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作品:《我的东家是绣郎》 褚齐一声冷喝,堂下骤然安静。
吴梦梅也被喝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世子……”她扑通跪地,涕泪横流:“妾身经营千丝楼多年,兢兢业业,好不容易攒下这点名声,如今却被这来历不明的丫头肆意污蔑……这分明是有人眼红千丝楼地位,要置我于死地啊!求世子明察,还千丝楼一个清白!”
宋沅芷闻言,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民女自知人微言轻,比不得吴坊主位高权重。但字字血泪,句句属实!若无人肯信……”
她忽然起身,看向身后坚硬的桌角,眼神中充满决绝:“民女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说罢纵身撞去。
电光石火间,裴砚伸手将她拦下。
“姑娘。”他声音平静,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有些话,活着说,才有人听。”
他转向褚齐,躬身一礼:“世子,裴某本不该多言。但同为商人,深知名声重于性命。吴坊主经营多年,的确不该因几句指控便蒙污。然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若真有冤情,也不该任其沉没。事关人命,行业清风,望世子秉公处置。”
裴砚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却又意味深长。
却也着实让人摸不清他的立场。
沈青禾在远处听着,心一点点沉下去。
这个裴砚,他究竟站在哪一边?
“此事,我自有分寸。”褚齐缓缓开口,目光落在宋沅芷身上:“但你扰乱宴会,不能不罚。带下去,容后细审。”
几名侍从应声上前,将宋沅芷带离。
“世子!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啊——!”
凄厉的呼喊渐行渐远,最终没入长廊深处。
“今日被扰了兴致,诸位请回吧。改日,褚某再邀各位一聚。”褚齐面露不悦,挥了挥手。
堂下众人皆低声议论,终究还是依次上前道别,相继离去。而褚齐也没再过多停留,转身离去。
褚齐离去后,众人纷纷前往吴梦梅身旁。
毕竟千丝楼的地位在哪,况且这件事确实真假难辨,所以仍有不少人上前宽慰吴梦梅。
沈青禾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是否该上前。
就在她犹豫之际,吴梦梅却拨开人群,径直朝她走来。
“沈坊主。”吴梦梅目光扫过她身侧:“怎么就你一人?方才跟着你的那个丫头呢?”
“她脸上不适,先回去了。”沈青禾面色如常,语气里带着几分同情:“千丝楼此番真是无妄之灾。”
“是不是无妄之灾,可不好说。”吴梦梅环视四周,最后盯住沈青禾,一字一句道:“说不定,是有人蓄意构陷。你说是吧,沈坊主?”
“青禾不知。”沈青禾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只盼早日水落石出,还您清白。”
“哼。”吴梦梅冷笑一声,拂袖离去。
沈青禾并没有立刻离开。
等人散得差不多了,她转身朝内宅方向走去。
不知褚齐究竟作何打算,但宋沅芷必须救,她可是此案最重要的人证,绝不能出现差池。
若褚齐对此事事先毫不知情,那阿芷此刻处境必然危险。
眼下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
即便受罚,也得先保住阿芷的性命。
她快步穿行在渐暗的庭院中,心中焦急。
刚转过一处廊角,却见前方影影绰绰走来几人。
因为离得远又背着光,沈青禾并不知道这些是何人。若是世子府的侍从,那自己也不好再上前了,所以她只好停下脚步。
那几人见沈青禾停下,仍继续向前,渐渐走到月光洒落之处。
月光落下,照亮了为首那人的脸——
吴梦梅。
“沈坊主。”吴梦梅步步逼近,身后跟着几名持械壮汉,语气森然:“在找什么?”
沈青禾心头一紧,面上仍强作镇定:“随处走走。吴坊主还未离府?”
“是啊。”吴梦梅又近一步:“随处走走?可我瞧你这神色匆匆的模样,倒不像是散步。”
她忽然笑了笑,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有些令人毛骨悚然:“那丫头,是叫宋沅芷吧?沈坊主……是在找她么?”
“我……”
沈青禾正思索如何应对,身后却传来一道平稳的声音:“她在等我。”
裴砚自暗处走出,不动声色地挡在沈青禾身前:“久仰了,吴坊主。”
“原来是裴坊主。”吴梦梅笑着和裴砚打招呼,但笑容却未达眼底,眼神中依然充满狐疑。
“吴坊主想必知晓,青禾曾是我云霓坊旧部。许久未见,叙叙旧罢了。”裴砚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原来如此。”吴梦梅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那便不打扰二位叙旧了。”
她深深看了沈青禾一眼,带着人转身离去。
“多谢。”沈青禾松了口气。
“不必。”裴砚望着吴梦梅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
“可我还得去找阿芷……”
“她无事。”裴砚打断她:“但你再留在此地,便有事了。”
“我?”
“嗯,跟我走。”
不由分说,他握住沈青禾手腕,带着她往另一条路快步走去。
“这是要去哪儿?”沈青禾挣了挣,并未挣脱裴砚的手掌,她一边跟随着他一边不解地问。
“你现在不能回绣坊。他们尚不知你住处,若此时回去,便是将祸患引回家人身边。”裴砚脚步未停,低声解释。
“那我该去哪儿?”沈青禾终于抽离了自己的手臂,看着裴砚有些不解。
是啊,照他这么说,眼下那里都不安全,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你……”
话音未落,一道破空声骤然袭来!
“小心!”裴砚猛地将她拽到身侧,一支短箭擦着她的衣袖钉入墙中。
“我没事……”沈青禾话音未落,又一箭射在她脚边。
“走!”裴砚拉上她便跑。
沈青禾踉跄跟上,耳边风声呼啸,身后嘈杂的脚步声紧跟不舍。
“怎么回事?”她喘息着问,从未经历过这般追杀场面,脑中一片混乱。
“还能怎么回事?”裴砚侧身避开又一箭:“被人追杀。因为你。”
“因为我?”
什么叫因为我?
难道是吴梦梅?莫非她已经察觉了,那她究竟知道了多少?
可宴会才散多久?她居然已经安排好了行刺之人?
不,不可能,这点时间还不够她回府布置。
“是吴梦梅的人?”沈青禾喘着气,竭力跟上。
“嗯,她一向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裴砚回答沈青禾的疑问,突然脚步骤停,他喘了口气:“怕是……走不了了。”
沈青禾抬眼望去,眼前是一堵高高的围墙,看来是一条死路。
不是都说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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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必有后福么?怎么轮到她,偏偏是绝路?
完了。
这下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踏在心口,踩的心脏生疼。
忽然,裴砚转身将她揽入怀中:“抱紧。”
沈青禾来不及反应,手臂已本能环住他脖颈。
下一瞬,天旋地转。
裴砚借力踏墙,带着她凌空翻过围墙。
夜风掠过耳际,他怀中的气息与温度,让沈青禾有一瞬恍惚。
这感觉……似曾相识。
像阿延。
难道他……
还未细想,裴砚已将她放下,顺手牵过拴在院角的马。
“这……这不是偷吗?”沈青禾犹豫。
“命都要没了,还惦记这个?”裴砚将其中一匹马的缰绳递到沈青禾的手里,自己纵深上马,见沈青禾不为所动,他有些不解:“你是想留着清白名声,还是留着命?”
当然是要命了啊,可自己又不会骑马。
沈青禾有些窘迫:“我……不会骑马。”
裴砚低叹一声,俯身将她捞上马背:“坐稳。”
话音未落,马已疾驰而出。
颠簸之中,沈青禾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
看来骑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死死咬住嘴唇,生怕一开口便吐出来。若真吐了,裴砚会不会嫌自己累赘,把自己扔下去?
然而裴砚像是与自己作对似的,越骑越快。
身后马蹄声如雷,箭矢不时擦身而过。沈青禾回头望去,只见追兵竟比方才又多了一倍。
他们是真的……要她今夜必死。
恐惧压过所有不适。
她脑中只剩一个念头:快些,再快些。
马匹冲出城门,奔入荒野。
不知奔了多久,身后喧嚣渐远。
甩掉了?
沈青禾刚松半口气,裴砚却猛地勒马。
“怎么了?”她急忙问:“甩开他们了?”
“没有。”裴砚声音沉冷。
“那为何停下?快走啊!”见他这样说,沈青禾催促连连。
“走不了了。”裴砚翻身下马:“前面是悬崖。”
沈青禾向前望去,前面夜色浓重,大地在面前戛然而止,仿佛被巨斧劈开,构成一道深深的裂痕,不见踪迹。
还真是绝路。
沈青禾忽然有些想笑,自己倒还是命苦,明明电视里演的绝处逢生,自己这却是处处绝路。
“下来。”裴砚朝她伸手。
沈青禾将手放入他掌心,他握紧她手臂,另一手环住她的腰,稳稳将她抱下马背。
也好。
马儿无辜,不该陪他们葬身于此。
“哈哈,看你们还能往哪儿逃!”追兵已至,火光映亮一张张狰狞的脸。
他们缓缓逼近,沈青禾与裴砚步步后退,直至崖边碎石滚落,再无退路。
为首之人张弓搭箭,箭尖寒光凛冽:“还有什么遗言?”
“怕么?”裴砚忽然在沈青禾的耳边低声问。
沈青禾一怔。
怕么?死过一次的人,似乎对死亡少了些恐惧。何况若有裴砚这样的人陪葬,想必定会又很多人愿意揪出真相,这样也好。
“不怕。”她听见自己说。
下一刻,裴砚手臂环过她的腰,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向后一跃——
失重感瞬间吞噬了所有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