耳边突然响起幼驯染小黑的声音,孤爪研磨突然想起来,在他为了金井绘不惜去办公室找老师的时候,黑尾铁朗笑眯眯地问过他,‘想和她形成怎样的关系呢?’。


    ——想和她形成怎样的关系呢?


    当时他没回答,只觉得黑尾问得莫名其妙。可现在牵着金井绘的手腕,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他突然有了答案。


    想和她形成——她可以看向任何人,但是只能注视着自己的关系。


    研磨猫猫强装面色如常。


    美中不足的是他紧抿的嘴唇暴露了他的隐晦的心思。


    “所以,阿绘,”猫猫垂下眼帘,掩饰住热烈的目光,金发流淌在他的脸颊上,像是窗外的雨滴一样。


    “来当我们排球部的正式经理,来看我的比赛……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