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旧照
作品:《超级蓬蓬裙![先婚后爱]》 李七七看出她心神不宁,趁主任出去的间隙问怎么回事,是和老公吃个饭美味到灵魂出窍了。
“没事,碳水吃多了。”
鼠标落在桌面打开很久没开启的企鹅,很多的留言以及红点,自己比预想的要受欢迎。有问近况的,大学聚会邀请,中学聚会邀请,熟的不熟的都有。
最近的日期是这周末。
繁杂的回忆。
“芒果可爱多吃不吃。”吴雅兰穿着校服,陈抒宁也穿着校服,午休时坐在一中的操场的领操台下面。球场上没什么人在专心踢球了,全朝二人所在的位置看。
“嗯。”校服袖子有点长挽起袖口接过来,水灵灵的大眼睛配上困到呆滞的表情,可爱到吴雅兰捏上她的脸。
足球极速朝这边过来。
“小心。”高大的阴影挡在她身前,一脚踢开,避免了陈纾宁被球砸脸的命运。
扭过来是最后一个考场的常驻选手,体育特招生。
“源哥,来吗?”球场那边在叫他,似乎很受男生欢迎。
黑皮肌肉男回头看了一眼,愣了半晌才说马上来。
“谢谢。”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适当的表示感谢就继续准专注于融化的冰淇凌。从那天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能在各种地方碰见周源。
水房打水时说几句。
食堂吃饭时坐在旁边。
“喂,做我女朋友怎么样。”吴雅兰有事没和她一起回家,在公交站突然听到震撼发言。“不要。”14岁的她完全沉迷在二次元世界,对三次元的人不感兴趣。
言简意赅,没一点礼貌。
周源不说话,饶有兴致的看她故作宁静的侧脸,陈纾宁直到上了公交车才摆脱,从车窗窥见他半玩味半执着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情感。
关电脑,正好五点半下班。
过去的都过去了,不愿继续思考细节,晏礼派了家里的司机来接她,富太太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你跟陈纾宁是同学?”
杨果第一次到晏清的这个楼层,只有高管才能来,电梯都是私人的直达停车场。打工人压力很大,也顾不上想大Boss帅还是不帅的问题。
“对,高中同班。”
又是一阵倍感压迫的沉寂,早知道就不上来攀关系了。
“有照片吗?”
“有活动集体照。”以为是要证据从手机相册前面开始翻,还真让她找到了,迅速的给男人传过去。
“嗯,我会给你主管发邮件说你试用期结束了。”
小姑娘穿着宽大的黑白格校服,稚气未脱青春洋溢,照片上是他没见过的一面。
满意存到相册。
杨果石化,然后僵硬的走上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里面传来几声压抑着兴奋的惊呼。啊啊啊啊啊谁懂啊只是传了张照片就进了大厂!说出去谁敢信!谁!
“我跟你们说,陈纾宁的老公你们绝对想不到!”一中的大群里面很少人说话,只有孤零零挂着的聚会通知,信息难以置信的速度从一个小群传到另一个小群,在重合中达到了大群一样的效果。
“晏家?”查完所属集团之后,周源狠狠踢开门口刚整理好的纸箱。
“比我想的还有本事。”既然如此,多要点好了。
好几天陈家都没动静,她也没和晏礼提起合同的事,尽职尽责的扮演好晏太太的角色,空闲时摸鱼刷剧。他不在家,陈纾宁刷到好玩的邪修做饭视频兴致冲冲的进了厨房。
“搅拌...微波炉...”
"这个步骤是不是省略也行?"某位天才灵机一动。
滚滚黑烟冒了出来,有点呛,正在二楼做卫生的阿姨还没闻到,刚开门进家的晏礼闻到立刻放下公文包朝这边来。
“先出去。”关上微波炉,顺便把能开的窗户都打开,男人略显强硬的将她带离了的厨房。
“下次想吃什么直接喊阿姨做。”脸上都是面粉,家里面也一团乱。
“咳咳咳咳,对不起。”
以为可以自制的,没想到在微波炉打棉花糖这一步失败了,下次,下次一定能成功。
阿姨匆匆跑下来收拾。
“不准自己在家开火。”晏礼板着脸,这间屋子的禁令里又多了一条。
“我就是想试试...”之前在家没机会做的事情。
“不准就是不准。”
“哦。”是她放松太过,只身一人搬进来有什么脸面要求这要求那。
还期盼做成功了一起分享,不能如自由恋爱的平常人一样恩爱,至少可以当普通朋友般相处。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失落的不明显。
“去把脸洗了。”
小花猫一样,陈纾宁上楼,客厅里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
水声阵阵,用干毛巾将脸擦干,睁开眼确实比刚才体面不少,想来男人不喜欢看脏兮兮的东西。放在大理石洗手台的手机震动一下,她随手打开。
看到后抬起头,镜子倒映出一张惨白的脸。
“还记得我吗?”
“400万,换这些照片。”
又冷水冲了下自己,冷静后回复:“你怎么证明那是我,你如果可以证明的话我就报警。”
她不是15岁了,那年崩溃羞耻,保护着她象牙塔在眼前崩塌。
这么拙劣的把戏在科技不够发达的时间里没人说信,也没人说不信,在困在错题本里连只虫子都能玩半天的时间,谁不愿意看热闹。
那边输入了一阵。
“报警的话,晏清集团每一个人都会收到这些照片,包括你老公。”
“有本事你就发,发了就法庭见。”
对面又输入一阵,什么都没回。陈纾宁也远没有文字里表现出那样强硬果断,相反,她腿软的快站不住,脑子里一直在盘旋撕破脸的后果。
谁会站在她这边,可能没有人。
已经开始幻想被赶出晏家之后找个没人的小城生活的日子,她能做到吗,废物也可以一个人生活吗。
听起来好悲惨,像漫画里女二阴谋败露后的大结局。
“还没好?”
浴室门上的半透明琉璃窗清脆几声响,看的出来是男人在楼下等的不耐烦了,特地上来叫她。
“马上。”平复了一下,又是淡定美女,洗了好几遍火辣辣的手涂上旁边香香的润肤露。晏礼观察了她半天没发觉出有什么大变化,得出女人洗漱时间就该这么长的结论。
“怎么办?”
“先观察一阵。”心理防线也是一道道攻破。
反正烂命一条,周源将没油的打火机扔在臭水沟。爱过算什么,命运这种东西就该公平,得到的多的人该赔偿给得到的少的人。
自私的人就该付出代价。
“你高中是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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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吃晚餐的时候不经意提起,叉子划过瓷盘,指尖因用力而变了颜色。
又提起来这件事,是不是在试探她。
“对。”多说多错。
一个坟墓,陈家负责填埋,晏家也可以轻易挖出,里面的碎片重见天日是早晚的事。
“为什么高二转学了?”晏礼在公司问助理一般都和自己的女朋友聊什么,助理还以为自己约会太多老板生气了,小心翼翼地说就是日常琐事,过去的经历,未来的计划等等。老板若有所喜,挥挥手叫他回工位继续弄日程表。
现在是理论应用时间。
听到后她的心脏又是一跳,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行不行,只能找一个合适的说辞。
“因为计划想出国念。”一中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重点,在高三这种关键时期转到H市外国语附属这类人均要出国或者保送的学校只有这个理由。
“盛南很好,我小时候总是去学校里找爷爷,所以最后决定留下来。”说谎,她不喜欢盛南,也不喜欢简直是学生时代阴影的陈教授。
路过众学子骄傲的樱花小道时,在密密麻麻的花雨中感到烦躁。
晏礼庆幸陈纾宁留下来,散步路过时得见皱着眉挑开发间花瓣的少女,也不全是心动,类似于对世间存在美好之人的理想化满足。
“北食堂比南食堂要好吃。”
话题意外的跳转,以为豪门公子不会吃食堂。
自从结婚开始她就觉得晏礼精英感感很强,不出错,少有情感类的表达,偶尔的体贴也流于形式。他活得很精妙,像一台被设定好前行路线的机器,现在突然长嘴说了点寻常评价。
怪怪的,伪人突然诈尸一下的感觉。
“是呢。”
撕成两半的旧照片,看了许久眼眶酸涩,强大的吸力将她吸进去。校门口的大榆树,七年前的阳光照在身上毛骨悚然,笑着和她打招呼的人,陈纾宁心知肚明她已经不存在。
输液瓶,蓝色布,快速跑动,有人催促她快去,来不及了。
跨江大桥,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黑夜太阳变成比山还大的月亮,扭曲的路像时间表现为空间上的不可跨越。跑动间身上的东西都落下去,耳饰,戒指,项链,身上挂着的手中的攥着的都消失。
“我们从今天起不是朋友。”吴雅兰这么说。
“废物。”
“好丑。”
粉色蓬蓬裙的残片在燃烧,孔明灯从夜空落下,许下的愿望都落空。
陈纾宁睁开眼睛,身上的汗早将睡裙浸湿,心有余悸。
“做噩梦了?”晏礼被她压抑的呜咽吵醒。
先是碰碰她汗涔涔的额头,好冷,看来是吓到了。
“没事了。”随后很不熟练的拍她的背,勉强算作安慰。“要开灯吗?”他几乎就像一个真的丈夫一样,含着朦胧睡意爬起来想为妻子做些什么。
“不要开灯。”陈纾宁搂住他的腰,现在的脸不想被看见。
自我欺骗也好,心理安慰也罢,整个人都靠过去,主动而完整的抱住男人,将自己完全埋在他的身上。隔着丝质睡衣的胸膛上暖洋洋,还很软绵绵...
嗅闻起来类似于冬日里的烤栗子,冷冽的焦香。
白日的威胁,晚上竟然是安全感的来源,虽然讽刺,还是满意的抱着新抱枕入睡。
“叫我怎么睡...”失眠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