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英雄末路,降将新生
作品:《一箭一功,我用匈奴人头铺路》 帅帐之外,龙骧军的铁蹄,已经将韩遂的大营,踏成了一片废墟。
那些原本属于韩遂的士兵,在看到赵云出现的那一刻,便彻底丧失了抵抗的意志。
他们茫然地看着自己的主帅,与曾经的盟友反目成仇,又看着那支传说中的无敌之师,如天兵般降临。
不少人,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地请降。
而更多的,则是被卷入了马腾亲卫与韩遂刀斧手的混战之中,死得不明不白。
韩遂站在一片狼藉的酒宴之中,看着帐外那银甲白马的身影,心中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凉的恐惧。
他知道,从他摔碎酒杯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王战的狗。
一条摇尾乞怜,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的狗。
“赵将军,马腾及其子马超,已被我困于帐中,还请将军发落!”韩遂对着帐外,高声喊道,语气中充满了谦卑与讨好。
赵云没有理会他,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帐内那个依旧站得笔直,如同山岳般的身影。
马腾。
这位纵横西凉数十年的枭雄,此刻须发凌乱,铠甲上沾满了酒渍,但他那双虎目,却依旧明亮,充满了不屈的斗志。
他没有看韩遂,也没有看赵云。
他只是看着自己的长子,马超。
“超儿,怕吗?”
“不怕!”马超手持长剑,护在父亲身前,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帐外的赵云,那眼神,如同准备捕食的幼狮,充满了战意。
“好,不愧是我马腾的儿子!”马腾大笑,他一把推开马超,从地上捡起一把环首刀。
“今天,就让为父,最后再教你一件事。”
“我西凉男儿,可以战死,但绝不能跪着生!”
话音未落,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竟是提着刀,独自一人,向着帐外那数千铁骑,发起了冲锋!
那身影,在漫天烟尘与火光之中,显得如此悲壮,又如此决绝。
“父亲!”马超目眦欲裂,便要跟上。
“站住!”赵云的声音,清冷如冰,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身形一动,竟是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如同一只银色的猎鹰,瞬间便落在了马腾的面前。
没有用枪。
赵云只是伸出两根手指,精准地,夹住了马腾奋力劈下的刀锋。
“铛!”
一声脆响。
马腾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刀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手中的环首刀,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
一招。
仅仅一招,这位西凉猛虎,便被缴械。
马腾呆呆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将军,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绝望。
他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宛如天堑。
“马将军,是条汉子。”赵云收回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敬意。
“陛下有令,若将军肯降,可保全家性命,封万户侯,于临安颐养天年。”
这是王战给予对手,最后的体面。
马腾惨然一笑。
“多谢你家陛下的好意。但我马腾,戎马一生,宁死,不为囚徒!”
说罢,他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一头撞向了旁边一根支撑营帐的巨大木桩!
“砰!”
一声闷响。
血溅五步。
这位西凉之主,以一种最刚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父亲!”马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号,双眼瞬间变得血红。
他再也顾不上其他,提着剑,状若疯魔地,便向赵云冲了过来。
“我杀了你!”
赵云眉头微皱,侧身躲过马超这含怒一击。
他看得出,这少年天生神力,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起了爱才之心。
他不想伤他,只是想将其制服。
然而,就在两人交错的瞬间。
一支淬了剧毒的冷箭,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悄无声息地射来,精准地命中了马超的后心。
“呃……”
马超前冲的身体,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胸口透出的那截乌黑的箭头,脸上的疯狂,瞬间被茫然所取代。
他缓缓地,回过头。
只见不远处,韩遂正手持一张小巧的猎弓,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快意。
“斩草,要除根。”韩遂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你……”马超张了张嘴,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他高大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倒在了他父亲的尸体旁。
那双至死都圆睁的眼睛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无尽的怨毒与不甘。
赵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猛地回头,看向韩遂,那双一向平静的眼眸里,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杀机。
“谁让你动手的?”
韩遂被他这眼神看得心中一寒,连忙解释道:“赵将军,此子勇武过人,若留着他,必成心腹大患,我这是……”
“我问你,是谁让你动手的?”赵云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压得韩遂几乎喘不过气来。
韩遂的腿一软,竟是直接跪倒在地。
“将军饶命,我,我只是想为陛下,为将军,分忧……”
赵云冷冷地看了他半晌,最终,缓缓地收回了目光。
他知道,韩遂这种人,留着还有用。
杀了他,反而会让其他潜在的投降派,心生顾忌。
“将马腾父子,好生收殓,以王侯之礼,送回其故乡安葬。”赵云对着身后的夏侯兰吩咐道。
“是。”
“至于你。”赵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韩遂的身上,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件肮脏的工具。
“收拾好你的残兵,明日一早,随我军,前往冀城,听候陛下发落。”
“是,是,多谢将军不杀之恩!”韩遂如蒙大赦,连连叩头。
赵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出了这片充满了血腥与背叛的营地。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西沉的残阳,将天边染成了一片凄厉的血色。
英雄末路,枭雄授首。
一个旧的时代,正在以一种最残酷的方式,落下帷幕。
而一个新的时代,正在这片废墟之上,冉冉升起。
与此同时,东路。
并州,晋阳城下。
张郃的北府军,在首战告捷之后,士气大振,一路势如破竹,直抵并州首府。
城内,高干死后,并州军群龙无首,早已乱成一团。
张郃兵临城下,并未急于攻城。
他命人将高干的首级,高高挂在城外的旗杆上。
同时,让军中那些原并州籍的将士,轮番在城下喊话。
“城里的兄弟们,我乃是张牛角,以前在袁公麾下,与你们同袍!”
“如今我已是北府军的校尉,陛下分了田,分了房,军饷比以前高了三倍!”
“高干已死,你们何苦再为袁氏卖命?开城投降吧,陛下仁慈,既往不咎!”
这种攻心之策,远比任何攻城器械,都更具威力。
城内的守军,本就人心惶惶。
如今看到主帅首级,又听到昔日袍泽的现身说法,最后一点抵抗的意志,也土崩瓦解。
三日后,晋阳城门大开,守将率众出降。
至此,并州平定。
张郃站在晋阳的城楼上,看着下方那黑压压一片,主动放下武器的降卒,心中百感交集。
他想起了自己。
数月之前,他也是这样,在蓟城的城楼上,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坠入了深渊。
可现在他却站在这里,以一个征服者的姿态,接受另一批降将的投降。
他知道自己已经获得了新生。
一种以彻底抛弃过去为代价的,残酷的新生。
“张将军,城里的脑袋,都清点完了,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李逵扛着他那柄还在滴血的巨斧,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并州军的骨头,确实比幽州军的硬,垒起来肯定结实!”
他指着城外那片早已选好的风水宝地,搓着手,一脸期待地问道:“将军,咱们啥时候开工啊?俺都等不及了!”
张郃看着他那副天真而残忍的模样,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
“等陛下的旨意。”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执行者。
而那个真正决定这数万颗头颅,是就地掩埋,还是筑成另一座京观的人,远在临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