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渡残魂(5)

作品:《失忆后在人间为仙友打工

    法阵绝无问题。


    慕枝砚跟随众人前去。虽然她凭借如今的法力,仅能做个简单的法阵,但困住凡人毫无问题,除非......


    她提着灯,内心和忽明忽暗的灯火一样,上下沉浮不定。


    沈厌在她身后。


    到了门前,还未推门,他说道:“没事的,先看看是什么情况。”


    他语气一向坚定,慕枝砚在幽幽烛火间抬头,手指紧紧攥住灯柄。她与沈厌对视,才重重点头。


    “我只怕有不好的事情。”她说着,开了门。


    屋内陈设未变,唯一变化的,就是那道落下的法阵。


    本是束缚小姑娘的,大概落在桌子前,不过几步空间,等慕枝砚来查看的时候,那法阵竟然在兀自改变了范围。


    这不是好消息。


    慕枝砚并不清楚它为何会脱离束缚,若是纵容法阵空间越变越大,那小姑娘迟早会从其中逃离而出,这法阵落与不落,还有什么意义!


    法阵除去变大,其余倒没什么。慕枝砚令屋子内围着的人让开,这才仔细瞧见,那小姑娘依旧缩在墙角。


    她坐在那里,背靠着墙,看见他们接近没有再动,却也一言不发。


    “她身上是什么?”沈厌问。


    慕枝砚顺着他的提示,瞥见小姑娘身上的铃铛。小姑娘能听见外界人的声音,手立刻遮住腰间铃铛,但她太过慌张,摸索的片刻,慕枝砚早已看清。


    那是银色的铃铛,不知为何,在夜里发着光。即使被小姑娘用手盖住,仍然在手心下散发光芒,和烛火一般的颜色,怎么遮掩都遮不住。


    “什么东西!”


    “铃铛?”


    “那不是普通铃铛!”


    身边小弟子叫嚷,叫得慕枝砚头痛,说道:“废话,那当然不是普通铃铛。”


    她揉揉自己被吵而紧蹙的眉心。幸好,她还以为法阵出了大事。


    身边一群叽叽喳喳帮不上忙的,她往后望,望见沈厌,沈厌开口道:“不知诸位可有法子,将铃铛取下来吗?”


    “这,这岂不是要入阵?”


    “你去啊?”有人推搡,“没听那姑娘说,里头的保不齐是人是鬼呢,你敢去?”


    “我......我还是不了。”


    慕枝砚抱着肩,和沈厌站在一处。对面墙角,小姑娘缩着身子,身边法阵慢慢扩大范围。


    那些小弟子站在法阵外,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我去!”


    突然有声高喊,慕枝砚看去,没想到居然是被她吓唬的那位小弟子。


    他看上去年纪也不大,说话还不利索,眼睛都不敢直视慕枝砚,却问道:“要做什么?进法阵取铃铛?”


    “你疯了......”


    “哎,别劝。”


    有至亲好友上来劝那位弟子,却被人拽着胳膊拦下:“他不怕死,就让他去啊。”


    沉默不语的冷潇湘,这时出声制止,说道:“行了,你们安静些。”


    “姑娘,还是我去吧。你们是客,他们又是我庄上的弟子。”冷潇湘凛然,“庄主不在,我作为掌事,自然是我去。”


    他一出声,周围都静下来。倒是那位被说不怕死的,眼睛慢慢红了起来。


    慕枝砚没有答允冷潇湘,反倒问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山庄内有规定,姓氏名字不能随意告知。”小弟子说话带着哽咽,“我只能告知姑娘,我从前在家中排行第七,别人都叫我小七。”


    她点头,随后冷冷扫了一圈。目光所极处,大约有不到二十人,个个低头不语。


    收回视线,慕枝砚对着冷潇湘道:“掌事,谁都不用动,我去就能解决。”


    “可......”


    冷潇湘以为她迈出脚步,是要进入法阵,却不见话语刚落,慕枝砚伸出手来。


    那本在小姑娘身上,本被她手心捂住的铃铛,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进出法阵,飞入慕枝砚手中。


    冷潇湘和众人:“?”


    法阵内,小姑娘终于起身。她想出阵,但因受阻,只能凭空敲着空气。


    失去了铃铛,法阵慢慢往回缩,很快恢复最初的范围。慕枝砚见她实在焦急,便劝说道:“我先替你收着,过几日还给你。”


    小姑娘听懂了,不再敲打,但眼睛仍紧紧盯着。


    说来也怪,铃铛刚从小姑娘身上解下来,就失去了光亮。


    慕枝砚最后扫了一圈屋子,那些弟子无地自容,头地得恨不得钻进地下。


    谁知道她还能这么取......


    怎么会有人进出法阵自如,跟自己家似的啊?


    他们心里有疑虑,却没有一个人敢问。


    那小七更是直接把她当神仙娘娘来看,虽然说她本来就是吧。小七非要送她回去歇着,慕枝砚半推半就,人一路送到了门外,才依依不舍离开。


    这么一折腾,天是彻底黑透了。离开前,房屋内还点上的烛火,现早已灭了,只剩慕枝砚手上这一盏灯还亮着。


    她推了门,手攥着铃铛,对着灯细细瞧了瞧,并无异样,便抬腿往屋里迈去。


    “你还会起阵?”


    背后忽然冒出一句话。慕枝砚一惊,手上灯火随着她一晃,完全灭了。


    “你怎么总是这样突兀。”


    见沈厌手上的灯,慕枝砚看清人,方才攒下的那点怨气在这刻释放,因而语气也不大好。


    她喋喋不休,攥着铃铛叮叮响:“你管我会不会通符起阵,只说是为了你找长生草就是了。放眼各处,谁有我这般厉害?”


    她说到兴致处,伸手道:“给我工钱。”


    伸了手,沈厌没回应,她悻悻再收回,问道:“你来找我,又不说话,为的什么。”


    夜里忽起了风。


    慕枝砚深吸气。她可真是看人下菜碟。像是沈厌,和他相处多日,发现他面冷心热后,她就不再像初见那日般害怕,而是得寸进尺提高要求。


    长久的沉默是离别的开始。


    她自认不是个温婉的人,说不出哄人的话。


    这一阵风,真是把她吹得清醒了,慕枝砚没带披肩,露在冷风里的手指往袖口缩缩。


    她有些惊讶,惊讶在人间能遇见这么一个,与她配合默契的人。


    想来,沈厌还是她的雇主呢,慕枝砚站在门里,对着门外的沈厌叫道:“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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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是默契,说话都是一样的时辰。慕枝砚低着头,等他说。


    “你想问你,肩上的伤可有好些。”沈厌眼睛盯着地面,“你今日又是通符又是起阵,想来必定是累了。


    他感觉到两人方才僵持的态度有所缓和,这才抬头问:“你可记得上药?”


    要是平常,慕枝砚早就用法力痊愈了。不过,仅仅一个擦痕,还不算上大事,她说道:“都快好了,你也不用太惦记。”


    “哦对了。”


    她还念着未实现的生灵诀,问:“我那蝴蝶,你还留着吗?它可有再动?”


    她以为找不到了,却不想,沈厌放下了手上灯盏,从怀中取出了蝴蝶符纸,递给她。


    “不动了,这不就是符纸么?你说变戏法,可我还以为是风吹过来的。”


    “对,就是风。”


    生灵诀未起效,慕枝砚心上失落,一口咬死了风的罪过。


    “你……你早些睡吧,明日还要起身去找人呢。”


    **


    一个时辰前,沈厌在房中合上书。


    他闲暇时常看书,或饮茶,总之,是静静的一个人。


    原本没有别的事,沈厌整理好了书籍,刚要吹灭桌上纸灯,便见没关好的窗户外飘来一只纸蝴蝶。


    若说是飘,还不如说是飞。那是符纸所做,他一眼就能看出。蝴蝶的翅膀振动,除去外形,和真的很接近了。


    蝴蝶渐渐落在他身边,收了自己振动的翅膀,变作了普通的折纸。


    沈厌只瞧上一眼,就知晓折纸的主人。


    这符纸是他买的,沈厌以为是给他递来了什么话,于是折开,只能看到里面的朱砂符文,他只好再按照痕迹折回去。


    沈厌没做过折纸这类事,因此不复方才那般精致。他心上疑惑慕枝砚为何能使蝴蝶显灵,手按下最后一道,轻轻抚过翅膀时,竟恍惚想起什么。


    迷蒙中,似乎他曾见人折过,或挂过这样的符纸。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是挂满红色符纸、符牌的树。那应当是世人求姻缘、求顺遂的,将所求的写在上面,挂在树的高处,许下心愿就能实现。


    沈厌没去过这样的地方。


    这像是寺庙,是古寺,香客源源不断,大多虔诚而来。他们双手合十,对着那棵树拜上三拜。


    那棵树也有着年头,上方枝桠分开,如同两棵树生长在一起似的,世人换作,连理枝。


    唯独诧异的,是香客多半在左侧枝桠上悬挂祈福,右侧却是人迹罕至。因而,右侧生长出来的树枝更加高大,风雨来袭时遮挡下方,倒是更符合“连理枝”的名号了。


    他手指在蝴蝶上游走,一滑动,从纸张上落下去。那古庙,那香客,都消失在眼前了。


    沈厌想问慕枝砚,她从何处寻来的这东西,可转念一想,她瞒着自己会的实在太多了。


    沈厌默默收起蝴蝶,本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听外面一声巨响,下意识奔着慕枝砚所在的房屋而去。


    现今,他对着慕枝砚的眼眸,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盈盈秋水,淡淡春山[1]。


    她不愿说,那就当做这样好了。沈厌听她说是风吹,那就是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