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先生……我……我们龙虎山的天师府，也漏水好多年了……”


    太上长老的话，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张道陵的嘴角，再次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漏水？


    天师府的护山大阵，虽然比不上安宅口中的“要塞级”，但也是传承千年的杰作，怎么可能漏水？


    但看着眼前这座灵气化雾，宝光流转的“新忘尘观”，再回想一下自己那古朴沧桑，阴雨天墙角还会渗出水汽的天师府……


    好像……真的有点“漏”。


    太上长老的话，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


    “忘尘观”被“安居工程”以神仙手段半日改造完成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玄门。


    第二天。


    龙虎山，炸了。


    从山脚到金顶，人山人海。


    来的，全是玄门各宗各派的头面人物。


    他们不是来参加罗天大醮的，而是来……参观的。


    “我的天！这就是那个改造后的忘尘观？这灵气浓度，比我们门派的禁地还高十倍！”


    “何止是高！你们看那墙壁，那地砖！自带净化效果！我刚刚试了一下，一道最低阶的污秽咒扔过去，还没靠近就被净化了！”


    “我听说，这还带自清洁和恒温功能？冬暖夏凉，永不沾尘？这……这是仙人住的地方吧！”


    一群平日里仙风道骨的宗主、长老，此刻全都没了形象。


    他们围着小小的忘尘观，像是乡下人进城，看什么都新奇，摸什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位龙虎山的太上长老，此刻昂首挺胸，主动当起了“导游”，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自豪。


    “各位看到的，只是基础功能。根据安先生的项目报告，此观目前已达到A级修炼福地的标准。长期在此清修，不仅能事半功倍，还能洗涤神魂，祛除心魔！”


    人群中，了尘小和尚双手合十，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好奇的光芒。


    他没有去触摸那些神奇的符文砖，而是仔细感受着道观内灵气的流转。


    纯净，祥和，高效。


    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阿弥陀佛。”了尘走到安宅面前，深深一礼。“安施主，贵方的‘基建’实力，小僧叹为观止。”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地说道：“我金山寺的镇妖塔，历经千年风雨，塔身虽固，但内部的佛法禁制，能量流失严重，每年都需要数位高僧轮流加持，耗费甚巨。”


    “小僧斗胆，想代表金山寺，向‘安居工程’下一个订单。不知……可否为我寺的镇妖塔，也进行一次类似的‘升级改造’？”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安静下来。


    金山寺！


    那可是佛门领袖！连他们都……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只是把安宅当成一个拥有奇特法宝的后起之秀。


    那么现在，“安居工程”，在他们眼中，已经成了一个能从根本上改变宗门底蕴的……超级施工队！


    “可以。”安宅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专业的表情。“请提交贵寺的具体需求文档，以及镇妖塔的结构图、能量回路图和历史维护报告。我方评估后，会提供初步的改造方案与报价。”


    了尘：“……”


    他还得准备这么多材料？


    就在众人还在消化这充满现代感的对话时，更多的人涌了上来。


    “安先生！我们清风观的灵田，最近被一种地底阴煞污染，产量大减，不知能否治理？”


    “安总工！我这把飞剑，剑身出现了一丝裂纹，你们能修复吗？”


    “安大师！我们门派的炼丹炉，火候总是不稳，能不能……优化一下？”


    “……”


    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需求，如同潮水般向安宅涌来。


    从“宗门驻地灵脉修复”到“法器空间扩展坞”。


    从“地脉污染治理”到“炼丹炉能量优化”。


    安居工程的业务范围，在短短半天之内，被无限拓宽。


    ……


    桃花源一号，主控室内。


    周通忙得脚不沾地。


    他面前悬浮着数十个光幕，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潜在的项目。


    “老大！金山寺的初步需求发来了！他们想把镇妖塔改造成全自动‘功德转化工厂’，预算……无上限！”


    “老大！蜀山剑派也发来了咨询，他们想给锁妖塔加装一个‘维度加固’服务，防止里面的大妖跑出来！”


    “还有个散修，想让我们帮他给他的储物袋……装个恒温保鲜功能，好存放灵果……”


    周通的脸上，写满了亢奋。


    而另一边。


    “啊——”


    一声幸福到极致的尖叫响起。


    钱小小抱着她的数据终端，看着上面那一串串飞速滚动的数字，双眼翻白，浑身抽搐。


    “预付款……好多预付款……”


    “金山寺的意向金……十亿功德点！”


    “蜀山剑派的咨询费……五千万！”


    “还有这些零零散碎的……加起来……天呐！”


    她的眼睛里，已经全是功德点组成的“￥”符号。


    扑通。


    钱小小幸福地仰面倒下，晕了过去。


    嘴角，还挂着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安宅没有理会两个状态极端的手下。


    他坐在主控台前，神情冷静。


    面前的巨大光幕上，所有涌入的“订单”被他迅速地分类、标记、归档。


    【基建项目：宗门改造、灵脉建设……】


    【维护项目：法器修复、环境治理……】


    【升级项目：阵法优化、功能扩展……】


    一套清晰、高效的“项目管理流程”，在他的操作下，迅速成型。


    就在这时，一个加密通讯请求，跳了出来。


    申请方：霹雳堂。


    安宅面无表情地点了下接通。


    光幕上，出现了一个脸色极为尴尬的中年道士，正是霹雳堂的一位长老。


    “咳……安……安总工。”那长老的称呼，显得异常生硬。“我……我们霹-雳堂，想……想咨询一个项目。”


    安宅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那长老被看得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我堂的‘雷霆秘境’，是弟子们修炼雷法之地。但……近百年来，秘境内的雷电能量凝聚效率日渐低下。所以……想请贵方……帮忙看一看，能否……改造一番。”


    他说完，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这无异于当众承认，他们霹雳堂引以为傲的“堂皇正道”，不如安宅的“奇技淫巧”。


    “可以。”


    安宅终于开口了。


    “项目名称：霹雳堂‘雷霆秘境’能量效率优化工程。”


    他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一份崭新的报价单，瞬间生成，并发送到了对方的终端上。


    那位长老低头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报价单上的总价，比他预估的，也比他打听到的其他宗门同等级项目的价格，高出了整整三成！


    “安总工！这个价格……”


    “考虑到贵方在罗天大醮期间，对‘安居工程’的质疑与不友好态度，我方风控部门将此次合作的风险等级评定为‘高’。”安宅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像是在宣读一份判决书。


    “因此，所有项目费用，上浮30%，作为风险保证金。”


    “此外，合同中需额外附加一条特殊条款。”


    光幕上，一行加粗的黑体字，缓缓浮现。


    【施工期间，甲方（霹雳堂）需无条件配合乙方（安居工程）的一切作业安排，且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妨碍、质疑或干涉乙方工程人员的正常工作。】


    “……”


    霸凌！


    这完全就是商业霸凌！


    那位长老看着那条附加条款，气得浑身发抖。


    这简直就是按着他们的脸，在地上摩擦！


    他很想拂袖而去。


    但是，一想到秘境日益衰败的窘境，和掌门那阴沉的脸色……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好……我们……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