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作品:《赤道无风带

    那一眼威力好大,接下来近两个小时里,Derek也没再和段擢说过话。


    散场了,宋言湫任段擢牵着手,不声不响地往前走,除了中间因比赛精彩舒展过眉眼,他一直到这会儿都紧锁眉头。


    趁朋友没注意,段擢捏了捏他手,侧低着头,问:“那人都走了,还生气呢?


    宋言湫心中不爽,没不承认,气愤道:“他好像那种烂片里脸谱化的反派,坏得好肤浅!


    “这很正常,有时候竞技的圈子并不比娱乐圈单纯。段擢说,“使绊子的,贿赂裁判的,使用**的……还有很多输不起的。


    Derek就是那个输不起的,段擢对他没什么看法,因为输给段擢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种人不少,你没遇到过?段擢问。


    宋言湫的发展一直顺风顺水,有前辈帮衬,自己也足够努力,但确实,他也遇到过一些心胸狭窄的人,见过一些腌臜事,但是那些都进入不了他的心,不会烦扰他太久。


    可能是觉得段擢的境遇太不公平了,所以他才会打抱不平。


    又不是私德有损,也不是技不如人,而是从天而降的一场车祸,还来自于血缘上最亲近的人,把这种事落到一个天才身上,老天爷哪里讲过一点道理呢。


    “我就是不高兴。宋言湫别过脸说,“要不是担心被镜头拍到,我真想臭骂他一顿。


    段擢倒是很平静,似是安慰地告诉他:“我也不是完全不能打球,只是和以前有一定差距。


    应该是很大的差距。


    宋言湫听得清清楚楚,那个混蛋笑话说段擢连球杆都不敢碰。


    段擢复健的时候手腕是什么情况,宋言湫心里很清楚。不过他不想打击段擢的士气,还是以鼓励为主,于是便点了点头,自己把莫名奇怪的愤怒消化了。


    段擢说他:“脾气还挺大。


    我都是为了谁?宋言湫也瞪了他一眼,终于转移情绪攻击目标。


    Amy给安排了新京有名的中餐厅,看完网球赛,段擢做东请朋友夫妇吃饭,宋言湫当然也去。没想到居然在走廊里遇到了他的便宜爸爸,影帝谢应瑫。


    对方先看到他,老远打了招呼:“小湫!


    宋言湫“哎了一声,亲亲热**走过去打招呼:“谢叔叔!您也来这里吃饭?


    谢应瑫身边跟着工作人员,还有制片方,可能是来谈事情的,他给大家介绍宋言湫说:“这是我的‘儿子’宋言湫,他的专辑最近大家都听过了吧?来来来,都认识认识,多多支持!


    宋言湫让他说得不好意思了,挨个握手问好。


    段擢那边先安排朋友进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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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礼数做得周到,主动走过来打了招呼。


    谢应瑫笑眯眯的:“我知道你,小段是吧?大冠军,闻名不如见面,果然一表人才。两个人很般配啊!”


    在外人面前,段擢一向斯文有礼:“您过奖了。”


    谢应瑫本想邀他们两个一起去吃饭,可惜双方都有约,便匆匆分开,约定下一次再聚,进了不同的包间。


    席间宋言湫表现得很正常,隐隐有些心事,段擢还以为他在为网球赛的偶遇糟心,加了几个口味偏辣的菜。


    谁知道一餐饭吃完,他们送走朋友,宋言湫忽然对他说:“段擢,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有点事情要办。”


    段擢问:“要不要我帮忙?”


    宋言湫只摇摇头,也没说是什么事,只说:“不用了。”


    他们的关系有所好转,但并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段擢便没有再多问。


    返回餐厅的茶室,宋言湫点了一壶龙井,给谢应瑫发了信息:“谢叔叔,您走了吗?我有点事情想问您。”


    前些天看《情迷玻璃岛》的制作特辑,宋言湫意外发现导演陈飞扬手腕上戴着一条玛瑙红的珠子,中间有颗刻了字的小挂件,虽然看不清刻的是什么,但款式挺特别。这样的手串,宋如芳也有一条,去世时都戴着。


    宋如芳那两部夺得影后桂冠的影片,都由陈飞扬执导,合作时长跨越七年。不过他近年来也息影,行踪成谜,除了电影圈的大佬,几乎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谢应瑫那边还没走,抽空来了茶室一趟,他酒过三巡。已经接近酩酊。


    听宋言湫打听陈飞扬,说是想要拜访母亲的故友,谢应瑫也没怀疑,只捏着宋言湫的肩膀,叹息道:“哎,你们这些小辈长大了,我们这些老的也物是人非了。前年陈导脑梗中风,已经动弹不得,现在在M国的一家疗养院里,那里讲究私密,是不接受拜访的。湫湫,你乖乖的,有这份心就行,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前后花了半个多小时。


    宋言湫戴上鸭舌帽,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来到外面段擢居然还没走。


    宋言湫微微睁大眼:“我不是让你先回家吗?”


    “这里不好打车。”段擢坐在驾驶室,“再说我把你扔这里先走,要是被人拍到怎么办?”


    最近正在辟谣的阶段,被拍到确实不好,还是段擢想得周到。


    宋言湫上了车,真心实意说了句:“谢谢你等我。”


    段擢没有追问他是去办什么事,只是发动车子,也很客气地说:“真要谢,就麻烦你别在我的副驾驶睡觉。”


    “怎么可能?我现在一点也不困啊。”宋言湫眨眨困乏的眼皮,“让我们来听听你的歌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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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段擢没有制止,还将手机解了锁并递给他。


    宋言湫点开段擢的最近常听,前几名果然都是自己的歌。


    佩服段擢准备充足的同时,心里也有些暖暖的,他想,不枉他为Derek的事生一场气。原来互相为对方着想,真的会有回报。


    *


    回到家各自洗澡,然后惯例是做复健。


    宋言湫不好意思每次都让段擢收拾,现在也学会了打扫水渍,把日常用品都摆得整整齐齐。两人的同居生活除了一开始闹了点乌龙有些小摩擦,竟然十分和谐。


    复健一般都在客厅做,这晚要用的是指控盘,上面配了一颗滚珠。宋言湫坐在对面控制指控盘的角度,给予不同阻力的滚珠,段擢则需把手指放在指控盘上,依靠手腕的力度来保持平衡,使滚珠不滑落。


    这是个对普通人来说也具有一定难度的训练,宋言湫这晚十分严格。


    他不停更换滚珠,调整阻力,还半趴在桌子上,圆圆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检查滚珠,视线跟着滚珠移动,口中不停指挥:“左,左——角度太高了,哎,你抖了。”


    段擢捡起滑落的滚珠:“怎么,难道你的眼睛也是尺?”


    “现在不要和我开玩笑。”宋言湫严肃地说,“手腕还要不要了?”


    段擢笑:“你和我的教练肯定能无话不谈。”


    “Marcus?”只听了一遍,宋言湫就记住了这个信息,继续放上滚珠,“他现在是去教别人了?”


    段擢点点头:“我都退役了,他不可能一直在空窗期。”


    宋言湫想起段擢妈妈说的话,不由得好奇:“你八岁开始打球的,都是同一个教练?我听说运动竞技的教练特别挑人,尤其是脑力运动的,比如围棋、象棋,都很看天赋。”


    能教出世界冠军,教练一定也是很牛的人。


    段擢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指控盘上:“不,以前是别的教练在带。我是十二岁那年遇到Marcus之后,才决定要走这条路的,他说服了我的祖母,算是我的伯乐,或者精神导师。”


    宋言湫问:“他是什么样的人?”


    段擢:“一个冷酷的人。”


    宋言湫心想,那不是和你一样吗。


    “他是第一个问我,这辈子想要怎么过的人。”段擢说,“是要选择继承家业做一个废物,还是选择冲击人类金字塔的顶端。”


    宋言湫:“……”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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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懂不懂这世上有多少人想做继承家业的废物!


    段擢问:“你呢,你有没有属于你的伯乐?”


    “我脸皮没你厚。”宋言湫直白道,“我都算不上千里马,哪里会有伯乐。硬要说的话,是我小时候的钢琴老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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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是很严格的人。我特别特别讨厌练琴,每天都只想去外面疯跑,我妈也没空管我,那个老师生气会打我手心,说天赋哪有坚持重要。”


    宋言湫顺便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后来我换了好多老师,声乐的、形体的、创作的,都没有哪一位像那位老师那样对待我了。后来有一次我上台表演,弹了她逼我练过好多次的曲子,小小地轰动了学校礼堂……那时候我才明白她说得有多对。也是那一次,我发现原来我那么喜欢舞台。这一点我很像我妈妈,我喜欢被注视,喜欢被欣赏。”


    段擢对他道:“那你现在已经做到了。”


    宋言湫没往心里去:“禁止商业互夸。”


    段擢却说:“我的歌单你不是刚检查过,耳朵不会骗你。”


    什么意思?


    “我哪有检查?”


    宋言湫恼怒地抬眸,没想到段擢却正好在看着他,那双幽黑的眸子清冷,两个人的视线相撞,指控盘上的滚珠“啪”地落在桌子上。


    宋言湫的心里也“啪”地一声,气泡破掉似的。


    怎么戳穿段擢的性取向之后,氛围总是容易变得奇怪?说好的不会歧视人家呢?这样难道不是一种歧视?


    宋言湫啊宋言湫,你恐同藏得很深啊。


    段擢似乎没感受到这奇怪的氛围,没放过宋言湫:“刚刚在车上的时候,你不是在检查吗?”


    居然被段擢看见了,宋言湫苍白地辩解:“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歌在榜单是什么排名。”


    段擢:“因为我听。”


    “……”宋言湫无话可说,“好吧,所以说你现在是什么,我的歌迷?”


    “路人粉吧。”段擢故意说反话,“想我成为歌迷,你需要再写两首同样水准的歌。”


    宋言湫回击:“那不好意思了,我写不出同水准的,只有超——水准的!”


    复健时间到了。


    为了让这种“歧视”消失,宋言湫逼着自己正直,他主动握住段擢的手腕:“等一下,我再帮你揉揉手腕,明天还要辛苦你指导我打球,万一你变卦怎么办。”


    段擢都准备起身走了,冷眼道:“倒也不用这么谄媚。我答应了就不会变。”


    宋言湫心里有鬼,又好兄弟般拍拍他:“先贿赂你,你就不好意思变了。”


    说贿赂,也就贿赂了一分钟,宋言湫的谄媚有些敷衍。


    他好像很困似的,很快就扔下一句“我要睡觉了,晚安”,飞速离开了客厅。把手机、水杯都忘在桌子上。


    段擢收拾好桌面的东西,洗了杯子,又去冲了个澡。回房间时他路过客厅,手机不见了。临睡前,隔壁的人给他发了一条中老年链接。


    饭困大王:[#手腕疼不是小事!五个动作让你少受十年罪!]


    段擢:“……”


    不是说要睡觉了吗,他点进这家伙头像,朋友圈里更新了一条状态,没有文字,图片是【手撕无脑反派】,几个小时之前发的。


    宋言湫眼皮耷拉着,拼着最后一丝清醒在手机上抽卡,退出来看到段擢给他点了个赞。


    糟了,以前都是分组的,段擢在不能看他朋友圈动态的那组,这次怎么忘记了。


    躺了一会儿,宋言湫打开视频软件,搜索到段擢刚打职业赛时的视频片段,这一次他的教练Marcus也露了面。那是一个灰白色头发的中年男人,鹰钩鼻,眼睛也是灰色的,看起来真的很冷酷。


    十七八岁的段擢和教练如出一辙。


    少年初出茅庐,就沉着一张结冰似的脸,正俯身击球。


    房间里好热,宋言湫爬起来找到遥控板,给冷气调低了三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