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6 章 这个怂货

作品:《东北往事之转亲

    当天傍晚,薛长山故意弄了一鞋的泥土,把外套搭在肩膀上,从郭立梅家的大门口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郭立梅躲在房门后面暗中观察,薛长山故意大声和别人说,他在地里待了一小天的事。


    简直是欲盖弥彰。


    他越是这样,郭立梅越怀疑他。


    晚上临睡前,郭立梅仔细检查了门窗 ,确认都插好了以后,才上炕睡觉。


    有两个孩子在家,就算薛长山胆子再大,也不敢来。


    可她心里还是不安稳。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郭立梅急忙跑到王长禄的家里。


    王长禄也刚起来,看见他,眼睛眉梢立刻染上笑意。


    “想我了?这么早,你要再早点,我就不起来了,还能搂你再睡一觉!”


    郭立梅微皱的眉头,引起了王长禄的注意:“怎么了?”


    郭立梅把昨天中午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我有点害怕,他一次没得手还会再来,毕竟我在明处,他在暗处!”


    王长禄的双手忽然收紧,骨节因为用力,发出轻响。


    “你怀疑是谁?”


    其实,就算郭立梅没说出自己的怀疑,王长禄也猜了个大概!


    “我看着有点像东院的。”


    王长禄浓眉紧锁,心里暗自盘算,就算自己晚上不干活,搬过去住,也保不齐白天会发生什么事。


    毕竟自己不能二十四小时陪在她身边。


    而且这样的事,还不能让两个孩子知道,他们知道了,除了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王长禄打开立柜的门,从角落里拿出那杆猎枪。


    郭立梅一把抱住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恐慌。


    “你要干什么呀?你一枪下去,他死了你也活不成!”


    王长禄轻拍郭立梅的手背,示意她把手拿开。


    “我没那么傻!用我命换他命,他还不够格!你放心,我的幸福生活才开始,我可舍不得和他同归于尽。”


    “可要是看着你受欺负不管,我还是个男人吗?你跟着我还有什么意思?”


    “放心,我只是警告他一次!”


    王长禄推开郭立梅,走了出去。


    薛长山晚上睡觉从来不 插门,穷光棍窝,连个母耗子都不愿意进来,防备谁呢?


    没想到,睡梦中房门被一脚踹开,他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爬起来。


    冰冷的猎枪管伸进他的被窝里,直抵胯下。


    薛长山喜欢裸睡。


    王长禄眼睛里的寒意,仿佛经过枪管传递到他身上。


    止不住一连打了几个寒颤!


    “你……你你这是干啥?一大……早闯进我家,还还拿枪指着我,你这是……这是犯法你知道……不知道?”


    薛长山嘴唇颤抖,话都说不连贯了!


    “你还知道犯法?”


    王长禄冷笑一声:“我不是没告诉过你,郭立梅是我的女人,你还敢打她主意,今天我非一枪打烂你!”


    薛长山脸上苍白,额头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你什么……意思……我不懂!”


    “哼哼!”


    王长禄再次冷笑:“你跟我装糊涂?打烂你,我给你偿命!”


    枪栓一阵响!


    薛长山急忙举起手大叫:“别开枪啊大兄弟!我一时糊涂,我再也不敢了,我真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这一回,我自己剁手指头行不行啊!”


    “我真不敢了,真不敢了!”


    极度恐惧,薛长山话说的又急又快,连一个字都不结巴了!


    王长禄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一句话不说,越是这样,薛长山越害怕。


    大腿上传来一阵湿热,竟是被吓尿了!


    在王长禄的死亡凝视下,慢慢的浑身抖如筛糠。


    嘴唇一个劲的哆嗦,那些求饶的话,都卡在嗓子眼里,再也不敢说出口。


    王长禄把枪管缓缓的从被窝里抽出来,掉转过来,用枪托照着薛长山的胸口狠狠砸了下去。


    薛长山发出一声闷哼,虽然隔着被子,这一枪托还是实实在在打在胸口上。


    瞬间炸开的麻痹感顺着肋骨缝隙往下坠,五脏六腑似乎被移了位。连带着后背的筋都抽紧了。


    薛长山疼的蜷起身子,半天喘不上一口气来!


    “记住你说的话!”


    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却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脚步声随着房门的响声慢慢消失不见。


    薛长山蜷缩了很久,才试探着舒展身体。


    这一枪托打得太他妈的重了。


    真是没打着黄皮子,倒惹了一腚臊。


    被窝里湿漉漉的十分难受,薛长山挣扎着爬起来,开始鄙视自己。


    真他妈的没出息。


    王长禄就是吓唬他,自己要是死不承认,他难道还真敢开枪?


    可他那冰冷的眼神,又实在太可怕了 。


    这个傻x!


    薛长山用最恶毒的语言,在心里把王长禄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


    稍稍缓解了一下胸口的疼痛。


    嗓子眼涌起一阵铁锈味。


    他使劲咳出一口痰,竟带着淡淡的血丝!


    王长禄走了,薛长山又感觉自己太窝囊了,怎么就让他三言两语忽悠住了呢?


    早晚要把这个仇报回来。


    薛长山虽然嘴里一直骂,但心里的那份恐惧却迟迟没有消散。


    他是缺了几辈子女人,才会为了一个老女人玩命?


    再打郭立梅的主意,说实话,他是再也不敢了!


    但从别的地方一定要报复回来,这个哑巴亏,不能就这么吃了。


    ……


    从王长禄走后,郭立梅一直不安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直到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才停住徘徊的脚步。


    可一颗心却提到嗓子眼,连大气都不敢喘。


    王长禄拉开房门走进来,看见面色苍白的郭立梅,心里一阵心疼。


    “不跟你说了,就吓唬吓唬他吗?”


    他把猎枪放在靠墙的角落里,用香皂把手搓洗了好几遍,又把枪管用抹布反复擦拭。


    从调转枪托,握住枪管的时候,他就感觉双手湿漉漉的,一股尿臊味。


    这个怂货!


    王长禄越是这样,郭立梅越害怕,一直跟在他身后,连一句话都不敢问出来。


    生怕从王长禄嘴里说出她承受不了的事。


    王长禄把擦拭干净的猎枪放回立柜的角落里。


    才拉起郭立梅的手,感受到她手上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