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皓宇第一天上班还算顺利，就是早上墨总的态度让他琢磨了一天，有些心神不定的。


    快下班的时候，李紫苏给他打来了电话。


    “皓宇，你快下班了吗？我这边马上忙完，我在十三楼，方便的话等下一起去吃饭啊？”


    陈皓宇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但好歹语气里没有表现出来。


    “紫苏啊，今天是我到新公司第一天上班，我准备请我们部门的同事们去聚个餐，改天再约你吧。”


    “那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


    “我们部门聚餐，你一起去不太好吧，改天吧，我还在忙着，就先这样吧，挂了。”


    陈皓宇挂断电话后忍不住吐槽李紫苏，怎么这么没点数，他们同事聚餐，她跟着去算怎么回事，咋想的呢。


    他看着快到下班点了，直接跟部门的同事宣布：“大家好，很高兴加入翼德这个大家庭，今天下班后我请大家吃饭！”


    免费的晚餐不吃白不吃，部门里的同事们都去了。


    陈皓宇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进。”


    陈皓宇推开门走进去，笑的一脸谄媚。


    “墨总，我等会请大家吃饭，您有空赏脸一起吗？”


    墨文宇摆摆手：“我去的话大家拘束的很，就不去了，你们吃吧。”


    “好的，墨总，那我先回去了。”


    陈皓宇转身要走，墨文宇叫住他：“陈总监，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啊？”


    “非常好，墨总，我真的非常喜欢咱们公司的氛围，跟我非常契合！”


    墨文宇点点头：“嗯，那就好好干，你先出去吧。”


    门关上后，墨文宇脸上的笑意消失。


    虽然何毕什么都没说，但他总觉得这个陈皓宇跟何毕之间有点过节，反正何毕不太喜欢他。


    他跟何毕是朋友，又是倚仗何毕才有这么大的家业，如果他不喜欢这个陈皓宇，那墨文宇也没必要惯着这个人了，以后随便找个由头打发了就是了。


    ……


    这天是王凯的脑机技术发布会。


    这次发布会还没召开之前就已经受到了医学界的广泛关注，媒体记者更是来了一大堆，都想着抢占先机最先报道。


    何毕坐在了后排听众席一个不显眼的位置。


    他一直是幕后，从不在人前显露，今天的这场发布会，王凯是主场。


    这项技术是他的心血，为此他付出了很多很多，何毕都看在眼里，比起赚钱，何毕更希望这项技术带给患者生活的便利，也让王凯体会到自己的辛劳得到回报的那种快乐。


    王凯在做准备工作的时候还在听众席找何毕这个老板。


    等看到何毕之后，他有些紧张的心顿时沉稳下来。


    就像是有靠山在给他镇场子的那种感觉，他知道，今天不论遇到什么问题，只要有何毕这个老板在，他就不用担心。


    发布会进行的很顺利，王凯是这方面的专家，很多问题回答起来都是如鱼得水，过程中并没有遇到什么难搞的情况，何毕也乐得清闲。


    脑机技术联合云城最大的医院中心医院将在下周二进行首次人机链接，对方是个患渐冻症的女孩儿，今年才22岁，但是病程发展却十分迅速，现在已经到了说不出话，肢体也动不了的阶段了。


    是病人和家属的意思，想要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成为这项技术的实验者。


    因为是免费供患者使用的，所以需要他们签署同意书，万一过程中有什么不测，医院这边是不担责任的。


    “宁宁，你真的想要做这个技术的试验品吗？姐姐怕你会遇到什么意外。”


    病房里，躺在床上的女孩瘦骨嶙峋，身上接了好多仪器，她的双眼凹陷，形容枯槁，似乎连呼吸都是累的。


    病床旁坐着的则是她的姐姐桑婉。


    她满眼心疼的看着病床上的妹妹，哭的眼泪都要干了。


    她俩自幼父母双亡，姐妹俩相依为命倒也过的幸福，可谁知命运再一次捉弄了她们。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桑婉很想喝醉了去医院的天台上大哭一场，看着自己亲爱的妹妹生机一天天减少，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桑宁说不出话，只是看着姐姐。


    她的眼里也有泪，却亮晶晶的，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笑了一下，眼睛弯了弯，像月牙一样，更像以前她没有生病的时候笑的模样。


    桑婉的眼泪在这一刻决堤。


    她趴在床上痛哭：“是我没用，宁宁，是我没用，救不了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躺在床上的人是我！”


    桑宁很想告诉姐姐，有她这个姐姐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可是看着姐姐大哭，她却动弹不了，嘴里也发不出声音。


    “咚咚咚~”


    有人敲门。


    桑婉擦了擦眼泪赶紧过去打开。


    是中心医院的院长还有负责桑宁的主任，王凯也过来了。


    在确认患者是否确定要做这个技术的实验者之前，他必须过来跟患者见面，然后把这项技术讲给她听，安全的，隐患的地方全部告诉她，做到如实告知。


    桑婉的脸上还挂着泪水，她抬眼看到了病房外站着的何毕。


    其他人都跟着医生进了病房了，只有何毕还站在门外。


    桑婉眼睛红彤彤的，何毕跟她对视了一眼，只是颔颔首，没有说话。


    桑婉也点点头，随后就进了病房。


    跟桑宁确认好之后出来的时候，何毕已经走了。


    “病人的情况，只能委托你帮她签署同意书了，咱们签署的时候都有视频作证，后天我们会过来找你的。”


    王凯看着桑婉哀伤的面容，心里也不痛快。


    “对不起，渐冻症是我们目前难以攻克的难关，我的能力还是不够，只能研究出脑机技术，希望一切顺利，到时候可以让患者及时表达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桑婉眼泪又流出来了，她鞠躬致谢。


    “这已经很好了，真的谢谢你，如果我能及时知道我妹妹的想法，那也是一种安慰了。”


    王凯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咱们后天见吧。”


    王凯出来之后就看到了坐在院门口等他的何毕。


    他赶紧迎了上去。


    “是不是心里难受？”


    王凯点点头：“何总，那个女孩子才2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