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没太明白黄虞山话里的意思。


    一旁的苏晴就先一步走了过来，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解释道：“周兴拳馆的教练收入，除了每节课的课时费，还有打赏提成。”


    我闻言更惊讶了，看着她：“观看授课也能获得打赏？”


    “你可别小看这个打赏，”苏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周兴拳馆是会员制，想观看授课直播，都是需要交钱的，这部分钱，都会算作打赏。”


    她掰着手指头给我算账：“有一些名气大的教练，一堂课看似只带十几个学生，可直播观看的人数能有几百上千人……观看一堂课的学费不高，也就十块钱，十分之二就是两块，但这么多人累积起来可不是小数目，一堂课下来，轻轻松松就能赚几千块。”


    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这个提成比例已经很高了！毕竟，拳馆要负责视频推广，还要被视频平台抽成，普通的教练，只有一成。”


    我这下彻底听明白了。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以苏晴的身手，都能在拳馆里被称为“苏霸王”，那拳馆里其他的学员，水平应该高不到哪里去。对我来说，教他们一些东西，应该不难。


    赚钱的事，不丢人。


    我看向苏晴，问道：“一节课多久？”


    “一般一小时起步。”苏晴回答道。


    我想了想，平时肯定没时间，但我和苏晴是轮班制，她上班的时候，我几乎一整天都是空闲的。哪怕一天只去上一节课，一个月下来，也能上半个月。


    见我低头沉吟，一旁的黄虞山笑着问道：“先生考虑得怎么样？”


    我抬起头，点了点头：“好。但我时间不确定，只能是有空的时候过来。”


    “没问题！”黄虞山立刻笑道，“我们拳馆很多教练也都是兼职。”


    正说着，黄虞山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说了几句，挂断后对我笑道：“座套做好了，马上就有人送出来。”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发现从我们到这儿，才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这速度也太快了！


    黄虞山看出了我的惊讶，在一旁笑着解释道：“三津有国际最顶尖的机器，专门定制各种高档纺织品，只要有设计图，做起来很快的。”


    说话间，一个穿着工厂制服的工人提着一个包装好的大袋子快步走了过来。


    黄虞山接过来递给我，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奉上：“先生，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接过那张质感不凡的名片，心里这才恍然，原来这家看起来普通的纺织厂，做的竟然是这种高端定制的生意。


    也就在这时，工厂里又有两个穿着同样制服的工人走了出来，手里捧着的，正是刚刚赶制出来的座套。


    黄虞山侧过身，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说道：“先生，您看看，还满意吗？”


    那两个工人动作麻利地将座套在商务车的座椅上铺开。座套是纯黑色的，款式低调内敛，但面料在阳光下泛着一种沉稳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他们将座套仔细地铺在座椅上，每一个边角都严丝合缝，仿佛这套座套本来就是这辆车的一部分，完全是浑然一体的感觉。


    和我之前弄脏的那副相比，这副新的座套，不说风格，光是质量和做工，就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黄虞山，问道：“多少钱？”


    “先生，您这就见外了！”黄虞山连忙摆了摆手，“不打不相识，您已经给我面子，答应有空去拳馆指导，我要是再收钱，那也太打我黄某人的脸了！”


    一旁的苏晴却在这时笑嘻嘻地凑了过来，用胳膊肘撞了撞我，打趣道：“他这人就是个奸商，这套座套要是换个人来买，他敢跟人要一万！你别给他钱，不给他钱才是对的！”


    我心里猛地一咋舌。


    一万？就这么一套布座套？


    我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觉得受之有愧。


    苏晴却不管这些，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就把我往车上拽。


    我知道黄虞山肯定也没有收钱的意思，只能郑重地对他道了声谢。


    “先生客气了，”黄虞山不在意地摆摆手，“有机会一起喝酒。”


    上了车，我系好安全带，扭头对身边的苏晴由衷地说道：“今天谢谢你了。”


    不光是座套的事，还有进拳馆的事。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帮了我大忙。


    “光说有什么用？”苏晴挑了挑眉，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上次在飞机上交手，我就知道你有功夫，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从今晚开始，好好教我！”


    我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样子，心里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学功夫？”


    苏晴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她转头看向窗外，语气里带着几分悠远的回忆：“我小时候体质特别弱，瘦得皮包骨头，风一吹就倒。后来是我爸，不知道从哪儿给我找了个老师傅，教我练一些健体的拳法，我的身体才慢慢好起来……”


    她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丝伤感：“练着练着，我就喜欢上了。可惜，那个老师傅就教了我几年，就去世了，我还有好多东西都没学会……”


    听着她的话，我心里莫名地动容。没想到，她竟然和我这么相似。


    我也是从小跟着爷爷，在山里练着百岁拳长大的。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教你的。”


    苏晴闻言，猛地转过头来，眼中的那一丝伤感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光彩。她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失落只是我的错觉。


    紧接着，她又冲我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促狭：“光教我还不够，后天就是周末了，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跟我回家，应付我爸！”


    啊？


    我这才猛然想起来，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又是假扮男友，又是师傅的，关系一天比一天复杂。回想起初见时，苏晴对我那副处处提防的模样，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之间居然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