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作品:《春天叫醒你

    最简约的白色包装,上方用绸带打着一个蝴蝶结。


    店铺名字和logo印在包装盒侧面。


    祝怀鸢认得这家店,也吃过。


    均价不便宜。


    一块巴掌大的切块蛋糕都能买到上千。


    味道也是真的好。


    但不提供外卖服务,估计是找的跑腿。


    看来夜场男模真的很赚钱。


    祝怀鸢双手抱着蛋糕,用脚踢上房门,腾出一只手单手打字。


    梁祝的祝:【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贺聿柏一手支着脸,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被划分成四个同等大小的格子,其余三个格子里显示着三张人脸。


    是他在纽约一手创办的投资公司的三位高层。


    都是他本科和读研期间结识的好友。


    一个美国人,两个法国人。


    再算上他一个中国人。


    此时正七嘴八舌用着本国语言激烈讨论着。


    这是他们团队的一个奇葩癖好,一旦想法不合,聊着聊着就开始用母语吵架。


    贺聿柏暂退争吵,窝在皮椅里,半垂着眼皮,搁在大腿上的那只手里放着他的私人手机。


    H:【上次你喝醉,自己说的。】


    实则不然。


    贺聿柏刚查了下祝怀鸢的定位。


    他大学辅修计算机,干这点事简直是小意思。


    但他没说实话,以免显得他像个变态。


    上次祝怀鸢都喝断片,什么都不记得,随他胡编乱造。


    吃甜食会令人心情好转,于是他就给祝怀鸢订一个哄哄她。


    基于儿时那些微弱情谊,贺聿柏得承认他对祝怀鸢是有那么一些恻隐之心在,她其实能有更好的选择,却要被迫嫁给他那个烂人弟弟。


    再者,他开会无聊玩会儿手机,正好就看到祝怀鸢的头像蹦出来。


    订个蛋糕也就是顺手的事。


    就像在街边看到一只讨喜可人的流浪猫,附近又正好有家便利店,多走两步买根火腿肠安慰救助它一下,也不麻烦。


    视频里,三位好友的争吵音量减弱,趋近尾声。


    祝怀鸢这时发来她的检验照片。


    包装盒拆开,布朗尼巧克力蛋糕上点缀着颜色鲜艳的玫果,四四方方的边角有一处缺陷,底部托盘有巧克力拖拽出的划痕。


    梁祝的祝:【好吃。】


    梁祝的祝:【谢谢你。】


    吵架的三人终于发现四人战争早已退减至三人,其中一人将矛头指向开小差的贺聿柏。


    “聿柏,你怎么想?”


    贺聿柏眼都没抬,姿势也没变,手上打着字,嘴上说着话:“我没想。”


    H:【心情好点吗?】


    梁祝的祝:【好多了。】


    梁祝的祝:【吃了这么好吃的蛋糕,突然觉得人生这么美好,不值得为讨厌的人浪费情绪。】


    梁祝的祝:【你快转帐收了。】


    梁祝的祝:【这家蛋糕很贵的,你赚钱不容易。】


    Lewis,就是将贺聿柏又重新拉回战场的那个美国人。


    他面无表情盯着视频这端的贺聿柏:“除非你是在和女人聊天,不然我无法原谅你把我们晾在一边。”


    贺聿柏没闲空搭理他。


    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来。


    贺聿柏手机很少开静音,每一条消息进来提示铃声就紧随其后,机身也跟着震动。


    震得他手心又麻又痒。


    这姑娘手上是上发条了还是怎么。


    打字这么快。


    贺聿柏没理会她让他收款的那条消息。


    只回:【好了就行。】


    他很少同别人闲聊,身旁亲近的人同样如此,无事在网上闲聊没意义,有事又不如打电话来的迅速。


    即便少数情况下闲聊,也是聊着聊着就失踪,不会特意说明。


    想到这儿,他要放回办公桌上的手机又拿回。


    H:【要忙了。】


    省得祝怀鸢坚持要他收款,再不停弹消息。


    手机放回原位,贺聿柏在视频会议其余三人的炯炯注视下,面不改色将话题引回正事上,对刚才他的走神避而不谈。


    谈快有十分钟,贺聿柏抽空点亮屏幕。


    空空如也。


    祝怀鸢果然没再发来消息。


    ……


    祝怀鸢最是识时务,人家说在忙,她就即刻撤退。


    蛋糕很好吃,她要专心品鉴。


    吃到一半,祝怀鸢又突然撂下叉子,摆弄着蛋糕和包装盒的位置,打开相机,找好角度拍下一张光线完美的照片。


    在相册里拼拼凑凑出另外八张图,发了条朋友圈。


    配文:近期开心。


    是想着这么晚吃甜食不太好,要克制一下,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祝怀鸢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机放在小拇指上支着,边刷吃播边在不知不觉间吃完一整个布朗尼蛋糕。


    就这还意犹未尽。


    吃完,困意也涌上来。


    她撑着眼皮去浴室刷牙,刷完揣着一肚子罪恶和甜腻倒床上去睡觉。


    睡醒,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但她所面临的困难和无力并不会随着新一轮太阳的升起而消散。


    她要过的,依旧是那个烂糟的几把人生。


    悲哀的是,她连几把都没有。


    *


    贺聿柏再去京北是元旦前一周。


    京北分公司那边出现一些问题,他得亲自前去解决。


    他落地京北那天,在机场碰到从国外出差回来的陆允川。


    不知道他来京北还好,这下知道以后,少不得叫他出去喝酒。


    刚到京北前两天,贺聿柏忙着处理分公司的事情腾不出空,一连拒绝陆允川三次。


    等到第四天得空,陆允川也上门来抓他。


    人就一开酒吧的,去哪儿都不如在自己的地盘随心所欲。


    Ark二楼正对舞池中央的包厢是陆允川自留款。


    招待狐朋狗友时都往那儿领。


    贺聿柏的主场在沪城和纽约,但京北他生活过三年,也有自己的小圈子。


    陆允川是他在京北沆瀣一气的好兄弟,两人的社交小圈高度重合,临近年关,俩人在国外或是外地游荡的其他朋友也都陆陆续续回来。


    这才有的今天这个局。


    去酒吧的路上,陆允川没开自己的车,搭贺聿柏的顺风车。


    还不要司机跟,就让贺聿柏开,说什么很久没做过贺总的车了,今天要享受一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这车贺聿柏要是不开,陆允川能烦死他。


    况且这种私人局都不会结束太早,又没个准确时间点,带司机过去就是让他在外面干等。


    虽说人是领着这份钱就该干这份工作,但该人性化的地方也得人性化。


    京北的晚高峰不容小觑,路上堵了好一会儿,刹车油门来回来去换着踩。


    到Ark后院,酒吧都已经开场二十分钟。


    其他朋友全都到齐等在包厢里,贺聿柏和陆允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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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门,迎接他们俩人的是茶几上那两排满到快要溢出的轩尼诗李察。


    坐在正对包厢门口那张单人沙发上的宋衹直起上半身,屈指轻扣玻璃桌面:“老规矩,迟到的人要么喝一排,一口一杯。”


    “要么——”他反手往包厢外的一楼舞池里一指:“下去跳舞。”


    十六七岁的时候喝酒还是跳舞都无所谓,现在这个年纪,谁还没点偶像包袱。


    贺聿柏和陆允川不约而同地走到茶几旁,一人拿起一杯酒开喝。


    一杯接一杯,中间都不带停歇。


    一群奔三的人,在外都挺衣冠楚楚的靠谱精英范儿,私下里也玩得很疯很大。


    全都喝完,惩罚完成,迟到的两人才被允许落座。


    还剩一排,陆允川问:“这儿怎么还有?”


    宋衹说:“祝叙南也迟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宋衹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祝叙南就推开包厢门进来。


    “祝”这个姓氏以及祝家人近期频繁出现在贺聿柏的生活里,他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从下至上打量着后来的祝叙南。


    他的目光并不隐晦,直白且坦荡。


    祝叙南很快就察觉到,寻着回望过来,一顿,然后走上前递出手:“聿柏哥,好久不见。”


    贺聿柏礼貌起身回握:“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


    贺聿柏初中毕业出国就,他们就再没见过。


    这群朋友都许久未凑到一处,毕业工作后大家天各一方,休息日鲜少能碰到一起,半年一年不见面是常态。


    祝叙南也喝完惩罚酒,寒暄一阵后,张正清扫着包厢里一群大老爷们倍感无趣,让陆允川这个老板找点乐子来玩,叫几个女模上来。


    张正清这人是他们这群人中换女人最为勤快的一个,比陆允川干夜场的还勤快。


    今天跑车上坐着静静,明天床上就能躺着文文。


    有陆允川这个老板发话,被送进包厢里的女模都是店里的顶级。


    贺聿柏对此敬谢不敏,他表明态度:“我不需要。”


    和他有相同做法的还有一人。


    祝叙南也敬而远之:“我也不用。”


    张正清这就搂上一个,他戏谑说:“都出来玩了还这么洁身自好啊你们俩。”


    这话有些阴阳怪气,贺聿柏懒得搭理,直接无视。


    祝叙南只笑笑,也没讲话。


    张正清自讨没趣,耸耸肩,和女模贴脸喝酒玩游戏去了。


    陆允川忽地想起什么,正要大嘴巴一喊,临到头又及时刹住,凑到贺聿柏边上。


    “你上次在我酒吧是不是带走了个女人。”


    疑问句,陈述语气。


    贺聿柏瞥他一眼。


    “哥们儿你玩挺大啊。”陆允川啧啧两嘴:“祝怀鸢要联姻的人是你弟,你把人给带走了。”


    他说:“是要上演兄弟相争的戏码了吗?”


    贺聿柏给出一句真言:“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我八卦不行吗?”陆允川丝毫不掩饰他的求知欲:“大伯抢弟媳,这么罔顾人伦的事儿搁谁谁不好奇。”


    “你怎么想的啊到底。”


    “没怎么想。”


    前因后果解释起来太过麻烦,陆允川听后没准能脑补出更多不存在的虚假内容,贺聿柏才不费那个劲儿。


    云淡风轻地说:“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什么有意思?”陆允川敏锐指出:“是人有意思还是这件事儿?”


    贺聿柏丢出一个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