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苦海之深,佛陀难渡
作品:《我叫魏斗焕,打的权贵直叫唤!》 魏斗焕一开始猜测,吴国公府要灭口的话,一共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孟少陵。
只要孟少陵一死,郑孝圣便再无任何后顾之忧,抵死不认罪即可。
二便是韩玉京。
韩玉京知道的事很多,韩玉京死了以后,吴国公府来自外面的威胁便会大大减少。
但他万万没想到吴国公府居然会灭郑孝圣的口。
此时想来,这居然是最简单的方法。
郑孝圣的口供乃是最能威胁到吴国公府的东西,只要郑孝圣一死,就算孟少陵,韩玉京说了什么,在没有郑孝圣的口供印证之下,也绝对不会对吴国公府起到任何作用。
而且比起灭孟少陵,韩玉京的口,将郑孝圣灭口显然是最轻而易举的事。
因为郑孝圣本身便不会武艺,要杀他,简直不要太容易。
待得众人都走了以后,魏斗焕这才与韩玉京,将郑孝圣的尸体抬进了正堂之中放下。
望着这个与自己有过私怨的仇敌,魏斗焕一时不由心生悲悯。
即便是亲父子,在如此残酷的斗争中,也没有丝毫亲情可言。
郑元白舍弃郑孝圣,简直如同舍弃一只蚂蚁那般轻易。
刚才那些杀手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想要郑孝圣的命,甚至没有一丝想要救郑孝圣逃离此地的想法。
由此可见郑元白要杀郑孝圣灭口的决心。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
可郑元白的狠毒,俨然已经超过了猛虎。
当董少卿赶来属衙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看着浪迹一片的属衙,又看到郑孝圣的尸体,董少卿一时也懵了。
魏斗焕第二次进宫时,他便回了将军府,那里有一些裴行远需要的东西,他要趁着京城内纷争四起,将这些东西送到城外,通过早已安排的人手,送到裴行远的手上。
所以耽误了很长时间。
魏斗焕将黑衣人袭击此地的事情与他说了,他当即怔色道:
“吴国公府下的手?怎么可能?!”
“郑孝圣可是他的亲儿子!”
董少卿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可事实却如此,这就是真的。
“除了吴国公府,京城之中还有谁能够秘密出战斗力如此强悍的杀手?”
“从他们攻入此地再到撤退,井然有序,丝毫不拖泥带水,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除了郑元白,谁还有能力训练出如此专业的杀手?”
郑元白乃是沙场宿将,本身武艺本就不俗,他若亲自下场训练杀手,训练出来的杀手可想而知。
闻听此言,董少卿不由骇然道:
“倘若当真是他,岂非说明吴国公府要正面与陛下开战了?”
这些黑衣人受控于郑元白,而他们袭击的乃是金吾卫,金吾卫乃是皇帝扈从!
郑元白难道要与皇帝撕破脸吗?
董少卿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因为一旦如此,京城会发生如何大事,简直不敢想象。
“先将此事上奏太子。”
“明天说不定还有一战。”
魏斗焕说着,疲惫在他的脸上不断涌现,眼皮再也撑不住了。
......
吴国公府,后院佛堂内。
吴国公郑元白仍旧虔诚的跪坐在蒲团之上转动着念珠,敲打着木鱼,口中佛经念念有词。
春月在天上露出半张脸,云层飘动间,黑暗在吞噬着夜空中的一切。
院中的虫鸣声渐起,凉风袭来,竟让院内火烛不断摇晃。
也不知过去多久,紫袍人与另外一位年轻公子联袂而来。
“爹。”
年轻公子来到近前,径直跪在了郑元白的身后。
紫袍人只是看着,却并未多言。
“老二死了,我们的人从金吾卫属衙内传出的消息。”
“爹,老二就算千错万错,那也罪不致死啊!”
“您老如何狠得下心.....”
年轻公子尚未说完,便看到郑元白猛地回头,凌厉的眼神好似利箭一般破空而来,直在佛堂内掀起一阵冷风肆虐。
“孝明兄,老二若是不死,迟早连累亲族,早些处置了,反倒是好事一件。”
紫袍人淡淡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郑孝明闻声怒道:
“还不是因为你!”
“是你非要与陛下为敌!”
“是你非要与魏斗焕争斗!”
“是你导致的这一切!”
大乾与金戎的国战,魏斗焕回京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有紫袍人的身影。
别的,郑孝明或许不知道,可是对于紫袍人,他可是太了解了。
当初郑孝圣若不是听了紫袍人的话,稀里糊涂的去与魏斗焕为敌,郑孝圣岂能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或者,当初郑孝圣在百花楼被魏斗焕严刑逼供之时,紫袍人能够果断对魏斗焕出手,郑孝圣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让郑孝圣冲锋陷阵的是紫袍人,最后又将郑孝圣当作弃子一般舍弃的,也是他!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这盘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他的死,很有价值,不会白死。”
而紫袍人对郑孝圣的缅怀,只有这么两句话。
闻听此言,郑孝明当即转头看向郑元白道:
“爹,收手吧。”
“咱们不是陛下的对手啊,当初周五晟案时,陛下便已然宽宥,若爹再继续与陛下为敌,我郑家可就真的完了啊!”
郑孝明在郑家一直是个异类。
他既未继承郑元白在军中的影响力,又未通过郑家的影响力在朝中谋求官职,而是通过正儿八经的科举,从颂文官修撰,一路做到了如今的吏部侍郎。
在朝中,几乎所有人都承认他的能力,包括太子。
郑元白也对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只是当此刻听到他的这些话时,郑元白却是神色凌厉道:
“闭嘴!”
而后,只见郑元白恭恭敬敬的朝着佛祖礼拜三次,这才站起身来,满头白发在风中飞扬。
他的眼神一如天上的月亮,昏暗却闪烁着点点微光,清冷漠然。
“苦海之深,佛陀难渡。”
“老二既已经踏入苦海,便早该想到有这么一日。”
“你哀他,谁哀你呢?”
话音落下,郑元白手中的珠线忽的断裂,佛珠立刻洒落一地,发出“咚咚咚”沉闷声响。
“有些事,乃是我们兄弟几个用血汗堆积起来的,便是皇帝,也不得更改!”
“你这些年在朝中为官,难道就只学会逆来顺受?”
郑元白一把将手中的念珠扔了出去,念珠顿入飞矢,整整齐齐的镶嵌在了梧桐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