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章 求救信
作品:《资本家傻小姐随军后,震惊家属院》 温永昌不知道温知念已经离开沪市,信是寄到温宅的,科研院的林怀民收到信后,先交给了周振华。
周振华得知秦家要给温知念寄新婚贺礼,又将这封信转到了秦茂林手中。
秦晓雨见信是温永昌寄来的,本想撕掉,被秦茂林拦了下来。
他觉得救不救温永昌,还是得交给温知念来决断。
所以这封信几经辗转,到温知念手里的时候,距离温永昌寄出信那天,已经整整过去二十二天。
信封都揉得不成样子了,再配上温永昌那狗爬一样的字,简直不忍直视。
温永昌洋洋洒洒写了五大篇信纸,来控诉他悲催的劳改生涯。
他才到农场第一天,就霉运附体!
先是被石头绊倒,脑袋“哐当,哐当”磕出两个“拳头”大的包,场长不仅不关心他,还骂他洒了麦子,不给他饭吃。
下午更惨,镰刀“唰”地一下割手上,那血哗哗流,止都止不住,少说也流了有五六斤!
还没缓过来劲儿,第二天一大早就要上工,他一脚踩在铁耙子上——这次更更更惨了,直接给脚扎了个对穿!
这回血更是止不住,哗啦啦又流了七八斤……
都这样了,场长还让他去伺候牲口,又被那该死的马一脚踹在心窝子上,差点没给他踹上天……
最最最惨的是,天没上成,还掉进了马粪里。
后来又经历了被牛尾巴抽,被羊踩,被狗追,被鹅咬,被鸡啄……
总而言之,在温永昌夸张的叙述中,他去了农场后,那就是饭吃不上一口、罪受得没完,天天都过得水深火热,在生死线上蹦迪。
再在农场待下去,他怕是命不久矣。
对于温永昌说的话,那肯定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农场日子苦不苦?那确实苦,但要说能苦到要他命的地步?
呵呵,那应该不至于。
不过,温知念还是打算找人打听一下,温永昌在那边——到底有多惨。
身为学医生,她很清楚,不管是镰刀割伤还是铁耙刺伤,如果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会感染破伤风杆菌。
别说现在这个年代,就是在她前世那个医学高度发达的时代,破伤风患者的死亡率也依然居高不下,更别提眼下的医疗环境。
温永昌这人是不怎么样!但他还罪不至死。
再说,从他寄出信到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要是真感染了破伤风,快的话,已经入土了。
慢的话,离死也不远了。
这事,温知念原本并没打算告诉齐承霄,却还是让他知道了。
起因是秦晓雨打电话到招待所,正好被齐承霄接到了。
出乎温知念意料的是,齐承霄得知温永昌的近状后——对于看到这个抢了他二十二年人生的人倒了大霉,他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相反,他不仅要给温永昌汇钱寄药,还主动托熟人帮忙照应着他。
对此,温知念很是不解,“哥哥,他抢了你的人生,要不是他,你根本不会离开家,更不用吃那么多苦,甚至好几次连命都差点丢了……”
“换孩子的不是他,把我送去乡下的也不是他,要害我性命的——更不是他。”
齐承霄声音清朗,语气透着一种豁达,“他那个时候跟我一样,都只是一个小小的婴儿,什么都不懂。”
“说到底,他跟我都一样,不过是被别人掌握住命运的棋子,我无力抗争,他也没有选择的机会。”
温知念眉头皱得紧紧的,“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什么原罪不原罪的,没有温永昌,齐达勇和吴改芳也会弄出个‘大昌’ ‘小昌’ 或者‘小小昌’来。”
齐承霄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很庆幸的,被换的是我,而不是你。”
他在吴家村生活了近十年,太清楚某些人性能恶到什么地步。
他是男孩子,讨饭、偷地里东西、低声下气求饶,再怎么狼狈,总能摸爬滚打着活下来、长大。
可如果换作是妹妹……
一个女孩,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根本不敢想象。
“况且……”齐承霄语气温和而又从容,“他还曾救过我一命。”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温知念满脸惊讶。
“你还记不记得,我刚从乡下回来那年冬天,有一次被人从池塘里捞上来?”
温知念点头:“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你被救上来,当晚就发了高烧,是外公连夜送你去医院。”
“后来你在医院住了很久,出院之后……你就去学校寄宿了。”
“那次是有人故意推我下水,我会游泳,但池塘里结了一层薄冰,冷得刺骨,我拼尽全力都没能爬上岸。”
齐承霄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是温永昌最先发现的我,也是他喊人来……我才得救。”
原来还有这么一桩往事,温知念也不再阻拦他了——就当是还了温永昌当年救哥哥的那份情吧!
温知念给秦茂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寄来的东西已经收到了;接着,她再次拨通电话,联系了周振华,请他托熟人帮忙关照一下温永昌。
挂了电话,兄妹俩又赶去医院找李元明,开了一些外伤用的红药水、红霉素软膏和云南白药,消炎的土霉素,退热止痛的安乃近,还有治风寒感冒的银翘片。
这年头药品供应紧张,都得凭处方购买。
两人在李元明软磨硬泡了半天,最后赫连垒都出面作了担保,才总算把这些药凑齐。
怕温永昌那个二傻子乱吃药,把自己给毒死了,还附上了一张温知念手写的用药须知。
也没准备别的东西,就把这些药,加上十块钱和五斤粮票,一并给他寄了过去。
再次回到医院时,赫连垒和张丽芳母子俩又吵了起来,而且这次吵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激烈。
“那是大姐给我和知念的新婚贺礼!你凭什么不给我们?还把东西拿给赫连凯和方瑾慧用。”
赫连垒目光冰冷,张丽芳的脸色也同样难看。
“赫连垒,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斤斤计较!你们不是都已经有了吗?先拿给小凯和瑾慧用用又能怎样?”
原来是赫连珊托人给她和赫连垒带的新婚礼物到了。
她怀孕快八个月,不方便出远门,因此没能亲自来西北参加两人的婚礼,只好托人捎来厚礼,以表心意。
前些天,她就打了电话来,跟赫连垒和温知念,仔细说了都带了些什么——除了布料、被单,这类比较实用的,还有一台收音机。
更“大手笔”地添了一对上海牌手表、一辆永久牌自行车、一台飞人牌缝纫机,一台华生牌风扇。
给温知念的护肤品也备得齐全:万紫千红润肤脂、上海女人雪花膏、宫灯杏仁蜜……
总之,市面上能买到的,她几乎都买了个遍。
温知念在电话这头一个劲儿地推拒,说自己不会用缝纫机、擦脸的也用不了这么多。
可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姑子却异常坚持,说什么:“别人有的,你也得有”,“用不上放那儿摆着眼馋别人也行”,“擦脸用不完,擦手,给赫连垒也擦擦,黑成炭了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