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蛛丝渐显

作品:《公主她狼子野心

    书仪步履匆匆回到立政殿,面色比离去时更为凝重。她屏退左右,待殿内只剩萧玥一人时,方低声急禀:


    “殿下,找到陈升了。”


    萧玥从文书中抬起头,看向书仪异常的脸色,心下已然明了三分:“人在何处?出了何事?”


    “在永巷一口枯井里,今早一名老宦官想偷懒去那里躲闲,闻到了异味……人已经没了,看样子是被勒死后抛进去的,身上除了几枚铜钱,别无他物。”


    萧玥指尖微微一颤,随即用力按住案角。皇城之内死个人没什么稀奇的,但杀了人后竟然堂而皇之地将尸首丢在井中,对方显然是刻意挑衅。


    “现场处理干净了?”萧玥的声音冷了下去。


    “奴婢不敢声张,让人以修缮井沿为由封锁了那里,尸体已被秘密看管。对外只说是失足落井。”书仪答道,“但……恐怕瞒不了多久,毕竟永巷人多口杂的。”


    “无妨。”萧玥眸中寒光一闪,“他们既然敢动手,就必然还有后招。李顺那边呢?”


    “李顺似乎还不知道陈升已死,但今日明显焦躁了许多,在杂役房频频向外张望,午膳时还试图与另一个小太监搭话,但对方没理他。”


    “很好。”萧玥站起身,“他成了惊弓之鸟,便是我们的机会。加派人手,将他盯死,若他再与人接触,立刻拿下!不必再等。”


    “是!”书仪领命,又道,“还有那羊皮纸,我们的人设法接近了崔家那位管事,趁其酒醉时套了些话。据他说,那羊皮纸上画的似乎不是什么医方,更像是一张地图,还有些鬼画符般的字,他一个字不识,但崔夫人见了却极为重视。”


    地图?异域文字?萧玥心念电转。已故沈大人曾任宣慰使,接触四方夷狄,家中藏有些异域图志文书并不出奇。


    “地图……”萧玥沉吟片刻,“崔家近日可有什么别的举动?”


    书仪凝神细想,忽然记起一事:“有一事不知是否有关联。崔家两日前曾从西市一家胡商那里,高价买走了一批晒干的沙棘草和红柳花。量不大,说是府中女眷调制香露所用。但据奴婢所知,这两样东西并非制香常用之物,反倒像是塞外一些部落祭祀时焚烧的东西。”


    沙棘草……红柳花……祭祀……异域地图……


    萧玥感到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一丝真相,却依然模糊。沈淑妃究竟想做什么?


    “继续盯着。”萧玥有些头疼,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陇右,渭州。


    连日来的审讯与查账,线索如藤蔓般蔓延,虽未直接揪出幕后之人,却总算有了方向。


    “郎君,”谢勇带着一身风尘进入公廨,低声回报,“我们暗中监视渭州别驾府邸的人发现,昨夜三更,有一骑快马自府邸后门悄然离开,直奔西而去。我们的人一路暗中尾随,发现其进入兰州地界后,进了一家名为‘隆昌’的粮行后院。那家粮行,正是与我们查出的问题账目往来最为频繁的商号之一。”


    “兰州隆昌粮行……”渭州的亏空粮款,很大一部分最终流向了西边的兰州?


    “还有,”谢勇继续道,“我们按您的吩咐彻查了与沙娑接壤的几处边镇军仓,发现并非所有军镇都如渭州般不堪。离沙娑最近的肃州、瓜州,军备反而整饬得相对齐整,虽亦有小弊,但无大患。问题主要集中在东边的渭州、秦州,乃至更靠近内地的兰州。仿佛……越是远离前线,越是松懈**。”


    这很反常。边镇军备,理应前线最重,后方次之。如今却反其道而行之。


    “兰州……”他沉吟道。兰州是陇右道的中心,物资汇聚,商贾云集,更是通往安西和西域的咽喉要道。若说渭州是蠹虫啃噬的枝叶,那兰州很可能便是供给养分的主干之一。


    “我们查抄的账目中,数次提到一批‘西运’的特别款项,数额巨大,去向不明,但最终核销都指向了兰州都督府。”一名文吏补充道。


    “西运?”谢靖蹙眉。军粮物资西运至安西前线是常事,但为何款项去向不明?


    他忽然想起昨日收到的一封来自长安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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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是萧玥传来的,只寥寥数语,提及宫中似有异动,与塞外有关,让他留意边镇是否有关联迹象。


    一个模糊却令人不安的念头划过谢靖的脑海。这些蠹虫贪墨的巨款,除了中饱私囊,是否还有别的用途?


    他猛地站起身:“备马!去兰州!”


    “郎君,是否太急?兰州情况未明,恐有危险。”谢勇劝阻道。


    “正因为情况未明,才要快去!”谢靖语气斩钉截铁,“我们在渭州的动作,恐怕已经打草惊蛇。必须赶在他们销毁证据、掐断线索之前,抓住这幕后之人。”


    “立刻传令,调一队精锐轻骑随行。其余人留守渭州,继续清查,稳住局面。”谢靖下令,目光锐利如鹰,“谢勇,你随我去兰州。我们去看一看,这‘隆昌’粮行,乃至兰州都督府,到底藏了多少魑魅魍魉!”


    “是!”谢勇抱拳领命,立刻转身出去安排。


    谢靖走到窗边,望向西方,天色湛蓝,远山起伏。


    任重道远啊……谢靖轻叹。


    仙居殿内,烛影摇曳,将沈淑妃的面容映照得半明半暗。她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听着心腹宫女屏息低声禀报陈升已被处理干净的消息。


    殿内静得只剩下烛芯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


    沈淑妃听完,只是极淡地应了一声,目光依旧空茫地落在窗外那株被夜色吞没的石榴树上,仿佛刚刚听去的,不过是一句无关紧要的闲话。


    这宫墙之内,何曾有过真正的秘密?她比谁都清楚,四处都是耳朵,遍地都是眼睛。她做的这些事,或许根本瞒不过萧玥。


    而萧玥知道了……


    沈淑妃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萧玥知道了,便意味着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多半也已知晓。


    也好。


    她原本就没指望能永远藏匿于暗处。这潭水,静默得实在太久了,久得让人窒息。水越浑才越好。她倒要看看,那位端**的帝王,面对这逐渐混沌的局面,又要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