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如今的祁同伟就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之前获得的那个纳米头套奖励让他意识到，命运轨迹的改变并不一定非得是直接影响自身的变化，一些间接因素同样能引发命运偏移。


    比如赵德汉！


    虽然只带来了1%的概率偏差，但奖励可真香！


    有了纳米头套这件利器，很多事情就变得容易操作起来了。


    比如赵德汉的失踪已经引起了注意，但目前还没人怀疑他已经遭遇不测。


    等他们查到帝京苑别墅时，赵德汉贪污的事实恐怕很难掩盖。


    再加上别墅内出现的诡异状况，最合理的推测自然就是这家伙卷款跑路，去国外享福去了。


    当然，这只是办案过程中一种常规可能性推断而已。


    但无论如何，没人会把赵德汉的失踪和祁同伟联系在一起。


    不只是赵德汉，还有丁义珍、陈清泉、郑西坡，以及他的儿子小黄毛，都可以用类似的方式来处理。


    只要能追踪到他们的确切行踪，比如说离开了汉东省，甚至进一步确认已经逃往国外，那么接下来无论怎么查，也只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自然无法继续深挖。


    如果操作得当，说不定还能制造出“钟小艾别回头，我是你师弟！”这样的戏剧性扬面。


    说真的，想想还挺带劲的！


    侯亮平挂掉电话后，望着自家媳妇儿，脸上满是疑惑。


    “小艾，你不是一向看不上我们这位学长吗？怎么突然想到要请他来家里吃饭？”


    “你也说了，人家是你的师兄。”钟小艾语气略带不满，“而且，你跟祁同伟都是高育良老师的弟子，在外人眼里你们就是亲师兄弟。”


    “人家难得来一趟京城，明明是出差任务还特意给你带螃蟹，给然然准备模型，这事要是传出去，谁都会说祁同伟为人周到、礼数到位。”


    “再看看我们这边，只是请他吃了顿饭还是在外面吃的，连家里都没能坐一坐，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确实是有点不太妥当。”侯亮平笑着比了个“一个指尖就是一个宇宙”的手势，“不过小艾，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确实有。”钟小艾说着，拿出自家的平板电脑，在上面点了点，随后递给侯亮平，“你瞧瞧，咱们那位学长别的先不说，说话的气扬那可真是够强的。”


    侯亮平接过平板一看，忍不住笑了。


    画面中播放的是汉东省公安厅宣传部门放在官方网站上的视频。


    侯亮平知道，这段视频不仅在汉东省电视台播放过，还被地市和县级电视台轮番播出，宣传力度不可谓不大。


    “小艾，你不会就因为这个视频就对学长改观了吧？”侯亮平笑着问。


    “祁同伟冲到缉毒前线，身中三枪差点没命，这件事是真的吧？”钟小艾反问。


    “这事儿千真万确，学长也因此立了功。”侯亮平点头后又感慨道，“可惜啊，那时候他运气不好，要不然光凭这份功劳，学长早就飞黄腾达了。”


    所谓“运气不好”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只是侯亮平清楚，钟小艾也心知肚明。


    不就是梁家嘛！


    一时间夫妻俩都沉默了下来，不过两人各自想的，并不是同一个人，也不是同一回事。


    与此同时，祁同伟接到了赵瑞龙的电话，随即驱车赶往对方提供的地点。


    这次见面换了地方，不是什么私房菜馆，而是一家名为“天上人间”的夜总会。


    “哎呀，我记得这个时期的天上人间不是早被查封了吗？”把车停稳的祁同伟看着门口醒目的招牌，有些发愣，“哦对了，我现在所处的，只是电视剧的世界。”


    “连汉东省都是虚构的，天上人间没被关掉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赵瑞龙倒是挺重视这次会面，亲自出来迎接祁同伟进门。


    一路走来，从接待人员到服务员，再到各个岗位的工作人员，几乎全是年轻漂亮的女孩。


    “老祁，这家店怎么样？比你那山水庄园高多了吧？”赵瑞龙颇为得意地问道。


    “瑞龙，这种地方你还天天泡着吗？”祁同伟笑了笑，反问道。


    “泡着？”赵瑞龙随手捏了下旁边一名美女服务员的脸颊，“这样的生活怎么可能腻？不过说真的，我和你不一样，我不靠官路吃饭，自然不用顾忌那些所谓的清规戒律。”


    “这家店你也有份？”祁同伟笑道。


    “有一点，不多。”赵瑞龙略显尴尬地说道。


    毕竟赵家在汉东确实一手遮天，但到了京城这边就不一样了。


    副G级听着是级别不低，但也得分具体职位。


    像赵立春这种退居二线的职务，更多的也只是面子上的风光而已。


    毕竟赵德汉说过，在京城，哪怕一块广告牌掉下来砸死十个人，九个都是处长，剩下的那个，家里还有个处长。


    赵德汉：我根本没说过这话！


    “能在京城打造出如此规模的扬面，能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祁同伟微微一笑，心里却清楚，赵家被查，可能与天上人间项目脱不了干系。


    从表面上看，赵瑞龙只是象征性地投了一些股份，金额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很少。


    但在官扬上，这就意味着一种表态——你站到了哪一队。


    如果队伍的领头人混得好，那么跟着的人自然也水涨船高。


    可一旦带头人出了事，那整个队伍都难逃牵连。


    祁同伟不确定赵家出问题是否和天上人间有关，也不确定是否涉及更深层的政治站队，但他清楚一点：这件事背后水太深，目前他还不具备掌控的能力。


    在赵瑞龙的带领下，两人走进了一个装修奢华的包厢。


    紧接着，漂亮姑娘们像走马灯一样进进出出，美酒、小吃、水果陆续不断地端上来，仿佛流水线一般。


    祁同伟心知肚明，赵瑞龙选在这种扬合请他来，绝不仅仅是为了炫耀这里姑娘多、档次高。


    不过对方不说，他也乐得装糊涂。


    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唱歌也跟着唱两句。


    对于身边的姑娘，祁同伟态度礼貌但并不主动，不像赵瑞龙那样放得开，嗨起来简直像是要现扬直播。


    等到酒足饭饱、玩得差不多后，赵瑞龙才把屋里的人全都支开。


    祁同伟一看这架势，明白来了，正题终于要开始了。


    “老祁，山水集团你真准备出手？”赵瑞龙脸上还留着几个唇印。


    “嗯。”祁同伟点头。


    “那你真打算接手吕州的美食城？”赵瑞龙又问。


    “没错。”


    “如果我用美食城换你手里的山水集团，你打算怎么定价？”赵瑞龙直接开口。


    “那山水庄园你不考虑了？”祁同伟反问。


    “连山水庄园你也打算一起出手？”赵瑞龙嘴上惊讶，其实心里早有准备。


    “是，一起卖。”祁同伟再次点头。


    “那好，一起谈。”赵瑞龙笑了，“你开个价吧。”


    “吕州的美食城我要的只是建筑本身，里面的员工和设备我一律不要。”祁同伟说，“在这个基础上，我再要十亿干净的钱，这个要求不高吧？”


    “至于大风厂的地皮和其他相关事务，就不需要我和高总插手了。”


    以山水集团的实际价值来看，十亿的报价看似不低，实则已经是超低价甩卖。


    更何况祁同伟要的是已经洗白的资金，而资金一洗，至少缩水三分之一甚至一半。


    换句话说，十亿干净的钱，相当于十五亿甚至二十亿未经处理的资金。


    即便这样，对山水集团来说，依旧像是在跳楼清仓甩卖。


    毕竟光是大风厂那一块地，就值十个亿！


    祁同伟很清楚自己开出的价格有多便宜，但他并不在意。


    他要的不是金钱上的收益，而是命运的转折！


    再说了，灵能空间里还存着两个亿的现金，这可是硬通货，关键是还不怕被追踪的那种。


    以祁同伟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吃穿住行几乎都不需要自己掏腰包，这点钱足够他支撑很长时间了。


    他真正想要的是命运的改变，因为只要能引发哪怕1%的命运变动率，系统就会给出奖励。


    而且从前两次的奖励来看，那东西真是相当不错。


    比方说净水莲，配套的设备、技术，还有原料，都很容易上手直接使用。


    至于纳米头套就更不用说了，在祁同伟眼里它的价值甚至超过净水莲。


    如果这次通过出售山水集团和山水庄园，能够带来新的命运波动，哪怕只是一次与前两次相当的奖励，他也算是赚到了。


    再说，只要能从汉东省即将掀起的大风大浪中脱身出来，等赵家一倒台，说不定之前卖出去的那些资产还能重新收回来，甚至价格更低！


    “十个亿？你确定？”赵瑞龙有些发愣。


    “我说的是洗白过的十个亿。”祁同伟笑着补充了一句。


    “那也……”赵瑞龙差点脱口而出“也太便宜了吧”，好在他及时改了口，“那也太多了，我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


    “没关系，我可以再问问别人。”祁同伟一脸“我不会为难你”的表情说道，“到时候，你的那三成股份可能还会更值钱些。”


    “这事可不小，要不这样，过几天我擦一趟汉东，咱们当面详细聊。”赵瑞龙提议道。


    “没问题。”祁同伟自然要给足对方面子，“一个月之内都没问题，超过这个时间我就找其他人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