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元婴长老插手

作品:《我死后,前夫说他没杀我

    影魇吞噬冰雷,不过瞬息之间。


    伏司南眉眼微缩,强行将影魇压回影子深处。


    广场之上,死寂蔓延。


    四周围观弟子人人面色骇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


    擂台中央,书令白执剑而立,脸上最后一丝伪装彻底剥落,只剩下冷凛。


    那漆黑巨蟒究竟是何物?


    其力量中蕴含的纯粹死寂,竟似触及了天地法则的边界。


    这已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看伏司南的态度,她绝无可能主动交出朱雀花。


    而他……必须将其夺回。


    因为这是谢师兄唯一痊愈的机会。


    这个冲突无法化解,恩怨只会越结越深。


    一旦矛盾激化,待她那身诡异力量成长起来,日后可能会成心腹大患。


    必须趁她尚未完全成长,将她彻底扼杀。


    眼下这个擂台,便是绝佳之地……


    书令白眼底利光一闪,手中冰剑再次发出锐芒,比之前更加刺骨的寒意开始凝聚。


    伏司南清晰感受到了这股杀机。


    她视线从施昭身上移开,脚下灵力奔涌,冰层应声碎裂,剑气锁定书令白,战意再度攀升。


    现在不是探究施昭的时候。


    一切,等解决了眼前的书令白再说。


    手中法剑在身前一划,枯荣轮转之意于剑意中隐隐浮现。


    书令白要杀她,她又何尝不想挫一挫这太虚宗天骄的锋芒。


    气氛一触即发。


    书令白冰雷剑意如暴风雪般席卷整个擂台,剑锋未至,空气已然凝固,整个空间几乎都被冻结。


    森白雷光在擂台上穿梭,仿佛一条条噬人的毒蛇。


    伏司南剑意亦冲天而起,虽不似书令白声势浩大,却也极是刁钻,在冰雷交织的剑网中,撕开一道道缺口。


    两股截然不同的灵力对撞,余波冲击,狠狠砸在擂台屏障之上。


    阵法震荡,漾出无数涟漪。


    这擂台本是筑基弟子切磋之用,屏障强度最多也只能承受金丹初期的冲击。


    然而台上两人已动了真格,杀招尽出,爆发出的破坏力早已超出了筑基范畴。


    道道裂纹在光洁的屏障壁上蔓延,眼看就要彻底碎裂。


    台下观战弟子瞠目结舌,呼吸仿佛被摁住。


    这哪里还像是筑基期的切磋?


    两人对灵力的掌控、招式的狠辣,已远超寻常筑基修士。


    “刚,刚才伏道友影子里出来的是什么?”


    “不知道,从未见过,但绝对不普通,那影子散发出来的气息,好恐怖。”


    “这伏司南不是从瀚青州来的吗?竟能与书令白斗到这种地步。”


    “她的功法太诡异了,能侵蚀书令白的冰雷寒元。”


    “这……这是什么怪物?这威势,分明已是金丹层次的交锋。”


    就在众人议论之际。


    “咔嚓……”


    一道令人心悸的碎裂声突兀响起。


    早已布满裂痕的擂台屏障终于不堪重负,彻底崩碎。


    灵力余波顿时扩散,向台下围观弟子汹涌扫去。


    惊呼声戛然而起,不少弟子猝不及防,被肆虐的灵力扫中,人仰马翻,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磅礴威压遽然降临,一只无形巨掌凭空凝现,竟将肆虐灵力生生捏碎。


    下一瞬,一位灰袍老者无声无息出现,并立于半空。


    他眼神淡淡扫过台下的混乱,视线最后落在擂台上的二人身上。


    旋即,两道浑厚气机,便分别锁定在了伏司南与书令白身上。


    激战中的二人只觉四周空间突然凝固,身形彻底僵滞。


    不过两息,灵力便被全部封禁,战斗被强行中止。


    元婴修士的感慑之力,岂是筑基所能抗衡?


    二人身形微晃,以剑拄地,勉强撑着才未倒下。


    此时,伏司南与书令白虽未受重创,却都已挂彩,灵力几近枯竭。


    老者眼神淡漠地扫过二人,“擂台只是切磋之地,而非生死站台,你二人,违规了。”


    旋即,他目光转向台下惊魂未定的弟子:“今日擂台关闭,都散了吧。”


    弟子们如蒙大赦,无人敢有半分迟疑,纷纷搀扶着迅速离去。


    转瞬间,广场上便空旷下来,只剩季君等同门、以及与伏司南交好的苏玉英等人。


    这场擂台战竟惊动了云阳城长老,大家都有些担忧伏司南了,怕长老处置她。


    更何况……她先前影中攀出的诡异巨蟒,一看就不简单,云阳城若真深究起来,伏司南恐怕会失去参加大比的机会。


    长老看了一眼伏司南与书令白:“你二人,随我来。”


    说罢,他袖袍一卷,无形之力裹挟住两人,化作一道流光,便消失在广场上空。


    留下的季君、苏玉英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担忧。


    不过现在,他们也无计可施,只得揣着忐忑,回蓬莱客栈等消息。


    施昭随众人离去时,目光往旁边望仙塔看了一眼。


    塔顶檐下,铜铃在风中轻响。燕清淮静立于栏杆处,半张银白面具散发着冰冷光泽,下颌线条分明,他身形微动,一步踏出,身影便消失在了塔顶。


    ***


    云阳城执事大殿内,气氛肃穆威严。


    元婴长老端坐上方,目光冷沉,压向下方:“擂台切磋,禁止以命相搏,此乃铁律,不容僭越。”


    声音在空旷大殿中回荡,重重扼在两个当事人心头。


    “是弟子一时意气,请长老责罚。”书令白率先躬身行礼,语气恭谨,姿态放得极低。


    伏司南也随之敛衽躬身,不敢有任何逾越。


    云阳城虽地处玄沧州,坐落于太虚宗势力腹地,却自成一体,不属任何宗门。它存在根本,便是为承办天晟界千年一度的百宗大比,并执掌血源岭秘境名额的分配。


    此城行事只认法规,谁的面子也不卖,哪怕是出身太虚宗的书令白,到了这里,也得谨守此地的规矩。


    元婴长老见二人认错态度端正,轻嗯了一声,朝书令白颔首:“知错便好,你先下去吧。”


    长老并未追究二人撞毁擂台结界之事,将两人带回,其主要原因更多是在伏司南身上。


    书令白恭敬颔首,转身退去。


    离开前,深邃目光在伏司南身上停了一瞬。


    那一眼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寻常一瞥。


    但伏司南却知道,这是另一种方式的宣战。


    他们之间关于朱雀花的争夺,不会因元婴长老的干预而结束。


    伏司南眸色微沉。


    朱雀花于他们这些瀚青州弟子而言,稀世难求,可对于出身第一宗的谢玖及其追随者来说,获取途径应当不是太难。


    为何……独独对她截取的这一株,表现得如此执着?


    苏玉英师姐似乎知晓些内情,待回去后,她得去问个明白。


    书令白身影彻底消失在大殿,元婴长老审视的目光,便落在了伏司南身上。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我观你战斗时,所使功法皆带生、死之气,你影子中那物,是否与此有关?”


    元婴长老的职责便是看顾擂台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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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止弟子像今日这般拆擂台,因此,他全程观看了伏司南与书令白的战斗。


    可是,以他元婴期的修为与眼力,竟看不透那从影中窜出的诡异之物为何。


    鬼气深重,却非鬼力,气息混沌难辨,又隐隐含有法则之力。


    伏司南来了执事殿,便猜到长老会询问影魇的事。


    她面上维持镇定,迎着长老的目光,半真半假,恭敬回道:“弟子早年有幸,目睹过一位前辈涅槃,因缘际会,汲取了一缕涅槃余息,融入自身道基。”


    她这话虽有水分,但有一点却未骗人。


    她功法中的生死之气,的确源于炼化师姐涅槃时的生灭之气。


    伏司南略显局促的抿了一下唇,继续道:“弟子修为浅薄,无法完全驾驭这等力量,在师父帮助下,将大半死气压入了影子之中,后来,死气与影域相合,演化成了神通雏形。”


    她并不担心她的回答会穿帮,这可是她师父宗赫道尊与赤星宗宗主,为她量身打造的说辞。


    说,万一影魇被人发现,无论谁问起,都往神通上推。


    没错,就是神通……


    通常只有突破元婴,才会去领悟探索的天赋大术,甚至有些悟性差的修士,一生都无法领悟这种神通。


    悟性这种东西,最是缥缈难测。


    天晟界也曾出过,金丹初期便领悟出神通雏形的……


    “这便是你功法自带生死之意的缘由?”长老听完,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未置可否。


    信或未信,无人可知。


    片刻后,他只挥了挥手,语气平淡:“罢了,你可以走了。”


    伏司南心中微松,行了一礼,转身迅速离开了执事殿。


    元婴长老视线凝在她背影上,低喃了一句:“确有凤凰涅槃的气息,不过……涅槃的生灭之气,真能演化成神通?”


    长老眉头微蹙。


    先前那黑影,看着似与神通有些差异,更像某种法则显化。


    此女的话,怕是有所隐瞒。


    不过既是师门相助才得以演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然赤星宗怎会放任那物,存于弟子影中而不加管束。


    *


    执事殿外,寒气飒飒。


    伏司南刚从大殿石阶踏下,抬眼便见书令白站在不远处的石灯下,似专程在等她。


    见她出来,书令白转回视线,眸中先前那凛冽的杀意已尽数敛去,“伏道友当真是深藏不露。外界皆传司空玄与洛长歌乃瀚青州此代魁首,今日看来,此言或许大有偏颇。”


    谁能想到?


    这个在瀚青州几乎籍籍无名、从未被人谈论过的弟子,竟有如此惊人的实力。


    方才擂台一战,他清晰意识到,她已具备越阶而战的能力。


    恐怕,寻常的金丹初期修士,也未必是她对手。


    “我不可敢与两位师兄相比。”伏司南语气疏离,听不出丝毫情绪。


    书令白并不在意她的态度,“伏道友是聪明人,当知我用意。那株朱雀花,还请道友割爱。条件,你可以随意开。”


    伏司南眸光微冷,正准备拒绝,眼角余光却瞥见前方走来一道玄色身影。


    来人步伐无声无息,周身得透着一种隔绝尘世的孤绝与死寂。


    脸上的玄铁面具在宫灯映衬下,看着极是摄人,一双深邃眼眸隔空投来,无喜无怒,自带一股让人窒息的威压。


    他的身影刚一出现,书令白面色便是微微一变。


    甚至不等伏司南给出回答,便立即向来人方向恭谨的躬身行了一礼,随即竟仓促低头离去。


    那回避姿态……似乎多停留一刻,都是对来人的莫大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