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作品:《我叫魏斗焕,打的权贵直叫唤!

    寅时末。


    皇宫内的钟声悠悠扬扬。


    穿过一百零八坊街巷后,总算将这座沉寂了一晚的宏伟帝都唤醒。


    崔迁山早已起身,此刻正立于自家宅院前院内的天井旁,井水倒映出他不算魁梧的身影。


    他拢了拢身上官袍,从老仆手中接过热腾腾的杏仁茶,小啜一口后便在嘴里“咕噜噜”的漱起口来,而后一口喷出。


    “郑孝圣昨晚又被魏斗焕揍了。”


    消息是章绍同带来的,走到崔迁山身后时,手中也端着一盏茶。


    “昨晚?”


    听到声音,崔迁山连忙转过身来问道:


    “因为何事?”


    只听章绍同道:


    “像是郑孝圣主动找魏斗焕循私报复,没想到被魏斗焕当街暴揍,夜深人静的,那地方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金吾卫的巡街使都是魏斗焕的人,还是城防营的人刚刚发现的重伤的郑孝圣。”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上次在百花楼的事也就算了,此次当街暴揍,还让城防营的发现了,我看吴国公不会偃旗息鼓,肯定会继续对付魏斗焕。”


    周五晟案,皇帝的处置措施,温王谢三家不敢置喙。


    既然皇帝都发话了,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他们崔家总归是没牵扯进去。


    但也因此,让崔迁山感到了一丝危险。


    毕竟当初他与魏斗焕也是有着私怨的。


    如今皇帝在周五晟案中不但没有处置魏斗焕,反而还给魏斗焕升官,足以说明皇帝对魏斗焕的器重。


    在这样的情况下,站队就显得十分关键了。


    温王谢三家态度不明,自是不用多言。


    然而吴国公府的态度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现在若不站队,等日后再想站队,岂非晚了?


    听到章绍同如此之言,崔迁山当即摇了摇头道:


    “我看不会。”


    “哦?”


    章绍同诧异问道:


    “为何?”


    只听崔迁山道:


    “陛下明里没有处置郑孝圣,但从罢黜二十多名官员,连坐近五百人的结果来看,陛下对郑家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他郑元白倘若还不知适可而止,陛下便不会只是让魏斗焕试探试探了。”


    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更何况是皇帝。


    郑家在京城呼风唤雨已不是一日两日,皇帝对郑家一直在忍耐,此次周五晟案,皇帝虽未以雷霆手段处置郑家。


    可这件事最终的结果已然表明了皇帝的态度。


    在这样的情况下,郑家若还敢对魏斗焕出手,岂非就是在赤裸裸的挑衅皇权?


    “你是说,陛下会彻底与郑家撕破脸?”


    章绍同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


    毕竟郑家在军中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一旦动了郑家,难保军队不乱。


    “所以陛下要去北境亲征,所以陛下让裴行远去钦州任刺史,所以陛下让魏斗焕接替裴行远成为金吾卫将军。”


    “这一切一切的行动都在传递一个信号,那就是陛下要整顿军纪。”


    崔迁山老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于是当初与魏斗焕产生矛盾之际,他咬着牙忍住了,没有给魏斗焕留下任何把柄。


    他可不想成为皇帝整顿军纪献祭的第一颗头颅。


    而崔家,也不能倒在皇帝整顿军纪的这场漩涡之中。


    “最近几日,看紧点府中上下一应人等,谁都不准给我出去惹乱子!”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谨慎。


    崔迁山的态度坚决,神色严厉,不容半点质疑。


    闻声,章绍同当即躬身称是。


    ......


    魏斗焕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与前两次昏迷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守在他身边的除了悦心,还有庄小莹。


    见得魏斗焕幽幽转醒,悦心喜极而泣,直趴在魏斗焕的胸膛哭泣不止:


    “少爷总算醒了,呜呜呜......吓死心儿了,心儿还以为少爷......”


    按道理,在经历过前两次魏斗焕昏迷不醒之事后,悦心应该有些心里准备了才是。


    但实际上,这一次与前两次完全不同。


    “你怎么也在这儿?”


    魏斗焕只觉嗓子干燥难耐,说话时声音就好似锯树一般拉扯,简直难以入耳。


    庄小莹忙端起一旁的茶盏,而后与悦心一道将魏斗焕他扶了起来。


    “郎中说,你昨日昏迷乃是因为力竭所致,本没有多大问题,但因为你前两次重伤的缘故,此次昏迷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我们都以为你会.....”


    她和悦心都以为魏斗焕会昏迷很长时间,可没想到魏斗焕只昏迷了两日不到。


    然而尽管如此,郎中的话仍是让她们忧心不已,这一日来,两人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此处,眼睛都未曾眯一下。


    魏斗焕闻声,目光在她们脸上一一扫过,见得她们疲惫的脸色,一时不由惭愧。


    “辛苦你们了。”


    “放心,还没娶你们过门呢,我哪有那么容易一觉不醒?”


    话到一般,魏斗焕又恢复了他一如既往吊儿郎当的男儿本色。


    闻听此言,悦心与庄小莹皆是脸色一红,纷纷撇过脸去。


    “快快,扶我起来,睡了这么久,饿死了都。”


    见得两人脸上羞怯的神色,魏斗焕当即转移了话题道。


    于是,在两人的搀扶下,魏斗焕走出房门,金黄色的斜阳顿时洒落在他的脸上。


    此刻,他也总算是明白郎中的话了,自己确然已经力竭,到此时都未曾恢复。


    身体上下,四肢百骸都软弱无力,走两步路都深觉困难,唯有让悦心与庄小莹搀扶着,这才能往前走两步。


    可他不明白的是,自己与黑衣人交手之时,自己明明没感觉多用力,为何会力竭呢?


    以往在沙场上浴血杀敌之际,他都未曾有过力竭,而今回到京城,不过是与人一战而已,何至如此?


    事实上,此次在街头与黑衣人一战,与以往任何战斗不一样。


    皇帝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魏斗焕的力量也是有限的。


    此次黑衣人的武功可谓极高,魏斗焕与之交战之时,心神高度集中,他自己虽未曾感觉自己使了多大劲,用了多大力,但实际上他的每一招,都可谓倾尽全力。


    于是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力量流逝远比以往战斗时要快得多。


    而在他丢掉佩刀,赤手空拳与黑衣人进行战斗时,这种力量的流逝更为加剧。


    毕竟没有刀去延申他的力量,赤手空拳之下,力量作用于黑衣人,同样也作用于他。


    如此一来,他身体内的力量自然更为加速流逝。


    “外面有什么消息么?”


    在门口坐了好一阵,魏斗焕这才让悦心于庄小莹搀扶着自己走向正厅准备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