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来自郑孝圣的反击

作品:《我叫魏斗焕,打的权贵直叫唤!

    卢显节,杨焕之乃至柳道冲,在朝中都可谓老油条。


    特别是卢显节,从底层官吏混到如今的位置,官场的这一套,他简直不要太熟。


    魏斗焕的确是已经将所有卷宗都交了上来,他们也都看了。


    于是三司会审的章程就摆在眼前,审问郑孝圣。


    可当着吴国公郑元白的面,审问郑孝圣,那不是打郑元白的脸吗?


    别说他们人,即便是太子,只怕也要掂量掂量吧?


    于是卢显节故意将魏斗焕的奏疏掉落在地,捡起来的时候又故意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将奏疏放在了卷宗的最上面。


    他这么做,意思就摆在明面上:先拿魏斗焕开刀。


    杨焕之与柳道冲岂能不知他这意思的深意?


    拿魏斗焕开什么刀?


    魏斗焕是执法机构,依法办事,将被告送上来,是让他们去审魏斗焕的么?


    如果不是,那他们自然只能去审郑孝圣。


    但他们哪里有胆量去审郑孝圣呢?


    所以要想审问郑孝圣,必须要让别人来迫使他们去审。


    换句话说,他们必须表现出,他们不想审郑孝圣,都是被逼无奈。


    于是这才了刚才杨焕之质问王煜的一番话。


    质问王煜,当然也就是在质问魏斗焕,效果是一样的。


    而王世安自然也明白杨焕之的意思,旋即出言为三人铺垫。


    当然,谢嗣同与温清源难道就不明白杨焕之的吗?


    为何他们二人没有出声,反倒让只是兵部侍郎的王世安出面呢?


    原因很简单,这个案子里,牵涉最深的便是王家。


    王家既死了个丘鹤,王煜又在这个案件中充当调查者,王家更是被算计的一方,王家不出面喊冤,难不成让另外两家出面喊冤?


    另外两家意思意思也就得了,一直喊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当真要拿郑元白怎么样呢。


    第一场戏中,卢显节与杨焕之,魏斗焕配合得天衣无缝。


    而王世安的出言,则彻底奠定了这场三司会审的基调。


    至此,魏斗焕第一阶段的目标已然达成,让整个朝廷都动起来,如此才有分量去压制吴国公郑家。


    太子听到王世安这话,心中跟个明镜似的,当即面色低沉的看向杨焕之等三人道:


    “千牛卫之事,孤自有分寸。”


    只是,太子也留了一手。


    毕竟直言让三人去审问郑孝圣,无异于吸引郑家的全部注意力,这种蠢事,他堂堂太子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呢?


    所以他这话表面上有着暗示三人去审问郑孝圣的意思,但却又没有明说,事后若是被吴国公问起,被皇帝问起,他也有话可说。


    闻声,柳道冲,杨焕之与卢显节三人再度交换了个眼神,都对太子的意思心知肚明,当下将目光转向了郑孝圣。


    “郑大人,千牛卫的记录与路魁的供词都能证明路魁乃是你送进这长安城的。”


    “此事你作何解释?”


    既有王家带头,太子发话,三人自然也就再无任何顾忌。


    这件事始终要有个开端,既然如此,那就从这里开始。


    随着杨焕之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文武群臣都知道,今日的重头戏马上要来了。


    可让在场众人都为之一怔,难以置信的是,郑孝圣被问及这个问题时,竟然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了。


    “路魁确然是我一路安排人手护送进京城,也是我安排进春风楼中。”


    听到这话,饶是魏斗焕也不由皱起了眉头,一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布置出今日之局,从而来破解郑元白的杀局,难道在郑家看来,如此不值一提?


    郑孝圣甚至都不愿意出手反抗一下?


    魏斗焕不明白,很疑惑。


    而太子也是有些纳闷,眼睛盯着郑孝圣,一时思绪乱窜。


    “既然如此,那路魁在京中连犯两案,你又如何解释?”


    柳道冲等三人自然也是十分不解,可当下郑孝圣既然已经承认了人是他带进来的,那后面的问题自然也不能不问。


    “此事,我并不知晓。”


    郑孝圣的话音落下,柳道冲等三人顿时愣住了。


    不是,人是你带进来的,他干了这些事,你不知道?


    前面无关紧要的你就承认,后面要杀头的就不承认了是吧?


    你们郑家还真是一脉相传,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三人都知道郑孝圣接下来想说什么,必然是他郑孝圣只是将路魁带入京城,所犯何罪?


    至于路魁杀人这件事,他郑孝圣一概不知,不要问他,问也白问。


    难怪由始至终郑孝圣都是如此平静冷静,原来早就想好了对策。


    饶是魏斗焕此刻也不由暗自担心起来。


    “那照你的意思,路魁自你带入京城后,他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你皆是不知?”


    杨焕之还是不肯罢休的问了一句。


    果然,郑孝圣的回答与他们所猜想的一般无二:


    “确然不知。”


    “那你可知路魁是通缉犯,是朝廷下了海捕文书的死犯?”


    “你为何要将他带入京城?”


    这时,柳道冲忽的问到了另外一个关键问题。


    郑家乃国公之府,为何会与一个通缉犯有往来?而且还将其带入京城?


    若非有所图谋,谁信呢?


    只听郑孝圣淡淡道:


    “路魁是通缉犯不假,但也是我大乾老将。”


    “他从十五岁从军,至三十五岁因擅杀降卒,再加腿伤而被驱逐,为我大乾戌边共二十载。”


    “二十年的时间,他没有娶妻生子,父母亡故没有回乡奔丧,与南疆三十万大乾士卒一样,他们风吹不动,雷打不动地钉在防线上。”


    “被驱逐后,他回到故里之际已是物是人非,田地被人侵占,老宅被人霸占,走投无路之下,这才落草为寇。”


    “嘉州围剿匪寇之际,恰逢我在嘉州,闻听他的事,心有不忍,于是出手相助。”


    “敢问几位大人,倘若当时是你们在嘉州,你们听闻此事,会否出手相助于他?”


    兵部主事,自有兵部主事的神通。


    再加上郑家的关系,郑孝圣想知道一个老将的来历是否真实,简直不要太简单。


    于是,他的这一番说辞,简直天衣无缝,完美无瑕。


    身为兵部主事,心念前线将士,对伤退老将给予同情,既维护了郑家的声誉,又保住了朝廷的体面,可谓一举两得。


    他保护路魁有错吗?将路魁带入京城,并为其谋个生路有错吗?


    难道要让大乾老将伤退后无家可归,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活活饿死,才是对的?


    如此的话,谁人还愿意参军入伍,为大乾效力?


    郑孝圣的目光扫过柳道冲等三人脸庞,隐约透着一股戏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