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世间大道千千万

作品:《我叫魏斗焕,打的权贵直叫唤!

    周家别院内,蒋蓉的哭喊声震耳欲聋,堂堂知府夫人当众撒泼打滚,这场面谁受得了?


    绕是周世怀,那也是一点儿办法没有,越是吼她,她越是来劲,到后来更是肝肠寸断,嚎啕大哭,偌大庭院硬是被她哭出一片空地来,无论生人还是熟人,都无法靠近。


    顾毓秀显然对自己这个舅母有所了解,知道她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当即朝魏斗焕投去求助的目光。


    若是在平时,换做他人,魏斗焕只怕是要出言嘲讽两句的。


    毕竟比试一事是周玉郎自己提出来的,比不过搞绝食自残,这不是典型的神经病么?


    跟个神经病有什么好说的。


    但看在顾毓秀的面子上,今日他肯定是不能这么做。


    “知府大人,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此事事关我,那便让我去劝劝周公子,如何?”


    这话也算是给足了周世怀面子,虽说周世怀只是个知府,而他魏斗焕乃是金吾卫将军,但他倒也不至于因为官职身份就对周世怀的爱子之心视而不见。


    而他之所以给周世怀面子,主要是还是因为顾毓秀。


    “哼!”


    “我跟他爹都束手无策,你能管什么用?”


    蒋蓉直接拒绝道。


    “舅母,既然大家都束手无策,让魏大哥试试又能如何?”


    顾毓秀急忙出言道。


    她可不想周玉郎当真做出什么傻事。


    毕竟是亲戚,面子上的事始终是要顾及的。


    而且一旦周玉郎当真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坏了魏斗焕的名声?


    “你们俩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们安的什么心!”


    闻声,蒋蓉忽的指着两人骂道。


    “我儿现在还不够惨吗?你们还要怎么样,非要逼死我们母子俩才甘心吗?”


    “天老爷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要让这对狗......”


    “住嘴!”


    眼看蒋蓉越说越是离谱,周世怀不由得猛的一声怒喝,满眼皆是火光。


    他能在扬州安安稳稳当这么多年知府,跟顾家有着莫大的关系,哪能让蒋蓉一句话就给毁了?


    “毓秀,你舅母失心疯了,你莫要往心里去。”


    说着,他转头看向魏斗焕,神色一下子变得缓和起来道:


    “魏将军,此事只能劳烦将军了,犬子乃是下官唯一的希望.......若是他当真有个三长两短,下官这辈子可就算是真的完了.......”


    “只要魏将军能解开犬子心结,魏将军日后但有驱驰,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最后八个字,周世怀的声音极为恳切,满脸真诚的模样,毫无半点对魏斗焕的怨恨之心,与蒋蓉形成了鲜明对比。


    事实上,即便魏斗焕今日解不开周玉郎的心结,他也不能把魏斗焕如何,而且还要对魏斗焕毕恭毕敬,毕竟魏斗焕在京城的地位在那儿摆着呢。


    于是,此刻周世怀这心里可别提有多憋屈了。


    魏斗焕也没想到周世怀居然会为了这么一件事对自己示好,既然如此,那他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独自来到周玉郎的房门前。


    “周公子,在下魏斗焕,可否开门?”


    众人目光都盯着那扇紧闭了三日的房门,周世怀与蒋蓉更是屏气凝神,生怕里面传来什么动静,但又害怕里面不传出动静,一时矛盾,难以自制。


    可众人等了好一阵,房门也不见动静,整个后院悄无声息,针落可闻。


    “我的儿......”


    “嘎吱!”


    就在蒋蓉又准备嚎啕大哭之际,房门忽的开了。


    “玉郎!”


    周世怀与蒋蓉急急投去目光。


    而站在房门前的魏斗焕也第一时间看到了三日不见的周玉郎。


    只见他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原本知书达理,颇有一股儒生气息的他,此刻显得十分邋遢,眉宇间尽是苦涩愁绪。


    他从下往上打量着魏斗焕,直到看清楚魏斗焕的长相,眼神里这才闪过一抹光亮。


    “魏斗焕?是你?!”


    周玉郎惊讶不已,同时语气之中也带着一丝冷意流散。


    “是我。”


    魏斗焕面不改色,神色淡然的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


    周玉郎脸上的苦涩之色更盛。


    他就想是个战败的剑客一般,看着赢他的对手,心里的挫败宛如滔滔江水,泛滥不绝。


    这还不算什么。


    最关键的是此刻他看到了顾毓秀。


    而顾毓秀的一双眸子却紧紧的盯着魏斗焕。


    这一刻,他心如刀绞。


    痛,太痛了。


    为什么自己喜欢的女人却喜欢自己的对手?


    为什么自己的对手比自己强这么多?


    老天爷,到底是为什么!


    他的眼神满是愤恨,内心的不满若是有声音,此刻只怕早已震耳欲聋。


    “此间不便,可否让我进去说话?”


    魏斗焕也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变化,心道让众人看着他,他更难以下台,于是出言道。


    周玉郎没有拒绝。


    因为在他看来,他已经败了,根本没有拒绝魏斗焕的理由与资格。


    两人进入屋内,魏斗焕关好门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说你好好的贵公子不当,为何偏爱算学呢?”


    “圣人言,世间大道千千万,我为何不可以喜欢算学?”


    周玉郎冷冷的应道。


    谁知魏斗焕却摇头道:


    “算学一道,艰难晦涩,若无绝顶过人的智慧,百折不饶的毅力,承受孤独的勇气,钻研这门学科便等同于自寻死路。”


    “你生在富贵家庭,从小衣食无忧,如何懂得算学之中的艰难苦涩?而你自小便受人吹捧,从来没有遇到过挫折,又如何懂得算学之道中的变通?”


    “放弃吧,算学非你所长,也不值得你深研其中,无法自拔。”


    这个建议,是魏斗焕所能想到的,最合理也最合适的建议。


    他始终记得自己在那个寒冬腊月的日子里,捧着一道数学题不得解法的苦痛。


    九年义务教育,九门学科之中,其他八科都可似懂非懂,即便不懂,他也总能以点带面,以小见大。


    可数学不行。


    在这门学科中,懂和不懂,完全是两个概念。


    “我不信你说的......我对算学一道孜孜不倦,岂能没有天赋,没有毅力!”


    周玉郎固执的坚持着,兀自不肯放弃,脸上神色在刹那间激动了起来。


    “那你解出来了吗?”


    然而魏斗焕这个问题,直接让他哑口无言。


    在他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张纸,纸上赫然写着一道三元算学题,正是魏斗焕那日所写。


    “承认自己的失败,未尝不是一件受人尊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