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作品:《我叫魏斗焕,打的权贵直叫唤!

    魏斗焕明白,今天就是一个局。


    上至太子,下至卢显节,所有人都在这个局里。


    而那些身上要么绣着飞禽,要么绣着走兽的文武,则是一个个看客。


    但他不在乎,一点儿也不在乎。


    他只在乎一件事:谁在背后跟皇帝较劲。


    身为皇帝的刀,有人跟他过不去,那岂非跟皇帝过不去?


    他可不相信皇帝费尽心思搞这么一出,才刚刚解决完一个韦智就熄火。


    “魏斗焕,你可看清楚此间是什么所在!”


    “当着太子殿下与满朝文武的面,你竟敢在此巧言令色,胡搅蛮缠!”


    “殿下,此人目无纲常,以下犯上,实有欺君之嫌,臣恳请殿下严惩不贷!”


    宋御史说话间唾沫横飞,言辞激愤,一副十足的大义凛然模样。


    只不过他毕竟是朝廷新人,入职都察院不过两年零三个月,在朝为官的话术与技巧,他显然还没摸透。


    太子闻声,心里顿时泛起一阵狐疑:他们这么着急把魏斗焕碾死,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父皇亲征金戎国?


    还是想不明白,这世上有着太多自己想不明白的事!


    为什么父皇要亲征金戎国?为什么父皇要选择一个无名小卒来掀起这股巨浪?


    为什么明知道父皇要震动朝野,这帮人还要往前凑?


    难道他们就不怕天子一怒,浮尸百万,漂血流橹么?


    重重问号在太子心中此起彼伏,尽管已经很注意面部表情管理,但还是有些许流露。


    魏斗焕自是没空去注意太子的表情,他此刻要对付的,不过是眼前的这个宋御史罢了。


    不待太子出言,他只一声轻笑,若无其事道:


    “宋御史这么会说,上辈子肯定是个王八吧?憋屈坏了吧?”


    “魏斗焕!”


    宋御史脸色急变,正要发作,却不料太子的声音却忽的传来。


    “嗯?”


    太子的眼神刚刚一凌,魏斗焕立马识趣的朝着太子躬身一礼,而后自嘲道:


    “殿下,是臣失礼。”


    “臣出身行伍,在战场上喊打喊杀的习惯了,嘴上向来没个把门的,还请殿下恕罪。”


    太子乍一听不以为然,可仔细一想,眉头顿时紧锁了起来。


    在场文武,包括他在内,似乎都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魏斗焕虽得皇帝拔擢,这才鱼跃龙门,成为朝廷新贵。


    可魏斗焕之前是干什么的?


    那可是在战场上,干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买卖啊!


    倘若按照魏斗焕所言,蔡胜杰身为金吾卫巡街使,对权贵谄媚而欺凌弱小,魏斗焕便是一刀抹了蔡胜杰的脖子只怕也不为过,如今只单纯的教训了一番,已是极大宽宥了不是?


    要知道这事儿若发生在军队之中,从队正到将军,谁能讨得了好?


    而金吾卫算不算军队?


    那自然是算的啊!


    所以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蔡胜杰到底有没有对权贵谄媚而欺凌弱小。


    “魏卿,你说蔡胜杰种种不是,可有证据?”


    太子也看出来了,今天这个局不单单是为魏斗焕一个人做的,他也被包括在内。


    而敢对他这个太子做局的,大乾朝内,上上下下的人都算上,那也是屈指可数。


    既然如此,他自然要好生与这帮人斗一斗,不然岂非显得他这个太子软弱可欺?


    于是他很明显的改变了对魏斗焕的称呼。


    在场文武闻声,皆是一怔,有些拿捏不准太子的意思,面面相觑之际,眉头紧锁,谁也不敢贸然出声。


    宋御史耳不聋,眼不瞎,自然也听见了,看见了,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急忙想要补救:


    “殿......”


    “孤在问魏卿。”


    太子的声音仍旧充满了活力,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可在这种感觉的背后,宋御史却只感到一阵寒意扑面而来,顿时冷汗淋漓。


    “回殿下,属衙内的金吾卫弟兄们都可为证。”


    物证,魏斗焕没有,人证还没有吗?


    “可宋御史说,蔡胜杰接任巡街使这些日子,所作所为,百姓称赞,士绅瞩目,这你又怎么说?”


    太子当然不会真的将右金吾卫巡街使属衙的一干人等全都叫来询问。


    理由嘛,在场之人懂明白。


    金吾卫乃天子依仗,因魏斗焕与蔡胜杰二人之事,已让朝廷丢脸。


    若再大张旗鼓的将这些人全都叫来询问,将事情闹大,别说他这个太子脸上挂不住,便是朝廷六部九卿的脸上只怕也挂不住。


    人嘛,活的就是一张皮。


    特别是在这朝廷内外,这张皮更显得尤为紧要。


    面对太子的问题,魏斗焕不慌不忙的应道:


    “回殿下,这就要问宋御史了。”


    “宋大人,你说蔡胜杰所作所为,百姓称赞,士绅瞩目,可有证据?”


    话锋一转,魏斗焕直接将球踢给了宋御史。


    宋御史眼神急转,忙道:


    “自是有的......长安上下,不知多少人对蔡胜杰拍手叫好,只需殿下传召......”


    “你还想孤传召?”


    不待宋御史说完,太子脸色已是大变:


    “为着一个小小巡街使,陛下丢的脸还不够多吗?朝廷上下丢的脸还不够大吗?”


    “孤再传召几人入宫对质询问,你是想让长安城的百姓说孤监国失责吗?!”


    “臣不敢啊!”


    宋御史陡听此言,立时吓得惊慌失措,“噗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脑袋磕得那叫一个响亮,便是魏斗焕也不由暗自给他拍了拍手,自叹不如。


    还说不是王八,王八壳子也没你脑袋硬啊。


    “你已经敢了!”


    太子的怒气还没发泄完:


    “倘若当真按你所言,蔡胜杰任职期间,行事公正,光明正大,那为何会让金吾卫其他人怨声载道?”


    “魏卿若非从他们口中得知蔡胜杰这些日的所作所为,又岂会无端出手教训?”


    “我大乾军纪严明,平日里金吾卫不端不正也就罢了,而今是个什么光景!朝廷正在与金戎国血战!”


    “当此紧要关头,他蔡胜杰这匹害群之马是要让天下百姓都对朝廷寒心吗!”


    《诫子书》显然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若放在往日,太子自不会如此大怒。


    然而那本摆在他床头的《诫子书》却像一道圣旨,督促着他。


    话音落下,太极殿内再度一片死静,呼吸可闻。


    匍匐在地的宋御史已是汗流浃背,此刻大气也不敢喘,只将鼻腔内的热气全都徐徐散在带着花纹的青黑地板上,留下一片湿气。


    太子凝神片刻,凌厉目光扫过在场文武,欲言又止。


    好一阵后,这才看向魏斗焕道:


    “魏卿,将蔡胜杰移交刑部,按罪论处。”


    “都散了!”


    最后三个字,太子的声音格外响亮,仿若殿外呼啸而过的北风,直吹得人不自觉缩紧了脖颈。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