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他的手还是落在她的后背上，笨拙地拍了拍。


    “冯姐，别担心。”


    冯雅姿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嗯。”


    她轻声应着。


    “那我进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她转身，开门，进屋。


    第二天一早，赵东来到酒店的自助餐厅。


    他本来想随便拿点东西就回房间吃，免得碰上那两位姑奶奶，尴尬。


    谁知刚一进门，看见冯雅姿和姜蕊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姜蕊正拿着小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煎蛋。


    冯雅姿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


    看见赵东，姜蕊朝他大力挥手。


    “赵东！这里！”


    赵东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冯姐，早。蕊蕊，早。”


    “早啊，我们的大英雄。”


    姜蕊笑嘻嘻的。


    “昨晚睡得好吗？我可是一觉到天亮。”


    赵东刚拉开椅子的手一顿，差点没坐稳。


    冯雅姿抬起眼。


    “坐吧，想吃什么自己去拿。”


    赵东拿了些吃的回来，埋头苦干。


    冯雅姿忽然开口。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海边游泳吧。”


    “游泳？”赵东愣了一下。


    “好啊好啊！”


    姜蕊拍手叫好，看着赵东。


    “赵东，你不会不敢吧？正好让我们见识一下你这身板，是不是跟你的英雄事迹一样有料！”


    阳光，沙滩，还有……泳装。


    姜蕊八成是比基尼。


    那冯雅姿呢？她那么保守，会穿什么？


    赵东的喉咙又开始发干了。


    去，还是不去？


    “好啊，那就去吧。”


    下午，酒店的私人海滩。


    赵东换了条沙滩裤，光着上半身，站在遮阳伞下。


    他正四处张望着，就听见身后传来姜蕊的声音。


    “哟，看不出来啊，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嘛。”


    赵东回头。


    姜蕊果然没让他失望，一身亮黄色的比基尼。


    他的目光，投向她身后的那个人。


    冯雅姿也换好了泳衣。


    她没有穿比基尼，而是一件黑色连体泳衣。


    然而，看似保守的泳衣，却紧紧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


    冯雅姿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她快步走向大海。


    “雅姿，等等我！”


    姜蕊笑着追了上去。


    赵东站在原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跟着下了水。


    姜蕊很快就游了过来，朝他泼水。


    “来啊，赵东，没想到你还会游泳！”


    赵东象征性地跟她打起了水仗。


    冯雅姿安静地漂在不远处。


    玩闹了一阵，姜蕊似乎累了，游到岸边休息。


    赵东也去了岸边。


    姜蕊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


    她赤着脚，在赵东面前站定。


    “晚上我去你那儿吧？”


    赵东眼角余光瞥向不远处正从海里走来的冯雅姿。


    “今晚不行，得赶回去。”


    “明天公司有挺重要的事，必须到场。”


    这理由半真半假。公司确实有事，但急不急，全在他一念之间。


    几秒后，她噗嗤一笑。


    “切，没劲。”


    她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那好吧。”


    说完，她朝躺椅走去，拿起毛巾擦拭身体。


    赵东却松了口气。


    冯雅姿也走到了岸边。


    她拿起自己的毛巾，擦着手臂和长腿。


    “走吧，去吃饭。”


    冯雅姿披上了一件白色的薄纱外套。


    “好啊好啊！我快饿死啦！”


    姜蕊恢复了活力，蹦跳着过来。


    一边一个挽住冯雅姿和赵东的胳膊，强行把三人凑在一起。


    就在这时。


    “救命！有人溺水了！”


    赵东回头。


    只见离岸边大约四五十米的海面上，一个身影正在水里挣扎。


    周围的游客一片哗然。


    酒店的救生员也发现了情况。


    正在吹着紧急哨，但距离太远，赶过来需要时间。


    时间不等人！


    赵东甩开姜蕊的手，朝着大海而去。


    “赵东！”姜蕊惊呼。


    冯雅姿也停下脚步，她死死锁住那个背影。


    赵东一头扎进海水里。


    双臂奋力划动，朝着溺水者游去。


    距离在缩短。


    近了，他才看清，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


    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


    她看见赵东游过来，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他。


    “别动！”赵东大喝一声。


    他没有从正面接近，而是一个潜泳。


    绕到女孩身后，用手臂从后面死死勒住她的腋下和胸口，让她的头昂起，口鼻露出水面。


    “放松！别挣扎！我带你回去！”赵东在她耳边说。


    女孩停止了胡乱的扑腾。


    赵东拖着一个人，逆着水流往回游。


    终于，他的脚触到了沙地。


    他连拖带拽，将女孩弄到岸上。


    自己也累得够呛，一屁股坐在旁边。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冯雅姿和姜蕊冲在最前面。


    “赵东，你怎么样？”姜蕊的声音带着哭腔。


    冯雅姿没有说话，紧紧盯着赵东。


    女孩躺在沙滩上，双目紧闭，嘴唇发紫。


    “不好！”


    赵东跪在女孩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没有呼吸！


    他又把耳朵贴在她的胸口。


    心跳也几乎感觉不到了！


    “快！打120！”赵东回头冲着人群大吼。


    已经有人在打电话了。


    他将女孩的身体放平，清理她口鼻里的泥沙和水草。


    双手交叠，按在女孩胸口正中。


    “一，二，三，四……”


    他开始进行胸外按压。


    三十次按压后，赵东停了下来。


    他捏开女孩的下巴，让她头部后仰，打开气道。


    俯下身，捏住女孩的鼻子，人工呼吸。


    吹完气，他又直起身，继续进行胸外按压。


    “咳！咳咳咳！”


    “活了！活了！”


    赵东浑身一软，瘫坐在沙地上。


    女孩大口喘息着，目光缓落在了眼前这个男人脸上。


    是这个人……救了我？


    赵东凑近了些。


    “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女孩双手紧紧抓着赵东的泳裤，浑身都在发抖。


    酒店的救生员和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赶到。


    救护车带走了溺水的女孩。


    “走吧，去吃饭。”姜蕊的声音依旧有些发颤。


    “我……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