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细水长流,慢慢来呗

作品:《我叫魏斗焕,打的权贵直叫唤!

    魏斗焕收了严非生十万两银子,当场便将严非生给释放了。


    这让一旁的宋暮深吃惊不已。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魏斗焕问道:


    “大人......这样的真的好吗?如此而为,岂非明目张胆的收受贿赂?”


    他原本以为,魏斗焕是个刚正不阿的清官。


    至少魏斗焕前两日的表现的确是如此模样。


    然而转过头,魏斗焕便又做出这等事,实在叫他难以揣摩。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不是道上匪贼干的事么?


    他魏斗焕乃大乾堂堂五品知府,竟能干出这种事?


    谁知魏斗焕闻声一笑,语重心长的道:


    “宋长史,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


    “但有些事,却只需要看表面。”


    “你知道这其中的分别么?”


    这话让宋暮深听得一愣一愣的,直摇头表示不解。


    魏斗焕见状解释道:


    “我将严非生收监,自是要给洛阳豪绅一个下马威,可这下马威也不能太过决绝,以至毫无回旋的余地,不然日后若是遇到需要这帮豪绅出手相助之事,本府如何向他们开口?此乃其一。”


    “其二,严非生的身后乃是严家与陈家,这两家可都是洛阳城豪门中的豪门,我们光对付一个严非生能有什么用?对陈家与严家而言,不痛不痒的,根本伤不到他们的皮肉。”


    “其三,严非生既丢了人,又给了钱,这件事对他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不会到处去宣扬的。而我们有了钱,又有了面,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解决起来岂非更加得心应手?”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魏斗焕向来不惮以最真挚的热情拥抱这个时代,但同时也不惮以最“居心叵测”的心思揣测这个时代。


    洛阳不比长安,而身在洛阳的魏斗焕,自然也不能如在长安一般。


    听完,宋暮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像是并未听明白。


    魏斗焕也不再多言,只道:


    “衙门内的衙役是时候都换一换了,你将告示张贴出去,然后筛选一下。”


    “这却又是为何?”


    宋暮深讶异不已。


    魏斗焕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本府新上任,难道不能将手底下的人换一换?”


    闻声,宋暮深急忙恍然点头,当即急急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魏斗焕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家伙,装蒜倒是有一手。”


    他如何不知宋暮深这看起来毫无城府的模样乃是假装的?


    只是宋暮深既然想装,那就让他装呗。


    毕竟在这个时代,装模作样总归是有些好处的。


    回到后院,他正要查看历年来洛阳知府衙役的记录,可谁知有衙役前来禀报,说是外面有个叫周玉郎的人求见。


    魏斗焕闻声一怔,当即让他将人请进来。


    不多时,周玉郎出现在院内,看着眼前的魏斗焕很是高兴的道。


    “魏兄!”


    “恭祝魏兄高升!”


    魏斗焕当即拱手回礼,并询问他为何到此。


    只听周玉郎道:


    “我中进士后,向朝廷求了个地方官,正要去地方上任,恰好路过此地,听闻魏兄升任知府,所以便想着前来恭贺一番,多有叨扰,还请魏兄见谅。”


    周玉郎乃是二甲进士第七名,按理说至少能混个颂文馆修撰或者侍讲的清流闲官,在京城待着。


    谁知他竟向朝廷要了个地方官,这倒是出乎了魏斗焕的预料,毕竟周世怀可是指望着周玉郎能够为周家光宗耀祖。


    而周玉郎此番从地方官开始做起,那得等多久才能做到京官?


    “实不相瞒,我对做官之事自来没多少兴致,更别提在京城与人勾心斗角。”


    “若能去到地方为官一任,为百姓谋福,为生民谋利,不拘于人情,不苟且法理,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周玉郎言罢,魏斗焕立时微微点头。


    其实从之前周玉郎的种种表现也不难看出,他不是做官的料。


    至少不是做大官的料。


    此番他主动请命上任地方,也看得出他的确有自知之明。


    如此,魏斗焕不由赞道:


    “你能有这般初衷,实乃官场中的一股清流。”


    不过接着,他又叹道:


    “可惜,似你这般有自知之明之人,却不得朝廷重用。”


    “朝廷中若是能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官儿,也不至落得今日之局面。”


    此言一出,两人皆是沉默。


    对于现如今的朝廷局面,无论是魏斗焕还是周玉郎,其实心中都清楚。


    权臣一手遮天已是事实,无可更改。


    朝廷上下贪腐成风,阿谀奉承之人多如牛毛,清廉刚正之人屈指可数。


    若非大乾的底子厚,只怕早就暴乱四起,民不聊生。


    而长此以往下去,也迟早会发生这样的事。


    如今的大乾需要一副猛药,一副良药,但仅凭一个人,或者少数几个人,这药是无论如何也开不出来的。


    好一阵后,周玉郎岔开了话题道:


    “听闻魏兄在长安的所作所为,直叫人钦佩之至,未知如今到了洛阳,有何打算?”


    魏斗焕笑了笑,云淡风轻的道:


    “细水长流,慢慢来呗。”


    周玉郎闻声一怔,接着也是一笑。


    他自然是明白魏斗焕这话的意思。


    随即他又面色一紧,认认真真的道:


    “温家三公子如今在京城为官,以郑元白左右逢源的性格,只怕还会对这个三公子网开一面,甚至重用,以此来胁迫温清源。”


    “你与温家仇深似海,只怕这个三公子日后要与你为敌啊。”


    温清源在北境受审,最终会怎么样,不好说。


    尽管魏斗焕能够确定郑元白不会对温清源施以援手,但按照郑元白的性格,也绝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杀了温清源。


    所以温清源对郑元白而言,始终是个隐患。


    那最容易拿捏住温清源的,当然是他最看好的三儿子,温知乎。


    只要能拿捏住温知乎,温清源即便是被流放三千里,只怕也得乖乖听命。


    这恐怕也是郑元白为何会将温知乎留在京城的原因。


    如此一来,温知乎若能趁机与郑元白扯上关系,对魏斗焕而言,确实是个隐患。


    可谁知魏斗焕淡淡一笑道:


    “我连他爹都敢揍,难道还怕他?”


    对于温家这个三公子温知乎,魏斗焕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个颂文馆编撰,即便投靠了郑元白,也难以在朝中掀起了什么风浪。


    而且长安还有王仲秋坐镇,对这个温家三公子,魏斗焕可谓实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当然,即便不用担心,那也要安排人监视起来,温知乎乃是温家死灰复燃的唯一的机会,魏斗焕可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