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她的话让方驰的心情不爽到了极点，向来温柔的他，语气不免急了：“你是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吗？”


    叶昭然表情凝滞。


    突然有点无言以对。


    她有点无奈：“方驰，你是不是没理解我的意思？”


    方驰面色微沉：“我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你的做法我不理解，我觉得不至于。”


    “我觉得至于。”叶昭然看着他：“我说我不想去，难道我还没有拒绝的权利了？”


    她的语气不重，但绝对称不上温柔。


    与她从前对他的态度相比，方驰能感觉到是天壤之别，她以前从未用这样对他。


    在他面前说话都是温柔乖巧，笑容也是甜的，现在，恨不得与他拉开所有距离。


    叶昭然不想与他过多纠缠：“时间不早了，回去吃饭吧。”


    从洗手间出来的顾洵听到两人在门口说话，慢步走过来。


    “然然，外卖这么快就到了？”


    来到叶昭然身边，他的目光直接与方驰对上。


    顾洵挑了下眉。


    方驰眼神定定的看着他，表情虽然没什么特别，但那双眼睛里，却藏着透视一般的深邃，仿佛想看透顾洵。


    顾洵下颌微抬，任由他就这么盯着，眼神没有丝毫闪躲，表情也是不见任何波动。


    两人之间仿佛开启了拉锯战。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有种男人之间的无声较量。


    方驰做了个深呼吸，蓦地转身走了，冷冷的留下一句：“随便你。”


    叶昭然敛眸，咬了咬嘴唇，关上大门。


    顾洵看着她垂首的样子，情绪似有些不好，不禁眯了眯眼：“我还以为是外卖这么快就送到了。”


    叶昭然：“我也这么以为。”


    两人又回到沙发上坐着。


    叶昭然收到了李惠给她发来的消息：【闺女，到家了吧，吃饭了吗？】


    叶昭然：【点了外卖，马上送到就能吃了。】


    顾洵端着杯子喝茶，眼神微微抬起一点看着对面的叶昭然，她低头盯着屏幕。


    漂亮的黑眸阖了阖：“他经常叫你去他家吃饭？”


    “以前是这样。”叶昭然还在给李惠发消息，头也没抬的说：“两家是邻居，关系又还不错，习惯了。”


    顾洵放下杯子，没再继续问。


    而是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那以后呢？”


    叶昭然抬起头：“什么以后？”


    “以后还会保持这样的关系吗？”


    “当然不会。”叶昭然放下手机，脱口而出：“其实我有点想搬家。”


    她的这句话让顾洵的眼神里闪烁着意外，不过很快又漾起了明显的明亮光芒。


    “为什么？”


    “不想再和他有牵扯了。”叶昭然垂着头，声音轻轻地：“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东西，两家人一起住了这么多年，太熟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


    她也不喜欢方驰刚才说话的那种态度。


    明明退婚的时候他挺高兴的，为什么总感觉在他的心里，好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似的？


    如果还是继续住的这么近，好像想把关系撇清都变得有难度。


    也许搬家之后，与他不再住那么近，就能安静很多。


    但这是他们住了这么多年的家，多少还是有点舍不得。


    门铃再次响了，这次是真的外卖。


    叶昭然刚要起身去拿，顾洵却比她先一步。


    “我来吧。”


    叶昭然愣了一下，看着他像主人一样开门接过外卖。


    把午饭摆在餐桌上。


    顾洵低笑：“我们两个人吃是不是有点多？”


    “……不多。”


    叶昭然差点脱口而出：你可是个大少爷，她就算是点外卖，也不能太寒酸。


    还好及时忍住了。


    餐厅很安静，只有他们二人吃饭的轻微声音，也不聊天。


    顾洵把排骨推到叶昭然面前：“这个好吃。”


    叶昭然看向他：“这是话梅排骨，你习惯这个口味吗？”


    “好吃。”顾洵凝着她疑惑的眼神，低声说：“我说不挑食，是真的不挑食，酸甜苦辣都能吃。”


    叶昭然突然一笑：“那你还挺好养。”


    矜贵的公子哥，实在是难得。


    “是吗？”顾洵颊边的笑容更深了一点：“你觉得这样的我算好还是不好？”


    好养算不算好？


    他问的是这个？


    叶昭然琢磨了一下，有点也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但这种问题也很好回答，不管怎么样，给予肯定就不会出错：“当然好。”


    顾洵看着她略显茫然的眼睛，唇瓣轻扬。


    叶昭然看到他这一笑，就觉得话往好的说果然是没错的，人都喜欢被赞美。


    不过，她多看了几眼他微扬的唇角。


    至于这么高兴吗？


    隔壁方家。


    赵心婉看着吃饭心不在焉的方驰。


    “儿子，想什么呢？”


    方驰筷子轻轻戳着碗里的米饭：“没事。”


    可赵心婉是母亲，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她放下筷子，轻叹一声：“儿子，你跟妈说实话，你真的不喜欢昭然，只拿她当妹妹吗？”


    方驰拧眉，点头：“是。”


    “可我怎么感觉退婚之后，你好像并没有那么开心？”


    方驰脸色微变，他面带狐疑的看着她：“妈，我没有。”


    赵心婉一笑：“没有就好，本来我心里还挺舍不得的，既然你这么坚定，把婚退了也好，至少不能伤了两家这么多年的情分，以后你也有跟自由的身份去找个自己喜欢的人结婚。”


    方驰抿了抿唇，也放下了筷子。


    “妈，我吃饱了。”


    他离开了餐厅。


    心情越来越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确实这些天心情很差。


    房间的桌上，还摆放着他和叶昭然的合照，他拿起来，手指轻抚着她的脸，笑容明媚。


    她是毋庸置疑的漂亮，从小到大，都是亮眼的存在。


    初中开始就有不少男生追她，尤其是高中更多，到了大学，因为他的缘故，倒是没人敢凑到她身边。


    喜欢？


    方驰把照片反扣在桌面上。


    不，不会的。


    可这么多天，看到叶昭然对他的疏远，他就感觉很不爽，又是因为什么？


    真的只是想让她和以前一样，继续把她当哥哥？


    他打开抽屉，下意识想去拿放在里面的龙玉，却摸了个空。


    突然想到，退婚当天，龙玉已经还给她了。


    方驰捏紧了空空的拳心，有种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