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作品:《春天叫醒你》 祝怀鸢看着那个头像,唇角往上一牵动。
祝煦阳左看右看,以他自己的脑袋为圆心,四周都观望个遍,一杯冰激凌挖到底部,最后百无聊赖地瞧回祝怀鸢。
这一瞧,就瞧见她在笑。
他把空杯的冰激凌丢进垃圾桶,小短腿抬上去,跪坐到沙发上去趴靠背,脸凑到祝怀鸢手机前:“姐姐你在笑什么?”
“我笑了吗?”祝怀鸢被问得一愣。
“对呀。”祝煦阳伸出一根又胖又短的手指,戳向祝怀鸢嘴角,往上一提:“你在笑呀。”
“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祝怀鸢第一反应就是避而不谈,她拍掉祝煦阳欠兮兮的手:“还有,女孩子化妆后的脸不要随便碰。”
祝煦阳哦一声,乖乖将手握成拳垫在脸下枕着:“姐姐,你是要和聿明哥哥结婚了吗?”
大人们总是会潜意识里认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谈论一些事情的时候也不避讳他们的存在,殊不知小孩子们都精得很,且自有一套逻辑与理论。
祝煦阳今年已经三岁了,小脑瓜里能记住的事情有很多。
祝怀鸢歪过脸:“你怎么知道?”
“爸妈在家里经常讲这些事情的,他们还老是吵架来的。”
祝煦阳没少在家里听到祝敬驰和盛蕴商量祝怀鸢结婚的事宜。
昨晚和姐姐睡觉时他就想问来着,只不过玩太累,沾床倒头就睡过去。
“他们还讲什么了?”
套一个小孩子的话,还是对她不设防的弟弟,祝怀鸢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可下一秒转念一想,他们把她推出去和一个瘸子联姻更不地道。
这份愧疚短暂来过一遭就光速消散。
“就是讲你和聿明哥哥要结婚了,结婚之后你就会变得越来越好。”祝煦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姐姐问,他就把他听来的确切消息一股脑都倒给祝怀鸢:“爸爸说,你和聿明哥哥结婚了他就去劝爷爷,分给我一些——”
祝煦阳鹦鹉学舌学到一半不幸卡壳,那几个字对现在的他来说很是陌生,他暂时还无法理解,就记得不是那么清。
他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羞涩:“对不起姐姐,我忘了。”
祝怀鸢摸摸他柔软的脸蛋:“没关系,我已经听明白了。”
当年盛蕴和祝敬驰结婚,祝爷爷祝奶奶压根就不同意,虽然他们的儿子是鳏夫还带着一个孩子,但是亲爹妈滤镜深厚,就是想要祝敬驰找一个没结过婚的清白女人。
盛蕴哪哪都不符合他们二老的要求,不止是二婚,她自己就还有个孩子。
盛蕴和祝敬驰结婚也算是排除万难,只是结婚这么多年,纵使盛蕴给祝家生下一个儿子,祝家二老也很喜爱祝煦阳,可盛蕴依然没被他们承认。
节假团圆日之类的家庭聚餐,都是祝敬驰和祝叙南领着祝煦阳去参加,包括除夕拜年也是如此。
最初盛蕴还会千方百计去争取得到祝家二老的认可,但结婚这么多年,再多执念也被消耗殆尽。
认不认可她,盛蕴都不在乎了,她现在只在乎祝煦阳在祝家能得到什么。
祝家二老是很封建的老一辈思维,祝叙南作为祝家第一个孙辈,二老对他的溺爱程度前所未有,祝叙南一出生,祝老爷子就将他一大半的股份都转赠到祝叙南名下,祝叙南拥有祝氏公司的股份甚至比祝敬驰还要多。
可是祝煦阳到现在都还一无所有。
祝氏是京北老牌企业,祝老爷子固步自封,当初不舍得完全放权给祝敬驰,导致祝氏这几年发展在走下坡路,祝叙南毕业后进入祝氏工作后致力于改革创新,祝老爷子听不进去别人的话,最疼爱的孙子的提议他却会采纳。
没落的情况是有所缓解,可在这个更新换代如此之快的时代,没那么多时间留给他们慢慢来。
联姻是圈子里见效最快、最有力的解决办法。
没有之一。
两个家族的利益就此捆绑在一起,共享人脉与资源。
尤其是和贺家这种从明清时期起就发家致富,历经百年还屹立不倒的家族联姻,祝怀鸢妥妥是上嫁,即便她是嫁给一个瘸子,贺家抖抖手,从指缝里漏出来的东西就够祝家啃好一阵子。
就祝煦阳吐露,盛蕴和祝敬驰因她的婚事而争吵,可能是盛蕴出于一个母亲的身份跟祝敬驰据理力争过,她可能也不忍心牺牲自己的女儿,但在祝敬驰的劝说和开出的条件诱惑下,她妥协了。
这个条件祝怀鸢也不能抗拒。
祝煦阳最黏她最喜欢她,不管在家里还是外面,一旦他吃到好吃的就会打包一份让司机和保姆带他给祝怀鸢送去,他每年收到的压岁钱谁都不给,如数交给祝怀鸢。
他还很骄傲地表示,那是他给姐姐发的零花钱。
左右都逃不开联姻的命运,就如盛蕴昨晚说的那样,如果不是贺聿明腿部有疾,像贺家这样的人家他们根本够不上,贺聿明是她所选范围内最优质的选项。
又能给贺聿明换来好处,怎么不能说是物有所值。
“你叫聿明哥哥。”祝怀鸢在心中捋清脉络,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她问祝煦阳:“你和他很熟吗?”
“不啊,就见过一次。”祝煦阳说:“就是你去年和筱宁姐姐去旅游的时候,爸爸妈妈带我和聿明哥哥一家吃了顿饭。”
他夸赞着贺聿明:“他对我很好的,给我夹菜,妈妈不让我多吃蛋糕,他还帮我求情来着。”
“那你喜欢他吗?”祝怀鸢再问出关键问题:“他长得帅吗?”
腿瘸就算了,别再长相也不尽如人意。
那祝怀鸢真是觉得天都要塌了。
“喜欢啊,他给我吃蛋糕我就喜欢。”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顺从他们的他们就喜欢,很好收买。
至于长相,祝煦阳明亮的瞳仁往上瞟,回忆着:“挺帅的。”
祝怀鸢心下稍安。
别看祝煦阳年纪小,审美却不差,祝怀鸢相信他的眼光。
“但是——”祝煦阳说话大喘气,抛出来一个转折。
祝怀鸢挑眉:“什么?”
“但是我觉得聿柏哥哥更帅。”祝煦阳受贺聿明的照顾自然是更偏向贺聿明,但他要做个诚实的人,得实话实说:“就是聿柏哥哥很严肃,看起来很不好惹。”
祝煦阳边说边摇头。
祝怀鸢被他小大人儿的模样逗笑,捏捏他的小肥脸。
祝煦阳最讨厌别人捏他脸,祝怀鸢除外。
他继续说:“妈妈还说,更希望你和聿柏哥哥结婚,但是爸爸让她不要想。”
祝煦阳一脸天真:“为什么不要想,我不懂。”
“我也不懂。”祝怀鸢装傻充愣:“太复杂了。”
祝煦阳不疑有他,他思维跳脱,这么一会儿就跳转到下一个话题:“妈妈说了,等爸爸分给我那个什么东西后我就能有很多钱了,到时候我都给你花。”
祝怀鸢另一只手也捏住祝煦阳另一半脸,往外轻扯,将祝煦阳的脸扯成一张饼。
”好,姐姐等着。“
*
盛蕴有心在物质方面补偿祝怀鸢,给她把从头到脚的物品都置办了一遍,鞋子都得买了十双。
有高跟有平底。
母子三人从上午逛到下去,中午在商场六楼找了一家粤菜餐厅吃饭。
祝怀鸢这么爱花钱购物的人到下午都有些疲乏,祝煦阳也是蔫头巴脑。
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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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地步,盛蕴的愧疚心被填平,决定打道回府。
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堆满车子后备箱和后排座椅。
挤得祝怀鸢只能坐去前方副驾驶,留祝煦阳那么一个小不点在后面守着一堆战利品。
车子开出商场,盛蕴打着转向灯看一眼副驾驶的倒车镜,余光瞄着祝怀鸢:“晚上回家吃?”
不等祝怀鸢说话,她忙又补充:“你要想自己住,吃完饭我就让司机再送你回去。”
“前几天你生日那顿饭没吃好,你爸也挺担心的。”她说:“他刚给我发消息问你今晚回不回,下厨给你做柿子饼。”
话都说到这份上,这顿晚饭祝怀鸢怎么着都要回去吃了。
于是她点头。
车子行驶在街道上,冬季天黑得早,这会儿是下午四点半,夜幕已然在缓缓降临。
街边小贩推着推车或是售卖着冰糖葫芦或是售卖着糖炒栗子和烤红薯,腾腾热气飘向上方,最终隐没于空气之中。
寒冬腊月里,小贩穿着一身厚重棉衣,戴着有耳箍的棉帽子,推车上挂着的黄色小灯照亮他们那一张张露在外面冻到僵红的脸。
祝怀鸢穿着简单舒适,一件灰白花色斗篷,小裙子长筒靴,坐在开着暖风的车里看着那些为生计奔波的人们。
对比之下,她的生活简直不要太好。
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盛蕴和祝敬驰的住处位于京北数一数二的豪宅区,车子驶进小区,祝怀鸢恍然记起今天是盛蕴和祝敬驰的结婚纪念日。
难怪要叫她回家吃饭。
到家下车,院子里已经停有一辆黑色宾利。
那是祝叙南的车。
祝怀鸢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翻个大白眼。
祝煦阳人如其名,是全家人的小太阳,休息一路他又满血复活,一进门就大喊一句“我回来了”。
祝敬驰系着围裙从厨房里闻声而出,见到祝怀鸢,他笑起来:“鸳鸳回来啦。”
祝怀鸢正在玄关处换拖鞋:“爸。”
祝敬驰诶一声:“柿子饼刚下锅,一会儿就能吃了。”
“好。”
餐厅的餐桌中央摆着一个达克瓦兹蛋糕。
摆放在一旁的包装盒上印着她公寓附近那家不知名小甜品店的logo。
甜品店名叫vuslat。
在希腊语中是重逢的意思。
店偶门脸很小,就能容纳一人通行的大小。
祝怀鸢偶然发现,她第一次只在那里买了一份手指泡芙,吃过一次就爱上,常去光顾。
和老板混熟之后,还听了一个故事。
那家甜品店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姐,叫许沅。
她不是京北本地人,在京北扎根是为离她爱人近一些。
开这家甜品店也是为纪念她的爱人。
许元和她爱人是在她为走出失恋阴影的一段旅途中相识,她的爱人是一名消防员,解救了失足跌落下山的她。
许沅说明明是对方先对她一见钟情,却反过来引导她去追他,很有心机的一个人。
许沅在提起过往时,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遗憾的是,她的爱人死在一场森林火灾中。
而他前去救援之前,本是在陪许沅试婚纱。
取这个店名也是期望有一天她能和她的爱人重逢,不论在哪个世界。
许沅没想过要将甜品店做大,就是想给自己弄个念想,能找到这家店的就是有缘人,找不到也不强求。
vuslat的蛋糕出现在自己餐桌上,祝怀鸢还挺稀奇:“往年订的蛋糕不是这家,这谁买的?”
佣人恰好端菜上来,回答祝怀鸢:“大少爷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