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雨怂了，不去接林晚的话。


    林晚可不会惯着这种两面三刀的人，以前杨晓雨就没少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处处给她难堪。


    林晚身上还带着秋季的冷雨，她解下身上的蓑衣：


    “杨晓雨，你不是跟我说要我帮忙喂猪吗？我来了。”


    杨晓雨一愣——我什么时候说过？


    不过林晚按以前的性子，就是个软包子，方才察觉到的气势，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杨晓雨并未生疑。


    屋顶漏雨，猪又不爱干净，整个猪圈里这会都脏兮兮臭熏熏的！


    林晚见状，也不靠近，而是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在椅子上休息。


    杨晓雨不解：


    “林晚，你不是说要帮我喂猪吗，怎么坐着不动？”


    林晚不理她，她又不好去催，毕竟林晚又不是队里派来喂猪的，她才是。


    杨晓雨闷闷不乐，咬着牙自己去舀猪食喂猪。


    “唉，猪圈里的猪粪该打扫了······”


    “那边栏的猪没吃饱，杨晓雨，你快去喂······”


    林晚坐在椅子上，一双妙目紧紧盯着杨晓雨的动作，哪里没做好，她就出声提醒。


    得，成了个监工的了！


    杨晓雨忙前忙后，累得直喘气，心里把林晚八辈祖宗都给问候了个遍。


    林晚弯唇一笑：“你在心里骂我呀？”


    杨晓雨一惊，佯装镇定道：


    “谁骂你了，你胡说！”


    说完又忙低下头去，不敢看林晚的眼睛。


    这林晚，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要怕她？


    杨晓雨自己也摸不着头脑。


    不过，想到赵田生听完她说的话后的眼神，她心下大定——


    林晚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就再让你蹦哒几天吧！


    林晚逗完杨晓雨，算了算时间，这才起身说道：


    “杨晓雨，猪我帮你喂完了，你能跟赵主任说说，让他不要卡我的入伍申请吗？”


    她嗓音清脆，语气哀求，让刚到猪圈送猪菜的食堂大婶听了个正着。


    今天大雨，本是没有什么人来猪圈这种地方的。


    可林晚知道，有一个人每天必来——


    赵田生的老婆，在食堂挣工分的袁翠萍。


    袁翠萍跟赵田生不同，特别勤奋，注意影响，在横堤沟生产大队很得人心。


    她知道城里来的知青都不愿意来喂猪，她担心猪瘦了，每天都会过来给猪加餐。


    而她也知道赵田生的毛病，要是被她发现他乱搞男女关系，她可是能大义灭亲的人！


    杨晓雨被林晚这话气到了，当即吵嚷道：


    “林晚，你瞎说什么，猪都是我喂的，再说赵主任卡你的入伍申请，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晚眨巴无辜的大眼，委委屈屈的说道：


    “晓雨，你放心，你跟赵主任的事情我不会跟人说的······”


    眼见林晚越说越离谱，杨晓雨生气了，冲过来就要抓她的头发。


    林晚见状，忙啊啊乱叫，慌忙躲避。


    藏在盲区的袁翠萍再也忍不住，当即跑出来喝道：


    “你们都给我住手，知青打架可是要扣工分的！”


    说着眼神凌厉的，看向一脸狰狞要打人的杨晓雨。


    杨晓雨见了袁翠萍，心下暗道不好！


    林晚瞅准时机，一把抓住袁翠萍的手臂哭道：


    “袁婶，我可什么都没说，赵主任跟晓雨没有任何关系······”


    看着两人的脸色顿时都黑了，林晚心下暗爽：


    论演戏，我可是专业的！


    她林晚什么样的歌舞剧没演过？


    杨晓雨爆发出尖厉的喊叫：


    “林晚，你个贱人，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杨晓雨让林晚代替她喂猪，并跟革委会主任赵田生有一腿的消息，很快就在横提沟村里四处流传。


    杨晓雨起先还反咬林晚，说猪确实是自己喂的，但知青点的小赵却说，林晚那天确实穿着蓑衣都要去给杨晓雨喂猪。


    而且杨晓雨平时自己打扫的猪圈都没弄干净，猪也没吃饱，那天袁翠萍过去，猪圈打扫的很干净，猪也吃的肚子圆滚滚······


    到了晚上，守林员去小屋值夜，发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赵田生，吓得他以为出了人命，赶紧联系人给送回村卫生站。


    “听说了吗，赵主任在后山不知被谁给打了，估计好几个月都下不来床呢！”


    “才几个月？一辈子下不来才好呢！”


    “哈哈······”


    听到村里人议论的话，林晚浅笑，肩上搭着条毛巾，开始绕着田埂跑起步来。


    自打收拾了赵田生和杨晓雨，林晚感觉最近耳朵都清闲了很多。因为大家伙都把注意力转到他们二人身上去了，林晚正好抽空锻炼身体。


    她了解到，当兵需要好几道关卡：自愿报名-生产队举荐-目测挑兵-县城体检-政治审查，每一项都不能少，尤其从“目测挑兵”开始，就是由军队里派来的接兵领导亲自来选了，严格着呢！


    林晚没有当兵的经验，只能从往年入伍失败的男知青处听来些消息。


    男知青看着林晚，欲言又止。


    “整个生产队都只有一个名额，好多人都盯着呢。林晚，你这个真没什么希望 。”


    能离开乡下这鬼地方的方法，不止林晚一个人这么想过，当兵是最好的出路，也是竞争最激烈的。


    林晚谢过他，微笑着说了句：


    “难，才说明这条路靠谱。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男知青被眼前的林晚吸引住了——


    这林晚好像性格变了，比以往更加令人着迷。


    林晚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本来是没什么好担忧的，但她忘了现在这具身体并不是她原来的。


    林晚叹息——才跑了三个来回，这具身体就吃不消了！


    她休息了会，擦了擦额上的汗，又继续跑了起来。


    西北边防某营区，霍延川接上级指示，今年冬季木苏市片区的征兵任务，交由他和其他两个人去接兵。


    按照部队惯例，接兵的不带兵，所以他这回去挑的兵，顺利入伍后并不由他负责带。


    木苏市离霍参谋的老家崇市不算太远，两者同属一个省管辖。


    此次同去接兵的还有营区的机关干部王悦之，三团的副团长岳长河。


    三人整装待发，预备着下周就出发。


    临出发之前，霍延川接到了从西市家里寄来的一封信，随信而来的还有一张少女的小照。


    那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姑娘——


    眉目动人，气质楚楚，可以称得上是花容月貌，见之忘俗。


    霍延川望着小照上的林晚，心脏不自觉的漏跳两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