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秋收，让那些知青先闹腾几天，”马建国咂吧了下嘴，吩咐道：“明天又来一批知青，你去接一下。”


    马行军听到来新知青愣了一下，疑惑道：“又来新知青？之前公社不是说不分给咱们知青了吗？”


    “其他村子分了十几个人，咱们只分了五个，也算是照顾了。”


    马行军对分来的知青并没有多上心，还巴不得多分给他们几个女知青。


    至于男知青，用不死就往死里用，脏活累活都丢给他们，他们村子里的粮食，不是那么好吃的。


    就像老知青院的男知青，干着最累的活，都拿不到满工分，他们的满工分只有秋收的时候才能拿到。


    次日。


    被称作精神病知青院的几人，早早的就开始上工。


    马建国对他们几个人的态度，都懒得多看一眼，三个女知青还好，加上保底一天三个工分。


    另外两个男知青...也三个工分。


    这种男人在他们村子里都不如小孩，偏偏这俩就跟不要脸似得。


    尤其是已经结婚的顾青辞，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就是不干活。


    把懒贯穿到了极致。


    那个温以洵也是奇葩，三天两头生病，比娘们儿还娇气。


    知道他是装的，但也没有办法，人家就是不干活。


    “你们几个加上闻知青和王知青一组收割麦子，我找人教你们，全部干完每天十个工分。”


    马建国安排个闻浩也是保底，这个知青还是能干活的，至于刘丹娇，最近也能赚三四个工分了。


    “明天有新知青，你们不要做的太难看。”


    这是最终的叮嘱，不为别的，问题是秋收真的很重要，容不得一点含糊。


    这关乎着全村的利益，要是突然降温，所有的粮食都完了。


    “大队长，你放心，我们肯定满工分。”徐青兰叉着腰支棱着腿站，和村头的二流子同款站姿。


    马建国瞥了一眼，狠狠闭上眼睛，转而指了一个中年女人，“狗娃子家的，你教教他们割麦子。”


    “嗯。”沧桑的中年女人腿有些跛，但是步子很快。


    来到他们这边没说多余的话，立马开始教他们干活儿。


    “婶子，我们咋称呼你？”陈新月弯着腰，看婶子干活麻利，开始套近乎。


    “我叫胡念秋。”胡念秋一脸麻木，机械般的开始教他们割麦子。


    听这个名字，不像是村子最高小学学历能取出来的名字。


    徐青兰打量了一下女人，骨架偏小，不似这个地区的面容，心中有了猜想，试探性的问道：“你...是不是下乡的知青？”


    胡念秋割麦子的手一顿，点了点头，“嗯，我是70年下乡的知青。”


    “你是嫁给村民的知青？你多大？”陈新月十分诧异，这人看起来四十来岁了，怎么也不像是知青。


    下乡知青的年纪普遍都是年轻人，怎么看都不像知青，就是一个干农活的村里沉默寡言的婶子。


    徐青兰用胳膊肘子对了陈新月一下，示意她赶快闭嘴。


    这明显是被磋磨的，有什么好问的。


    “嗯，我今年二十一。”胡念秋低着头，没有与他们有什么过多的交流，曾经她也如他们这般年纪抱着满心希望来到农村。


    只是没想到，最初的梦想犹如泡影。


    接下来谁也没说话，全都开始干活，这一片麦子地全都是他们今天的活，偷不了一点懒。


    “咱们几个人分了吧，各干各的。”陈新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同。


    然后他们来到记分员这边说明了情况。


    记分员看他们的眼神怪异。


    就他们还怕被占便宜？！


    一个个懒的生蛆，干嘛嘛不行，躺平第一名，他们竟然好意思提怕占便宜的。


    “你们？行吧，今天必须干完，干不完不能走啊，我提前叮嘱你们。”记分员嫌弃的给他们分了属于自己的活儿，然后把这事和大队长说了一声。


    马建国听完这件事，还瞅了他们一眼，只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也不在意，反正活儿就那么多，他们干不完就别走。


    分完活儿以后，除了陈新月，其他人都开始磨洋工。


    徐青兰干一会儿歇一会儿，见已经中午了，还剩下一大半，大家都没有回去。


    其他村民已经彻底将他们排挤了，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但也着急，路过的时候都催促几句。


    “我说几位知青呦，你们快点吧，这要是降了温，咱们都没有吃的。”


    “是啊，是啊，这样是粮食少，你们也分的少，大雪封山，你们就算有钱也没地方换粮食。”


    几个人疯狂小鸡啄米似得点头，然后继续磨洋工，这把村民急的抓耳挠腮。


    中午下工的铃声响起，只有少许村民回家吃饭，不少都是有热闹送饭过来。


    陈新月已经割了大半麦子，见他们还在磨洋工，问道：“要不我回去做饭给你们带来？”


    “多谢，明天换我做饭。”徐青兰第一个答应下来，干活挺累的，不想回去做饭，但是这里人太多，又不能直接从空间拿出来东西吃。


    “我们往后排。”京市小团体也相继开口，“饭盒在厨房。”


    陈新月回到家，从空间拿出来提前蒸好的米饭，随意炒了一个土豆肉丝，给几人半盒米饭半盒菜。


    半个小时后回到麦子地，把盒饭递给几个人。


    至于闻浩，回知青点啃了个二合面馒头煎蛋，刘丹娇也同样馒头煎蛋。


    馒头是和闻浩换的，鸡蛋是她自己煎的。


    坐在麦子地里吃饭的几个很快，快吃完的时候看到胡念秋啃着半块杂粮馍馍。


    嗅着空气中的土豆炒肉的味道干巴巴的吃下去。


    “胡知青，你要不要来点咸菜？我带的有点多了。”陈新月夹了一筷子自己做的小咸菜到她的馍馍上。


    “谢谢。”胡念秋声音很小，狼吞虎咽的吃下去，还差点儿噎到。


    陈新月刚想问点什么，上工的铃声已经响起来。


    到了下午，徐青兰开始加快速度，卡着下工的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将今天分的所有的麦子割完，然后等着记分员过来检查。


    记分员是最后才到他们这边的，看到几个人和死狗一样，但麦子都割完了，还是有点意外的。


    给他们各自记上了十个工分。


    下工后，胡念秋马不停蹄的回家，陈新月还想搭讪两句，但人已经跑没影了。


    见陈新月想跟过去，徐青兰从身后抓住她的衣领子，拖着往回走：“你去干啥？人家还要回家做饭，你别打扰人家生活，想想明天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