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麒对楚家做什么了?


    楚禾好奇地看他。


    他垂眸,眸子温润如常,一派风光霁月。


    “……明成说,你抱怨我没有关心过精神海损伤后的你。”


    楚夫人不再理他,话题撤回楚禾这个源头身上,


    “我病好后在处理家事,你这段时间脾气闹得也够了,该像以前一样懂事了。”


    “一个月后我生日,明成接你回去。”


    “你们把婚订了。”


    楚禾:“……”


    这些人就不能好好听人说话吗?


    简直莫名其妙!


    楚禾被她一句接一句,炸得都不知道先该吐槽哪一句!


    她老爷爷地铁看手机一样的表情,看着原主的这位母亲。


    嘴张了张。


    又张了张。


    原主的母亲上下打量她一遍,倒先嫌弃起了她:


    “你现在的衣着、举止,不符合贵族礼仪。”


    楚禾条件反射垂头看自己。


    薄荷绿挂脖连衣裙及膝,拖鞋也有好好地穿在脚上。


    她木着脸,道:“我今天没穿睡衣出来,已经是最大的礼仪了。”


    耳边传来一声笑。


    楚禾转头,瞪了眼龇着牙笑的九婴。


    “听说你把房子卖了?”


    “缺钱?”


    楚夫人拿出一张卡,往她面前递。


    “记住你的身份,如果你不认同贵族规则,以后怎么捍卫楚家。”


    楚禾彻底凌乱了。


    目光从她黑色的镂空蕾丝长手套,移到她质地轻薄且奢华的深紫近黑的丝绒刺绣紧身胸衣长裙,再看向她头上斜戴着的复古插羽宽沿礼帽。


    最后望着她严肃刻板、无情无绪的脸。


    太阳穴突然就自己跳的欢快。


    她“嘶”了一声,抬手揉着,问:


    “我需要再确认一下,您今天到底来干嘛?”


    黎墨白按住她鬓角轻揉。


    楚夫人:“我说过了,听说你遇到危险,来看你。”


    “……请您像之前一样漠视我吧,”楚禾不由往后退了下,道,


    “不要突然打亲情牌,我有点不适应。”


    楚夫人微皱眉:“是你怨我对你不够关心。”


    她看着她的眼神里,赤裸裸地写着:你到底要什么,无理取闹。


    楚禾完全搞不清楚这人。


    两厢无语,对视几秒。


    “夫人请。”


    白麒直接送客。


    楚夫人看了他一眼,放下卡,向楚禾:


    “他短短几天就能让楚家丧失大半生意,内部分裂,你拿不住他。”


    “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楚家,你的首伴侣不能是他,只能是楚家的人。”


    白麒没有辩驳的意思。


    楚夫人这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当白麒是为了楚家才和她结侣的呢!


    “我说过,楚家跟我没有关系了。”楚禾厌烦地啪啪甩藤条,


    “至于我的首伴侣,我跟他提过,是他不当的。”


    楚夫人微讶,旋即恢复常态:“其他事,回家再说。”


    说完离开。


    楚禾连忙拿起卡,塞给后面的楚明成,道:


    “你们的疯狂我无法理解,但愿意尊重,可我不愿加入。”


    “请务必不要再来找我,谢谢!”


    还订婚?


    一千多年前的地球人都知道近亲不能结婚!


    楚明成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默了一下,道,


    “我们……关系复杂。”


    厉枭长臂一伸,将楚禾捞起挂在手臂上。


    厉眸扫了眼楚明成,便将楚禾往他卧室带:


    “不是头疼吗,去休息。”


    见九婴看着,他狭长的眸审视警惕地瞥他:


    “你还在这干什么?”


    九婴看着他和从他手臂里往出挣扎的楚禾,脸红了白,白了红,眸子喷火:


    “今晚谁再敢打扰小爷睡觉,小爷拆了他的墙!”


    楚禾恰好挣出来,与他的视线对上。


    他那又恼羞又有别的什么意味的眼神,让楚禾顿了一下,问:


    “昨晚……”


    脸先从耳尖红到了脖颈,提着心侥幸:


    “这房子不隔音吗?”


    白麒返回来便听到这一句。


    他愣了一下,随即眸子微动,默默扶额。


    跟房子没关系。


    他们几个都是S级以上的哨兵,五感比普通哨兵更敏锐。


    “隔音。”


    厉枭不知想到了什么,威胁地看了眼嘴唇动了动的黎墨白,


    道,“这么厚的墙壁,怎么不隔音。”


    楚禾一个字也不信。


    慌忙把放了音乐的光脑放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去隔壁听。


    确实听不到。


    “你们五感发达,”楚禾看黎墨白和九婴,“能……”


    “我说的是电影!”九婴突然想到顾凛总指挥官比他们级别更高,若她知道他们能听见,岂不是也影响了总指挥官的形象。


    咬着牙扯谎,“昨晚厉枭和墨白非要跟我共享看电影。”


    楚禾狐疑地看他们三人。


    黎墨白移开视线,低眸。


    楚禾:“……”


    为什么心虚?


    三个大男人看电影。


    莫非是……


    那种小电影?


    她眼神越来越微妙。


    白麒捏了捏眉心,向黎墨白道:


    “有公务,你去帮楚楚挑身出门的衣服。”


    楚禾和黎墨白进卧室后,白麒拉上房门。


    厉枭双臂抱胸,盯着九婴,语气不爽:


    “九婴队长,是不是太不见外了?”


    “也想和楚楚结侣?”


    “谁想跟她结侣了!”九婴激动跳脚。


    明明就是楚禾想跟他结侣。


    “知道了,”白麒看了眼房门,意思很明确,


    “你也去换军服,中央区几位到了。”


    九婴紫眸里的火瞬间熄灭,问:“少元帅?”


    白麒∶“还有你父亲。”


    ……


    楚禾出来时,厉枭换上了他的空战部蓝金军服。


    身姿健壮,发达的肌肉裹着浑厚的雄性荷尔蒙气息,通身散发着翱翔长空的雄鹰般的锋锐。


    黎墨白也换好了。


    他没把这几天一直跟着她的熊猫收进精神海,抱了出来。


    慢吞吞地抬眸,右眼下那颗颜色偏深的泪痣,给他白净懵懂的面容增添了一丝脆弱感。


    楚禾被他们三个惊艳了一瞬,默默从他们身上移开视线。


    颜控的毛病,果然是不好改的!


    三人将她亮晶晶的眸色尽收眼底。


    厉枭笑的意味深长。


    楚禾连忙转话题,问白麒:“需要我做什么?”


    白麒不答反问:“能多人疏导的事,你想继续隐瞒吗?”


    “不想。”


    楚禾斩钉截铁。


    楚夫人今天有些话是有道理的。


    像这次的危险,她以后只会遇到更多。


    她需要尽快让第二精神体小火鸟成长是一回事。


    可除此之外,她还要借助外力来自保。


    所以她需要让更多的人看到她。


    此时展露锋芒,比悄无声息,对她更有利。


    这样,再有人想弄死她,也得先掂量掂量。


    “好。”白麒替她将长发理顺,“做你想做的。”


    “但有一个问题。”


    楚禾道,“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一次疏导多少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