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好奇的问道：


    “林晚，你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小赵依旧梳着两条乌黑油亮的辫子，身上的衣服不见得有多么好，但小赵很会搭配，看上去确实像个城里人，还很有些时髦。加上现在她心境上有了大了改变，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


    林晚打量着眼前越发美丽明媚的小赵，跟在横堤沟下乡时候的她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林晚笑着说道：


    “事倒是没什么要紧事，我在看我们家小赵，出落的是越发标致了。”


    小赵没防备被她打趣，脸上一红，开口说道：


    “林晚，你这去了一趟大城市，说话都油腔滑调了！论标致，这谁能比得上你呀？”


    两个姑娘一时说说笑笑，好不有趣。


    林晚提到了正事：“小赵，你觉得李东这个人怎么样？”


    小赵纳闷道：“李东？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他人还挺好的，就是有些冲动，做事情欠考虑。”


    林晚仔细分辨着小赵话里的意思，她接着问道：


    “那你跟他……”


    林晚没有把话说完，但聪明的小赵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小赵的脸更红了，不过是生气生的。


    她朝着林晚笑骂道：“好啊，咱们林大美人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跟他怎么了？我跟他什么事情也没有！你还真是去了趟大城市，见了世面了，就知道整天情情爱爱的，不知羞！”


    小赵说着说着，把自己也说的害羞了。


    这个年代，情爱二字还是很隐晦的。


    林晚见自己一句话没说完，就把小赵闹得红了脸，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林晚道：“不好意思啊小赵，那就是我会错意了。”


    “下午老厂长和阚主任过来，无意中提起来你帮李东找工作的事情，说是还提了好几次……加上李东最近又是枇杷膏，又是送枇杷的……我以为他有很大一部分是为着你来的……”


    小赵明白过来了，原来是闹了个乌龙。


    小赵平复下来，脸也没那么红了。


    她开口说道：


    “我刚来乐器厂的时候，因为是新来的，报到的时间又晚，免不得被一些舌根长的人在背后说道。”


    “有些人还好，只是给你个白眼，有些人则是在路上碰到，都会说两句冷言冷语。”


    “有一回，我跟两个女工起了争执，眼看要吃亏，是李东跳了出来帮了我。后来，他就经常在我出行的路上等着，一路上帮我扫清障碍，只是不露面，但我知道是他。”


    小赵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他性格执拗，又冲动易怒，在他们那个水泥厂很不受领导待见。有一回碰见，我便知道了他的处境，便想帮他的忙，来报答他……”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那小赵对李东没有男女之情了，可李东呢？


    小赵摇了摇头，呐呐说道：


    “我不知道。”


    “他是个不善言谈的，只知道干实事。但是我……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应该是对我……”


    小赵没把话说下去，但林晚已经明白了。


    竟然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林晚点头表示理解。


    还好问了小赵，自己差点就乱点鸳鸯谱了！


    不过在老厂长面前给李东说话，也算是间接帮小赵还了李东这个人情。


    林晚道：“小赵，老厂长说叫李东得了空到他办公室去一趟。这个消息由你告诉他吧，就当还了他的人情。”


    小赵一愣，继而什么都明白了。


    她笑着应了一声，这件事情便这个过去了。


    鉴于林晚明早就要走了，小赵跟林晚说今天就不回宿舍了，两个人挤一张床，林晚自然拍手称好。


    时间来到了晚上，都说吹奏技艺不好的人，晚上不要玩乐器。


    但这句话显然不适合放在老厂长身上。


    一曲《阳关三叠》，吹得人直接潸然泪下。


    老厂长细细传授着林晚一些吹奏技巧，林晚发现，他所教授的这些，管乐都可通用，且触类旁通。


    这一趟课程下来，林晚着实大有裨益。


    原来的自己只是于舞蹈上有所成就，于乐器并不能算得上真正的行家。


    而老厂长则不同，学乐器，制造、修理乐器，都是他的长项。


    “林晚，你这个丫头天赋不错，性子也好，对于你们这些后起之秀，老头子我见到了很是开心。”


    “今天叫你来，不只是为了付你诊金说的玩笑话，而是希望我这一手技术，将来后继有人……”


    老厂长这是——要收她为徒？


    林晚当即正色道：“老厂长，您放心，林晚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将您的技术传承下去！”


    老厂长欣慰的笑了，他说：


    “还叫什么老厂长，该改口叫师父了。”


    林晚心中一动，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她当即双手搭桥，矮身下去，就要行礼。


    “林晚拜见师父！”


    被老厂长赶忙扶住。


    “好好好，你有这份心就成了。我年纪也大了，将来厂子里的事，我会向上面写申请提携平生，但于天赋技能上面，老头子我还是比较看重你这个小机灵鬼。”


    “我老了，眼看就要退下来，平生在厂子里声望还不够，但愿咱们第三乐器厂能一直红火下去。”


    “林晚，为师只愿你这一去长风万里，平安顺遂。”


    林晚的眼睛湿润了。


    “师父，林晚能回城，本就与第三乐器厂结下不解之缘，只是阴差阳错，我才去了西市。您放心，将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和阚主任一起，守护好第三乐器厂的。”


    老厂长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一头花白的头发，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越发苍老，只是人还是精神的。


    到了临睡觉的时候，林晚跟小赵又闲聊了一会。


    两人互相问起来之后的打算。


    小赵说自己在乐器厂干的挺好的，等再过一段时间，假期攒长了，她再回老家一趟。


    “林晚，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林晚在黑暗中想了一会，开口说道：


    “我还没想好。”


    “到什么山唱什么歌，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两人又说起女儿家的私房话来。


    林晚问：“小赵，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同志呢？”


    小赵把双手放在心窝上想了一会，这才说道：


    “我喜欢斯斯文文，看上去文质彬彬，有礼貌有风度的，就像春天里温暖和煦的微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