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不要伤及无辜
作品:《逢场作戏后祖师爷当真了》 沈枝还沉浸在刚才那个故事里,丝毫没有察觉他已经在替她敷药了。
见他不说话,沈枝开始疑惑,“是你编来骗我的吧。”
“不是。”靳连竹专注地帮她敷药,刚才她自己够不到位置,他都看着,像她那样敷其实没什么作用,可偏她不让别人碰。
“是真的。”他说,“后来身上受了很重的伤,最严重的一根针扎进了血管里。”
“什么样的针能扎进血管里,绣花针吗,怎么可能刺透皮肤扎进皮肉里。”
在沈枝的认知里,缝衣服的针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就是那种好多针捆在一起。”他说,当时昏迷不醒只是听大夫说了一句,具体是什么样他自己也没看到过,并不清楚。
沈枝看着他,“是谁。”
靳连竹笑了笑,这次没回答。
就听“哎哟”一声,沈枝疼得叫出了声,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他早就替她敷药好一会儿了。
脸上发起热,从他手里夺过药包,沈枝低着头嘟囔一句,“我自己来。”
她低着头也不看他,一个人慢慢敷着,从靳连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红红的耳尖和精致的下巴。
他搓了搓背在身后的手指,上面还残存着她药包的温度。
她已经愿意跟他说话了,这让靳连竹很高兴,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沉默,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沈枝敷药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时候福利院的老院长病重,他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我就回去照顾他了。”
夕阳下,他坐在病房的角落里,眼前是绯色的残影,而他周身都被阴影笼罩,与这瑰丽的晚景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不辞而别是我的不对。”他说,低着头,两只手架在膝上,手指穿插交错。
沈枝这才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自从那晚她离开他的房间后,虽然彼此都明白是为什么而疏远生气,但谁也没有提及过这件事。要不是这次沈枝受伤,恐怕两个人就再没有交集了。
沈枝默默听着,并不回应。
“老院长把所有的钱都用在了福利院,给那些老人孩子买的东西很多都是他自掏腰包。自己家里什么都没有,他住在一间车库里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一个小小的卫生间,连厨房都没有,一个小的电饭煲解决了一切问题。”
沈枝没法想象那种贫简的生活。
“他总说,自己每天都泡在福利院里,那里什么都有,家里没必要添置东西,没人住浪费了。”
“福利院靠政府拨款,每个月的吃穿用度都是有限的,很多意外的开支都是老院长自己付账,也从不报销。他去世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存折,上面竟然还有七万八千块钱的余额。他说,是留给我的。”
靳连竹笑了一下,顺手抹去腮边的一滴泪珠,“我把钱以老院长的名义捐给了福利院,照顾他到去世,下葬,前前后后半年多时间。那时候情绪很不好,老院长是看着我长大的,让我觉得身边本就没有几个人,现在又走了一个。那时候每天没有固定的住处,我就住在他的车库里,没有心情上网,停止了一切活动,大多数时间什么都不做就待在那个小屋子里静静坐着。”
那一定是极伤痛的经历吧,沈枝看着他,凌乱的短发,白皙的面颊上泛着青色的胡茬,衬衫的第一粒扣子开着,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漂亮的锁骨和完美的下颌线。
现在说起这事,他仍旧是悲伤难以自抑的。
只是,他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是老院长临终之前给了他一些文件,是关于沈家的资料和信息,他说:“如果你想为自己讨还公道就去吧,只是别伤害无辜的人。”
他懂得老院长的意思,他们是一起过来的,上一世老院长就在他身边,他说的无辜的人是指沈家现在所有的人,毕竟,那是他们祖辈留下的孽债,跟子孙没有关系。
可是他找到沈新华的时候,老人家明显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却矢口否认。
他也是被逼无奈。
靳连竹始终低着头,看上去很难过。沈枝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安慰的话都显得很无力,但是,他的不辞而别也的确伤害了她,要说原谅不原谅的倒也谈不上,在她心里,似乎过去了。
沈枝出院那天是宋雪峰过来接她的,说是给她安排好了单间的病房,还配了老中医和一位西医大夫,被沈枝拒绝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绝症。”沈枝坚持回自己的家,“我没事,慢慢养着就行。”
但是她的行动仍旧受限,杨小咩在她住院的时候推掉了团里许多工作,这会儿被沈枝撵走带着团队出差演出去了。
“我这辈子是赚不了大钱发不了财了,还指望你这个闺蜜带我飞呢,赶紧回去好好赚钱。”
杨小咩千叮咛万嘱咐靳连竹照顾好沈枝,这才不放心地走了。
和宋氏集团的合作沈枝不敢耽搁,虽然不能练功上班,但是前期的事情可以准备起来,她每天按时起床,电话会议或者视频会议,然后一个人默默办公,需要跑腿的活儿就交给靳连竹去跑,然后两个人视频沟通,一切倒是很顺畅。
靳连竹仍旧参与汇报演出的彩排,只是从未跟沈枝谈起过团里的情况。
她不问他就不说。
除此以外,他还隔两日就带着沈枝去老中医那里针灸理疗,希望可以康复得快一些。
也的确是比寻常的患者好得快,这话是负责沈枝治疗的大夫说的,大约跟中医理疗有关,或者跟她平时身体底子好也有关。
距离汇报演出还有两周的时间,沈枝的伤势也在恢复之中,只是不知能不能赶得上。
日子如常过着,沈枝很忙,忙着处理工作,忙着康复治疗,忙着背唱词练唱腔,她期盼着自己能够参与汇报演出,或许跟审查节目的领导说一说,自己绝对不会耽误汇报演出,是不是可以……
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这期间母亲又来过一次,哭成了泪人,沈枝觉得很烦。
“你就不能软和一点,像你姐姐那样,跟你爸爸说句好话道个歉认个错,保证以后都听话,这不就能让你回家了吗,在家里妈妈能照顾你,给你做点儿好吃的,也比你一个人在外孤苦伶仃有家不能回要强吧。”
马岚是个软弱的性子,一面心疼女儿,一面惧怕丈夫,一面又顾念大女儿的想法。
沈枝失笑,“我做错什么了我要道歉,我的工作是我自己考进来的,我在团里参加演出,报名参奖我有什么错,因为我的家庭不能参奖就要耽误其他演员和导演吗,连累团里连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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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吗,我多大脸啊。”
对于母亲的无理取闹沈枝很头疼,每次来只会哭哭啼啼地让她妥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已经厌烦了。
马岚没有办法,留下鸡汤和一些补品抹着眼泪回去了。
没几天沈新华又过来了。
对于爷爷的到来沈枝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他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你的伤势能参加节目审核吗?”沈新华看着她直不起腰来的样子,眉头蹙起。
“既然报上去了就没理由半途而废,传出去毁的是沈家的名声。”他声音听上去很严厉,“干这一行的没有怕受伤的,带着伤练功演出都是家常便饭,你既然报名了就不能退缩。”
沈枝点头,“我并不想失去这次机会。”
她眼里含着泪,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沈新华收起严肃,笑得很慈爱,“也不要太有压力了,需要的话谢团那边爷爷可以帮你去说句话,给点儿压力他们……”
“不用。”沈枝断然拒绝。
这份工作是她自己靠本事得来的,跟家里跟爷爷没有半点关系,她不会让任何人搅入她的工作中,就像她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干涉她的生活她的感情一样。
沈新华点头,“那爷爷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他走的时候刚好靳连竹回来,沈枝把沈新华送到电梯口,电梯上来靳连竹恭敬地叫了一声:“老师。”
沈新华点头,走进电梯后看着沈枝,“祖父跟你说过的话,希望你记得。”
他指的是靳连竹,沈枝垂着脑袋不吱声,直到电梯门关上显示屏上的数字一点一点往下,她才抬起头来,露出笑脸看着靳连竹,“晚上吃什么,我饿了。”
她披着羊绒披肩,里面是一件短袖T恤,长发披散在身后,整个人呈现出懒散随意的模样。
倒是和他平时见到的那个干练爽利的沈枝判若两人。
自从受伤以后,靳连竹觉得沈枝变得柔软了许多。
“螃蟹。”他抬起手,沈枝看到了乱动的袋子。
“已经能吃到了吗?”沈枝爱吃螃蟹,“那配点烧热的花雕。”
他点头,腾出一只手搀扶着她往家里去。
“团里今天预演了一次。”
这是靳连竹第一次说起团里的事,沈枝都差点儿忘了他还是此次汇报演出的主角之一呢。
“小陈唱得不错,身法也很好。”靳连竹慢慢地说,“但是在我看来比你差得还不少,她太年轻,舞台经验少,显得很刻板匠气太足,对剧本和人物的理解和诠释上不够。”
“时间还短,再说剧本是我写的,自然我更熟悉。”沈枝笑了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预演效果谢团不满意。”
这是整晚靳连竹说的关于团里事情的最后一句话,沈枝就没有再追问,却莫名觉得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中午,沈枝接到了谢团的电话。
“团里最终决定换下主角,让小陈替你演出。”谢团的声音显得很僵硬,好似在努力维持平静,“你还年轻,机会以后还有的是……”
后面的话沈枝没有听进去,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吐了。
去卫生间擦洗的时候对着镜子才看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