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发匈奴

作品:《一箭一功,我用匈奴人头铺路

    晨光熹微。


    一道削瘦的身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山林边缘。


    是王战。


    紧随其后,九道身影接连从林中钻出。


    他们身上还带着露水和泥土的气息,眼神锐利如刀,动作轻盈得不像活人,倒像是九只从暗夜中走出的孤狼。


    营地里早起的士兵揉了揉眼睛,看见这十个野人,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水盆扔了。


    那是什么人?


    满身泥污,头发纠结,衣服被荆棘划得破破烂爛,只有腰间的佩刀还透着森森寒光。


    可他们的眼神,却让所有看到的人心底发寒。


    那是一种饿到了极致,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猎物的眼神。


    张奎九人沉默地跟在王战身后,对周围投来的惊异目光视若无睹。


    短短一天半的训练,已经将他们骨子里的某些东西彻底改变了。


    他们不再是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的营中老兵。


    他们是捕食者。


    王战没有回他们的营帐,而是径直走向了虎威营的中心区域。


    军需处。


    掌管军需的胡管事是个脑满肠肥的胖子,平日里最是看人下菜碟,克扣军饷物资是家常便饭。


    他正打着哈欠,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糜粥,准备享用早饭。


    “砰。”


    一卷竹简被扔在了他的桌上,震得粥碗都跳了一下。


    胡管事眉头一皱,正要发火,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


    王战。


    他身上那股子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山野的蛮荒气,让胡管事把到了嘴边的骂声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王十夫长,您这是?”


    胡管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王战没有说话,只是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竹简。


    胡管事疑惑地展开竹简,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肥肉就猛地一颤。


    竹简上罗列着一串长长的清单。


    百炼钢甲十套,必须是魏帅亲卫的标准。


    北地良驹十匹,要能日行八百里的那种。


    牛角强弓十张,破甲重箭三百支。


    精钢匕首十把。


    火石、油布、伤药、肉干、烈酒……


    清单的最后,是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军需调度,任意支取,违者立斩。”


    下面,是帅印的鲜红戳记!


    魏云的帅令!


    胡管事手一抖,竹简差点掉在地上。


    他瞬间就想起了昨天大帅亲自下的命令,还有那枚象征着绝对权力的令牌。


    “看明白了?”王战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胡管事心上。


    “明白,明白!”


    胡管事噗通一声从椅子上滑了下来,额角的冷汗滚滚而下。


    他再也不敢有半点轻视,腰弯得像一只煮熟的虾米。


    “王十夫长放心,您要的东西,小人就算砸锅卖铁也给您凑齐了!”


    “我不要你凑。”王战的声音依旧平淡。


    “我要最好的。”


    “是,是,最好的,一定是最好的!”


    胡管事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声嘶力竭地冲着库房的方向吼叫。


    “都他娘的别睡了,快,把给将军们备下的那批甲胄抬出来!”


    “还有马厩里那十匹汗血马,对,就是少将军都眼馋的那几匹!”


    “快,都给老子快点!”


    军需处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张奎九人站在王战身后,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平日里来领件破衣服,都得看这胡胖子的脸色。


    今天,王战只凭一卷竹简,就让这胖子把压箱底的宝贝全给搬了出来。


    张奎凑到王战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震撼。


    “十夫长,这都是给我们的?”


    王战点了点头。


    “去草原,就是去送死,总得死得像样点。”


    他的话很平静,却让张奎等人的心头猛地一沉。


    是啊。


    这是他们的复仇之行,也是他们的赴死之行。


    不到一个时辰。


    十套崭新锃亮的黑色钢甲被抬了出来,甲片上还泛着冰冷的幽光。


    十匹神骏非凡的战马被牵了过来,每一匹都高大神武,打着响鼻,一看就知是万中无一的宝马。


    各种物资堆成了一座小山。


    胡管事擦着汗,点头哈腰地站在一旁。


    “王十夫长,您看还缺什么吗?”


    王战走上前,拿起一件甲胄,用手指在甲片上轻轻一弹。


    清脆的金铁交鸣声,悠长不绝。


    是好东西。


    “够了。”


    王战吐出两个字。


    他转身看向身后九人。


    “脱掉你们身上那身破烂。”


    “换上这个,我们去杀人。”


    半个时辰后。


    当十个全副武装的身影走出军需处时,整个虎威营都安静了。


    泥污洗去,破衣换下。


    十人十骑,黑甲黑马,如同一群从地狱里走出的死亡骑士。


    他们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冷硬如铁的表情。


    但身上那套精良的甲胄和胯下神骏的战马,却赋予了他们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尤其是为首的王战。


    他没有戴头盔,一头黑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眼神平静地注视着前方,仿佛此行不是去九死一生的敌后,而是去郊外散步。


    营地里的士兵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他们看着这支小小的队伍,眼神复杂。


    有羡慕,有嫉妒,但更多的是敬畏和一丝怜悯。


    穿得再好,马再快,也只有十个人。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匈奴人的草原。


    那里有数不清的匈奴部落,数万名凶残的骑兵。


    这十个人,就像是冲进火海的十滴水,恐怕连一点浪花都翻不起来,就会被蒸发得干干净净。


    王战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


    他催动战马,缓缓走向营地大门。


    九名老兵,默默跟上。


    马蹄声不大,却像鼓点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开门。”


    王战的声音不大,守门的士兵却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拉开了沉重的营门。


    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


    门外是广阔无垠的天地。


    也是危机四伏的杀场。


    王战没有回头。


    他双腿轻轻一夹马腹,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第一个冲出了营门。


    “驾!”


    张奎等人怒吼一声,紧随其后。


    十道黑色的身影,绝尘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


    与此同时。


    虎威营,中军大帐。


    魏琛正端着一杯温热的马奶酒,慢悠悠地品尝着。


    帐外,一名斥候单膝跪地,正在汇报。


    “少将军,王战一行十人,已经出营,往北去了。”


    魏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哦?都带了些什么?”


    “回少将军,他们带走了军需处最好的甲,最好的马。”


    斥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胡管事把给您留的那匹踏雪,都给了王战。”


    “啪!”


    魏琛手中的酒杯被捏得粉碎,温热的酒液混着鲜血从指缝间滴落。


    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愈发冰冷。


    “好,好得很。”


    “父亲还真是看重他。”


    魏琛用另一只手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把最好的都给他,这是怕他死得不够快,想让匈奴人多抢些战利品吗?”


    斥候低着头,不敢接话。


    魏琛站起身,走到帐篷门口,掀开帘子,望向王战等人消失的北方。


    风从那个方向吹来,带着一丝草原的腥气。


    “东西越好,目标就越大。”


    “我派去送信的人,应该也快到了吧。”


    斥候身体一颤,头埋得更低了。


    “已经出发了,少将军。屠格部的首领,最是贪婪,只要知道有这么一支肥羊送上门,绝对不会放过。”


    “很好。”


    魏琛扔掉手里的帕子,重新恢复了那副贵公子的优雅姿态。


    他重新倒了一杯酒,对着空无一人的北方,遥遥一举。


    “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