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魏将军的过往

作品:《一箭一功,我用匈奴人头铺路

    张奎打了个酒嗝,放下酒碗,声音沉重了几分。


    “将军啊。那可是个狠人!”


    “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


    李四接过话头,压低了声音。


    “你们知道血屠夫这个外号吧?就是匈奴人给将军起的!”


    “三年前,匈奴左贤王带三万铁骑寇边,将军当时手里只有八千人,硬是带着我们跟匈奴人对冲!”


    “那一仗,打得天昏地暗,尸横遍野,咱们虎威营八千人,最后活下来的不到三千!”


    “但是,匈奴人那三万铁骑,被将军硬生生给打残了。左贤王也被将军亲手砍了脑袋,挂在咱们营门口,挂了整整三个月!”


    说到这里,李四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从那以后,匈奴人听到魏云将军的名字,小儿都不敢夜啼!”


    另一个老兵也感慨道:“是啊,将军为了打仗,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


    “他能带着咱们在大雪天里趴上三天三夜,就为了伏击匈奴的粮草队。”


    “也能让咱们假扮商队,混进匈奴人的部落里,里应外合,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王帐!”


    “跟着将军打仗,刺激。过瘾!”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起魏云的战绩,个个都眉飞色舞,竖起了大拇指。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拜。


    王战静静地听着,心中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将军,也生出了几分敬意。


    能让这群骄兵悍将如此敬服,绝非等闲之辈。


    张奎又喝了一大口酒,眼神有些发红,声音也变得沙哑。


    “不过。将军他,也挺可怜的。”


    “可怜?”王战有些不解。


    “嗯。”张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将军有个独子,叫魏英,去年刚满十八岁,也是咱们虎威营的百夫长。”


    “那小子,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勇猛得很,每次打仗都冲在最前面。”


    “去年秋天,为了掩护主力撤退,魏英百夫长带着手下一百号弟兄,死守鹰愁涧。”


    “硬是顶住了匈奴人上千人的轮番猛攻,整整一天一夜。”


    “等到将军带援兵赶到的时候……”


    张奎的声音哽咽了。


    “一百多号弟兄,连同魏英百夫长,全都战死了。”


    “没有一个后退的,没有一个投降的!”


    “俺们赶到的时候,魏英百夫长身上插了十几支箭,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啊!”


    酒桌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气氛变得无比压抑。


    王战的心,也猛地一沉。


    他能想象到那幅惨烈的画面。


    “将军他当时是什么反应?”王战轻声问道。


    李四吸了吸鼻子,低声说:“将军什么都没说。”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自己儿子的尸体,看了很久很久。”


    “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一滴眼泪都没掉。”


    “然后,他拔出刀,只说了一句话。”


    “全军追击,不死不休!”


    “那一仗,将军疯了,我们也跟着疯了,追着匈奴人砍了三天三夜,一直追杀到草原腹地,砍下的人头堆成了一座小山。”


    “可从那以后,俺们就再也没见将军笑过了。”


    “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练兵和研究怎么杀匈奴人上,好像只有杀敌,才能让他忘了丧子之痛。”


    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照着每个人沉重的脸。


    王战端起酒碗,默默地将碗里的酒洒在了地上。


    一敬,碧玉城那一千三百名死去的弟兄。


    二敬,那位为国捐躯的魏英百夫长。


    三敬,这位连为儿子悲伤的时间都没有的铁血将军。


    他抬起头,看着跳动的火焰,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他来这里来对了。


    这个叫魏云的将军,和他是一路人。


    都是为了复仇而活。


    王战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从今往后,就跟着这位魏云将军。


    不为升官发财,不为青史留名。


    只为,多杀几个匈奴杂碎!


    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所有枉死的英魂!


    ……


    宿醉的头疼还未完全散去,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


    虎威营的大部分士兵还在睡梦中,校场上空无一人。


    王战已经站在了营帐外,冷冽的晨风吹动着他的衣角,让他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不多时,张奎、李四等九人骂骂咧咧、揉着眼睛走了过来。


    “十夫长,天还没亮呢,不多睡会儿?”张奎打着哈欠,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就是啊,昨晚喝得太多,现在头还疼着。”另一个士兵也跟着抱怨。


    王战扫了他们一眼,眼神平静无波。


    “都醒了?”


    “醒了醒了。”众人有气无力地应着。


    王战转身,朝着营地外走去。


    “那就跟我来。”


    九人面面相觑,搞不明白王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出了营地,来到一片堆放杂物的空地上。


    这里有许多伐木剩下、用来搭建营帐的粗大圆木,每一根都得有几百斤重。


    王战停下脚步,指着其中一根最粗的。


    “把它扛起来。”


    “啊?”张奎愣住了。


    “十夫长,扛这玩意儿干啥?”


    王战没有回答,只是重复了一遍。


    “扛起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不敢再问,十个人合力,哼哧哼哧地将那根巨大的圆木抬了起来,压在肩膀上。


    圆木表面粗糙,满是木刺,压在肩上沉甸甸的,硌得人生疼。


    “现在,把上衣都脱了。”王战又下达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命令。


    “还脱衣服?”


    “这大清早的,不得冻死?”


    虽然嘴上嘟囔,但没人敢违抗。


    九个壮汉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晨光下泛着光,肌肉虬结。


    王战看着他们,终于开口解释。


    “从今天起,每天早上,扛着它,绕着营地跑十圈。”


    “跑不完不准吃饭!”


    此话一出,九个人脸色都变了。


    “十夫长,您不是开玩笑吧?”李四的脸都白了。


    “绕营地跑十圈?还是扛着这玩意儿?”


    “这会死人的!”


    虎威营占地极大,一圈下来少说也有七八里路,十圈就是七八十里!


    别说扛着几百斤的木头,就是空手跑,也能把人活活累死!


    王战冷笑一声:“怕死?”


    “怕死就别当兵!”


    “匈奴人的刀砍过来的时候,会因为你跑不动就停下吗?”


    “现在多流汗,上了战场才能少流血!”


    “别废话,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