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谨慎到骨子里的赵家

作品:《我叫魏斗焕,打的权贵直叫唤!

    徐恒业的老母乃是赵家所请神医给治好的,对徐家而言,赵家乃是救命恩人。


    倘若赵家有所请,徐家自当遵从,权当是报恩了。


    即便是春闱之事,也不例外。


    闻听魏斗焕说要去王仲秋处告上一状,徐恒业当即笑道:


    “魏大人既早就知道神医进京,自然也知道此事乃赵家所为,更知道此神医曾为家母医病。”


    “以魏大人的聪明才智,岂能猜不到赵家如此,所为何事?”


    “既然魏大人早就猜到了,却如今才将我请来喝茶,想必大人早有打算。”


    魏斗焕之前没对其他人说起此事,而今却去王仲秋处告状,显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魏斗焕要告状早就去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别的本事没有,身为吏部尚书,这点看人的本事,徐恒业还是有的。


    “徐大人快人快语,下官敬佩。”


    “那下官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魏斗焕顿了顿,神色忽的冷了下来,严肃道:


    “无论徐大人怎么想,也无论谢大人如何默许,春闱舞弊之事,万万行不得。”


    “就算赵家对你徐家有恩,我劝徐大人也要三思而后行,切莫因为报恩,而毁了徐家门楣上的光辉,沾染污垢后,再难洗清。”


    谢家对此事没有反应,想必便是默许了徐恒业的报恩。


    但谢家默许,他魏斗焕不能默许。


    事关这一届寒门士子的前途,别的魏斗焕都可以容忍,但唯独此事不行。


    闻声,徐恒业不由摇头道:


    “魏大人说晚了,此事我已经答应赵家。”


    在魏斗焕没注意到的时候,赵家已经与徐恒业联系过,也商议妥了具体事宜。


    魏斗焕现在才说起,自然已经晚了。


    “我徐恒业自幼丧父,乃家母一手将我拉扯大,含辛茹苦,其中心酸波折,难以言明。”


    “便是拼着我徐家光辉门楣不要,赵家此番恩情,我徐恒业也定当报答。”


    “春闱之事,历来黑暗,并非今年独有,魏大人想要春闱公平,不该来找我,更不该与我说起此事,我能做的,不过都是芝麻大小的事。”


    徐恒业的态度依旧强硬,不容质疑。


    不过他后面这句话,却十分的意味深长。


    所谓春闱之事,历来黑暗,大乾官场上的那些事,他身为吏部尚书,自然了如指掌。


    可也正是因为他是吏部尚书,这么些年来,春闱之事,他可谓想尽了一切办法,却还是无法改变其中的黑暗。


    这才叫他感到无奈。


    因为他这个吏部尚书,显然还没到能够左右春闱的地步。


    在他的上面,不知还有多少人染指春闱,他能做什么呢?


    他能做的,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甚至不值一提。


    “如此看来,徐大人是铁了心要在此次春闱中徇私舞弊了?”


    魏斗焕继续问道。


    只见徐恒业仍是面色平淡的应道:


    “赵家并未要我徇私舞弊,只不过要我看在亲戚的份上,暗中给赵家士子多预备一些考试用品。”


    春闱之时,文房四宝自然不用多说。


    可除了文房四宝,还尚需蜡烛,吃食,以及被褥之类的东西。


    考生在进入贡院后,一呆便是三日,若这些东西不准备妥当,如何能够考出好成绩?


    看上去,赵家对徐家的安排,只是一些琐碎。


    “没别的了?”


    魏斗焕不由微微皱眉问道。


    “没了。”


    徐恒业摇了摇头道:


    “我虽改变不了春闱黑暗之事,但这等小事,却还是能做的。”


    “既不用徇私舞弊,又能报答赵家的恩情。”


    “魏大人,你说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原来,徐恒业刚才所言芝麻大小之事,就是这件事。


    如此听来,徐恒业所言,倒也不假。


    如此小事,根本算不上徇私舞弊,难怪他态度如此坚决。


    而魏斗焕听到这里,也算是明白了。


    赵家之所以要将四位副考官全都贿赂,除了想要统一口径之外,那便是各有各的安排。


    徐恒业负责赵家士子的一应琐碎,其他三人负责监考,阅卷,已经最后的提名上奏。


    大家各司其职,各自完成各自的任务,日后就算朝廷发现不妥,调查起来,三人也可以说秉公办事,并未舞弊。


    毕竟以赵家如此谨慎的路子,想来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给四人。


    想着,魏斗焕深知无法让徐恒业改变心意,当即问道:


    “那徐大人可知赵家士子到底是谁?”


    这件事,魏斗焕一直未曾调查清楚。


    毕竟今年的考生实在很多,据统计,已经赶到京城的便又十万之众。


    若一个一个的去查,半月时光瞬间即逝,只怕等到春闱开始,也不一定能调查清楚。


    “此事我便不知道了。”


    “赵家只说,若场中有士子需要,便让我尽力满足,并未言明到底是谁。”


    这就是赵家的手段,从头到尾都未曾透露自家士子是谁,所以即便四位副考官中有人反悔,也无法指出赵家舞弊的确切证据。


    徐恒业也觉得此事实在微不足道,答应了也就答应了。


    魏斗焕听罢,一时间只觉棘手。


    赵家的谨慎,已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赵家既能如此谨慎的贿赂徐恒业,当然也能如此谨慎的贿赂其他三人。


    即便赵家已经与他们达成协议,约定好了给赵家士子开绿灯的各项事宜,可只要魏斗焕找不到那士子,魏斗焕便无法给赵家定罪。


    甚至,四个副考官都来作证,也不行。


    毕竟:你说赵家舞弊,赵家问你证据。


    魏斗焕连个人名都没有,贸然指控赵家舞弊,岂非赤裸裸的构陷?


    “徐大人身为吏部尚书,这般行事,难道就不怕被世人戳脊梁骨吗?”


    魏斗焕没办法,只得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读书人,难道不该有读书人骨气么?


    赵家如此赤裸裸的行贿,就算不让你徐恒业舞弊,可有了你徐恒业的保驾护航,赵家士子难不成还有落榜的理由?


    这对天下士子而言,公平吗?


    “魏大人,还是那句话,我大乾春闱,历来如此,非今年独有。”


    “朝中大小官员,有几个不是这么上来的?魏大人如此在意这一届,难不成只是因为这一届春闱,与魏大人息息相关?”


    徐恒业仍是一脸平静的道。


    他反倒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闻声,魏斗焕笑了,随后忍不住道:


    “以前我没资格插手,今年有资格插手,难不成见到不公之事,我身为千牛卫郎将,还不能出手阻止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以前的魏斗焕不过是一个小兵,可现在的他,已然即将成为一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