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什么也没问，迈步跟上，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穿过喧嚣的大厅，走过一条挂满黑白拳赛照片的走廊。


    女人推开了一扇暗门，门后是一间奢华的房间。


    女人走到酒柜前，自顾自倒了两杯琥珀色的液体，将其中一杯推向叶辰。


    “我叫花美兰。”


    “你可以叫我花姐，或者兰姐。”


    叶辰没有接对方的酒杯，反而回了一句。


    “我应该比你大。”


    花美兰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眼波流转，媚态横生，比刚才刻意营造的魅惑要勾魂得多。


    “有意思，你叫什么？”


    “陈夜。”


    叶辰吐出两个字。


    “陈夜……”


    花美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她放下酒杯，重新看向叶辰，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你先回去吧，两天后，我会给你答复。”


    叶辰闻言，心里门儿清，这是通过了初试，但还需要背景审查。


    对于这种组织来说，这是最基本的流程。


    “好。”


    叶辰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这番果决的姿态，反倒让花美兰又是一怔。


    在叶辰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花美兰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等。”


    叶辰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的地方，没那么容易让你走。”


    花美兰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万一你是条子派来的卧底，我岂不是很麻烦？”


    叶辰背对着她没有回头，“你可以试试拦我。”


    花美兰眯起了眼睛，可她还是重新露出笑容。


    “开个玩笑，陈先生别当真，门没锁，慢走。”


    叶辰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几乎就在门关上的同一秒，李文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急切和不解。


    “花姐！怎么就让他走了？”


    “我做事，需要你教？”


    花美兰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仿佛刚才那个媚笑的女人只是幻觉。


    李文浑身一颤，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连忙低下头。


    “不是，花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闭嘴。”


    花美兰打断了他的解释，走到沙发前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


    “这个人有问题，他太冷静了，这样的高手，不可能籍籍无名。”


    “派人去查，动用所有渠道，我要知道这个陈夜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是！”


    李文不敢再有任何疑问，重重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花美兰一人。


    她重新端起那杯叶辰没有碰过的威士忌。


    “陈夜……”


    ………………


    叶辰离开后，还没走多久就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随后他拐进一条霓虹闪烁的小巷，脚步不疾不徐。


    巷子尽头是一家24小时便利店。


    他推门进去，拿了一瓶水，又在货架前徘徊了片刻。


    身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也跟了进来，假装挑选商品。


    叶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从便利店的另一扇门走了出去。


    十五分钟后，甩掉尾巴的叶辰站在一座天桥上，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到了。”


    电话那头传来秦岚霜清冷的声音。


    “陈夜的档案启动。”


    “明白。”


    通话结束，干净利落。


    ……


    城市的另一端。


    叶辰走进一家挂着好运来旅馆的破旧小楼。


    柜台后面，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抬起眼皮。


    “住店？”


    “嗯。”


    “身份证。”


    叶辰掏出两张皱巴巴的钞票拍在柜台上。


    “没带，就住两天晚。”


    男人立刻心领神会，嘿嘿一笑，麻利地收起钱，丢给他一把钥匙。


    “302，热水不保证有。”


    叶辰接过钥匙，径直上了吱呀作响的楼梯。


    房间很小，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就是全部。


    ……


    第二天，风和日丽。


    花美兰的心情却笼罩着一层阴云。


    李文站在她面前，头埋得很低，声音发颤。


    “花姐，查不到……国内所有系统，不管是户籍、出入境还是犯罪记录，都没有陈夜这个人。”


    花美兰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茶。


    “一个不存在的人，却有那么好的身手？”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要么是黑户，要么……他的档案被抹掉了。”


    花美兰自问自答，眼神越发冰冷。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国家机器。


    如果是条子，那他的目标是什么，是自己，还是自己背后的老板。


    李文大气不敢出，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一个穿着技术部门工作服的年轻人探进头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花姐，有新发现！”


    花美兰抬眼，“说。”


    “我们在境外的暗网上，找到了一个被注销的佣兵论坛数据库碎片，通过数据恢复，拼凑出了一份残缺的资料！”


    年轻人将一个平板电脑递了过来。


    花美兰接过，屏幕上显示着一份档案。


    代号：夜。


    照片是一张监控录像的截图，十分模糊，但从身形和侧脸轮廓看，和叶辰有七八分相似。


    档案下面还有几条零碎的记录，都是关于夜这个人的性格侧写。


    花美兰一页页翻看，李文和那个技术员站在一边，连呼吸都放轻了。


    许久，花美兰将平板电脑丢在茶几上。


    “这个陈夜，住在哪？”


    李文一愣，连忙回答：“昨晚他进了一家黑旅馆，就在城西。”


    花美兰站起身，嘴角重新挂上那抹媚意。


    “不等了。”


    “备车，我们去会会这位夜先生。”


    …………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好运来旅馆的招牌，有几个字母已经不亮了。


    一辆黑色的辉腾停在街角，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花美兰坐在后座，看着那栋破楼，眼神里没有一丝嫌恶，只有猎人盯住猎物的专注。


    她没有带很多人，只有李文和两个最得力的保镖。


    “花姐，就我们几个？”李文有些不安。


    “人多，会吓到他。”


    花美兰整理了一下裙角：“如果他真是那头孤狼，他会更喜欢直接的交流方式。”


    下车后，她走向那栋小楼，高跟鞋踩在肮脏的水泥地上。


    302房间。


    叶辰正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叶辰明白，估计是花美兰那些人来了。


    门外，花美兰站在302门口，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拿出一套工具，几秒钟就撬开了老旧的门锁。


    门被推开，房间里没有开灯。


    花美兰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挥了挥手，让李文和保镖守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陈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花美兰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叶辰缓缓抬起头，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


    “花姐，深夜造访，还撬我的门。”


    “是不是有点不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