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茶中滋味

作品:《我叫魏斗焕,打的权贵直叫唤!

    魏斗焕正在气头儿上,但这一句话却如同一盆凉水泼在头上,让魏斗焕瞬间冷静了下来。


    无需回身,他也知道身后说话的,正是右金吾卫将军——裴行远。


    可让魏斗焕冷静的却不是来人的身份,而是他的动机!


    魏斗焕依然面对着崔迁山,拒马道:“裴将军此话是军令吗?”


    裴行远脸上的三分轻笑瞬间被魏斗焕的语气冻结


    这孙子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啊?!


    裴行远虽然心里骂娘,可嘴上却还得打圆场,但此时却要软话硬说了


    “魏郎将乃是金牛卫的郎将,本将如何能给魏郎将下令呢?”


    你魏斗焕今日能在崔迁山、裴行远面前拒马回话,不是因为你的身份


    而是因为你是天子的近卫郎将


    但你也是金吾卫的巡城使


    裴行远不给你下令是给千牛卫郎将面子,可你魏斗焕要是不识趣…


    他的自称可已经是“本将”了


    魏斗焕听出了裴行远的言外之意,也明白自己现在跟裴行远撕破脸并没什么好处


    自己已经是四品郎将,为什么皇帝还要自己来兼小小的七品巡城使?


    简在帝心可不是狂妄无边的资本啊!


    魏斗焕想到此处,翻身下马,拱手施礼:“下官巡城使魏斗焕,见过裴大人。”


    裴行远在心中暗暗点头,此子知进退,不简单!


    崔迁山见魏斗焕下了马,僵硬的手这才松开缰绳,在魏斗焕身后冲着裴行远拱了拱手,以示感谢。


    裴行远并没识魏斗焕施礼的茬儿,反而冲崔迁山一抱拳


    “崔侍郎不必担忧,我金吾卫掌京畿巡防,今日之事,自然会给崔侍郎一个交代。”


    说罢话,裴行远没再打理崔迁山,冲魏斗焕道:“魏使随我回府。”


    魏斗焕深了深腰,随裴行远进了金吾卫府。


    方才剑拔弩张的金吾卫府,随着朱漆大门轰然关闭,一切重归寂静,崔迁山两鬓白发被魏斗焕马鞭打得散落了下来,他呆呆的望着那道窄窄的门缝,不知是在看那两人进去的背影,还是身陷囹圄的崔谨书。


    裴行远并没有带魏斗焕去金吾卫的大堂,而是带着他走到了后堂以内的小花园中,花园正中的一株大古槐下,摆着两张躺椅,一张圆几,几上炉火正盛,茶香四溢,正是煮到了好时候。


    “斗焕,进了府门,咱们就是一家人,不必太多拘礼,坐吧。”


    裴行远摆摆手,遣退了把守的卫兵,自顾自的坐下


    魏斗焕此刻满腹狐疑,却也不敢直问,大剌剌的坐在了裴行远对面的椅子上


    裴行远伸手给魏斗焕倒上一杯热茶:“还是咱们行伍出身的人爽快,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尝尝这新送来的乌龙,这可是除积热,缓秋燥的好东西!”


    魏斗焕端起茶杯来,沾了沾唇,便道:“下官愚钝,还请裴大人明示。”


    裴行远笑着摇了摇头,冲着魏斗焕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老小子到底想干特么什么?!


    魏斗焕不耐烦的暗暗腹诽,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却被刚出炉的茶水烫的倒吸凉气


    “茶,要慢慢品,既不伤身,又解滋味”


    裴行远端着茶杯轻轻的吹着上面的热气,等到温凉一些刚要喝,一片浅黄的槐树叶不偏不倚的落到了杯中。


    “天不遂人愿,只怕大人解不到这杯乌龙的滋味了。”


    魏斗焕此刻明白了裴行远的用意,心中反而不那么焦躁了


    裴行远轻笑着泼掉杯里的茶汤,拿起茶壶又给俩个人各倒了一杯


    “那杯不解,还有这杯,只要这壶中有茶,区区一片树叶,动摇不了什么。”


    “天刚初秋,叶还稀疏,若到深秋,只怕这一小小的茶炉,也要引起冲天大火了。”


    魏斗焕不咸不淡的答着话,两眼却如炬火般盯着裴行远。


    “这茶有点儿滋味了”


    裴行远把一口没喝的茶又放回了桌上,站起身走到老槐树旁,伸了个懒腰


    “枯枝残叶还是要清的嘛!”


    裴行远右手化掌向着槐树猛然轰出,三人合围的古槐被震得簌簌作响,无数黄叶纷纷而下,淋了魏斗焕一脑袋。


    “大人,您老雄姿勃发,勇武不凡的时候儿能不能说一声啊?”


    魏斗焕一边用手扫着身上的落叶,一边抱怨


    裴行远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直接扔到了魏斗焕的怀中


    “你知道雄姿勃发的时候要说一声就行,这是金吾令,魏斗焕听令!”


    魏斗焕一愣,紧接着从椅子上蹦起来拱手道:“下官在”


    “特命巡城使魏斗焕为专使,凭此令可调遣金吾卫郎将以下所有官兵,全权负责绣娘失踪案,限期五天破案,逾期法办!”


    魏斗焕心中一凛,朗声道:“下官遵令!”


    “滚吧!”


    裴行远笑着摆了摆手,又躺回了椅子上,魏斗焕离开花园不久,回廊一侧转出一个书生装扮的男子,他信手拿起角落里的扫帚,轻步上前扫着落叶。


    “将军,崔谨书虽说是崔家这一代唯一的嫡子,但不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吧?”


    “就是那崔迁山失踪了,也不值得。”裴行远慵懒的用手在肚子上打着进军的鼓点,两眼微闭,显然是对眼前这人极其信任。


    “那…你是觉得那小子有前途?”


    “呵!像他这样一腔热血的愣头青,朝廷每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过他却是有陛下提点,算是有点运气吧!”


    书生没再答话,只是皱眉沉思,小园中回响着沙沙的扫地声音,似是在应和着裴行远的鼓点一般。


    忽地,扫地声戛然而止。


    “学生明白了,将军这是要借题发挥!”


    “少卿啊,你还是那么机敏”


    裴行远停下手中的鼓点,坐起来将杯中的温茶一饮而尽,眼中寒光烁烁。


    “老夫这几年不杀人,真当老夫熄了火了,借刀杀人杀到我金吾卫府里来了!再不闹出点响动来,都当我金吾卫是大街上的看门狗了!”


    织良成衣铺前。


    一队盔明甲亮的金吾卫警戒左右,远处一股扬尘,眨眼便至眼前,马上一人英武不凡,额间伤疤赤红,似是天生三目。


    ”属下恭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