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虾和蛋烧卖味道也不错，但也就是普通佳肴。


    倒是那道松鼠鱼，据说是借鉴了传统苏菜中的松鼠鳜鱼，再加以改良。


    从鱼头腮边下刀，剔除龙骨和腹部的小刺，鱼肉切成斜方形，保留鱼皮完整，鱼头与鱼尾相连，放入油锅炸至金黄，再淋上番茄酱等调料，勾芡后食用，外酥里嫩，酸甜适口。


    点完菜后，安旎还特意问要不要喝点酒，刘珊和安然都想来点，但被祁同伟委婉地拒绝了。


    “酒就不喝了，大家简单吃顿饭就好。”祁同伟微笑着说，“等吃完饭，要是安旎没别的安排，可以跟我们一起去逛夜市，当然，如果她有事就算了。”


    “好啊，那就一起逛逛，我也挺长时间没出去走走了。”安旎笑着答应道。


    安然在一旁看着表姐，眼神有些复杂。


    你都多久没逛街了？我记得你最近不是还经常去酒吧玩吗？


    吃饭的时候，三个姑娘很快熟络起来，气氛轻松愉快，也没有忽略祁同伟。


    看着她们谈笑风生，确实是赏心悦目的一幕。


    与此同时，在省委那边，侯亮平也刚刚向沙瑞金汇报了前期的调查进展。


    “瑞金书记，目前的调查中我们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不过大部分都不算严重。”侯亮平说道，“只有那两起案件确实出现了明显错误，目前人还关着，您看接下来怎么处理比较合适？”


    “你觉得呢？”沙瑞金反问。


    “依我看，既然确实存在错误，那就应该及时纠正。”侯亮平说，“我建议重新启动这两起案件的调查程序，还当事人一个清白。”


    “当然，重新调查也面临两个关键问题。”


    “哪两个？”沙瑞金问道。


    “首先是责任归属的问题。”侯亮平没有绕弯子，而是直接点明，“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陈岩石是主要责任人，按理说应当追究其责任。”


    “但问题是，陈岩石现在已经退休，而且涉及国家安全层面，处理起来会比较棘手。”


    “那第二个问题呢？”沙瑞金若有所思地问。


    “第二个就是赔偿的问题。”侯亮平继续说道，“这两起案件中的当事人，一个坐了18年牢，一个坐了12年牢。


    一旦确认他们是被冤枉的，他们势必会申请国家赔偿。”


    “据我了解，最高检那边是不会承担这笔费用的，责任会落在我们汉东省。


    但具体由哪个部门出钱，出多少，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听完侯亮平这番话，沙瑞金沉默不语。


    他不是不明白侯亮平分析得有理有据，而是想到自己刚上任没多久，就出了这样的纰漏，心情难免沉重。


    侯亮平也大概能猜到沙瑞金的想法，说完了自己的意见，就没有再多说什么，静静等待对方做出决断。


    至于过去在京里办案时那种莽撞行事、甚至偶尔违反纪律的习惯？抱歉，现在一点都不会有了。


    侯亮平不是个莽夫。


    事实上，他能在京城最高检干得风生水起，还能把钟小艾哄得开开心心，正是因为他足够精明，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更知道哪些错误是可以犯的，犯了不仅不会惹麻烦，反而能让领导更信任、更愿意重用自己。


    什么错误都不能犯，否则就算有钟家罩着，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些道理，侯亮平心里一清二楚，这也是他在原剧情中比原主过得更顺的关键所在。


    “这件事，就按正常流程来办。”沙瑞金沉吟片刻后开口说道，“我之前怎么跟你交代的，现在还怎么来，别有其他顾虑，包括对我，明白吗？”


    “明白！”侯亮平知道，自己又押对了宝。


    “行了，刚到汉东就这么忙，回去休息吧。”沙瑞金温和地笑了笑，“工作是干不完的，我们慢慢来。”


    “好的，瑞金书记。”侯亮平笑着起身，“那我先走了。”


    “去吧。”沙瑞金点头。


    白秘书将人送到了办公楼门口，目送侯亮平离开后，才掏出手机打给食堂。


    “瑞金书记那边送两份饭就可以了。”


    挂断电话的白秘书，望着侯亮平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他确实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但从沙瑞金没有留侯亮平吃饭这一点来看，他已经能猜到一二——自家领导对这把从京城来的刀，似乎不像之前那么满意了。


    不过这种事，白秘书自然不会多嘴，毕竟无论侯亮平背后是谁，沙瑞金才是他真正的靠山。


    就在白秘书准备回办公室时，田国富来了。


    “白秘书。”


    “国富书记。”


    “瑞金书记有空吗？”


    “刚汇报完工作的侯处长才走，瑞金书记还在办公室。”


    “那走吧，我找瑞金书记说点事。”


    “好。”


    ……


    沙瑞金空降汉东当一把手，不是谁都能想见就见的。


    级别不够，就算人来了，白秘书也会先拦下来，问清楚再请示沙瑞金要不要见。


    田国富身为省纪委书记，自然有资格直接找沙瑞金，但前提也得是对方有时间。


    “老田，你也还没下班？”沙瑞金看到田国富，笑着问道。


    “瑞金书记都还没走，我哪敢先走？”田国富笑呵呵地答道。


    “对了，刚才侯亮平来汇报了关于陈岩石案的初步调查情况。”沙瑞金主动提起了这件事，“你们纪委这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问题确实有，但都不算严重。”田国富如实回答，“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那份举报材料的来源，有点意思。”


    “没错，这个人确实不简单。”沙瑞金点点头，“我甚至怀疑，提供这份材料的人，很可能跟国安那边正在查的案子有关系。”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陈岩石应该是个受害者才对？”田国富皱眉问道。


    “我也有过类似的考虑，不过从国A那边的态度来看，这背后恐怕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沙瑞金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只可惜陈岩石住院了，到现在还没醒来，接下来的调查工作恐怕……”


    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田国富作为纪委书记，又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潜台词。


    “瑞金书记，我今天也和国A那边沟通过了。”田国富神情严肃地说道，“据他们透露的情况来看，这件事的核心人物还是蔡成功，以及那家大风厂。”


    “哦？国富书记居然还有这样的门路？”沙瑞金略显惊讶。


    “凡是能让我知道的，都是可以知道的。”田国富摆了摆手，“如果不能透露，就算问得再紧，那边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这倒也是。”沙瑞金点了点头，“但问题是，大风厂现在已经归山水集团接管，目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只有蔡成功一个人逃到了国外。”


    “而且我怀疑丁义珍也牵扯其中，只不过这两个人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如果能把他们抓回来，即便不能彻底查明真相，至少也不会让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个事恐怕也轮不到我们操心，国A那边肯定已经在着手处理了。”田国富说道，“但这次事件造成的影响很不好，关于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还得瑞金书记您来定夺。”


    “后续的安排……”沙瑞金沉思片刻，看了看手表，随即叫来了白秘书，“到了吃饭时间了，让食堂把晚饭送过来吧，我和国富书记边吃边谈。”


    “好的。”白秘书应了一声，出去后又给食堂打了个电话，通知那边尽快把饭菜送上来。


    食堂这边当然不敢怠慢，很快就把饭菜送了过来。


    四菜一汤，看上去就是家常便饭，但吃起来却格外有滋味。


    吃饭的时候，沙瑞金和田国富闲聊了几句。


    “老田，祁同伟这个人，你熟悉吗？”吃到一半，沙瑞金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汉东省最有能力的厅长，这个名号谁没听说过？”田国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听说连中央那边也有所耳闻。


    不过这位祁厅长以前的风评，可不怎么好。”


    “哦？说来听听。”沙瑞金顿时来了兴趣。


    “祁同伟是汉东大学证法系毕业的，哦，也是现在育良书记的学生。”田国富继续说道，“我也听说过，当年他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学习成绩非常出色。”


    “按理说，这样的人才毕业后，前途再不济也不会差到哪去。


    可结果，祁同伟毕业后却被分配到了岩台县下面一个乡镇的司法所，当了个助理。”


    “嗯？既然这么优秀，为什么会这么安排？”沙瑞金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事说起来，也是因为祁同伟当年太过出色。”田国富笑了笑。


    “因为他太出色了？倒是挺有意思。”沙瑞金等着田国富往下讲。


    “原来的汉东省省委副书记兼证法委书记梁群峰有个女儿叫梁璐，当时就在汉东大学当老师。”田国富接着说道，“结果就看上了祁同伟。”


    “等等，这个梁璐当时已经是老师了，那她年纪比祁同伟大？”沙瑞金立刻注意到了关键点。


    “岂止是大，整整大了十岁。”田国富说着，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不过那时候祁同伟已经有女朋友了，对了，是陈岩石的女儿，陈阳。”


    “这里面的关系还挺曲折啊。”沙瑞金有些意外，“你继续讲。”


    “其实祁同伟毕业之后的分配，本来不该是去岩台县下面一个乡镇司法所当助理。”田国富继续道，“说到底，还是梁家在权力上的一次任性操作。”


    “梁璐看上了祁同伟，祁同伟不喜欢，就拒绝了。


    但梁璐不甘心，非要祁同伟娶她，于是就去找她父亲——也就是当时的梁书记帮忙。”


    “那梁书记就开始有意压制祁同伟？”沙瑞金不用想就知道结果。


    “没错。”田国富点头。


    “那祁同伟呢？”沙瑞金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