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八十八号囚犯朱元璋
作品:《大明:开局小县令,红温朱元璋》 在他们看来,画师不过是用那类似木炭的东西,在纸上寥寥数笔快速扫过,怎么就能把他们的样貌神态捕捉得如此逼真?
应天府诏狱里也有画人像的画师,可那些人画出来的东西,能勉强对上号已是难得。
可眼前这种所谓的铅笔速写却截然不同,画像精准得足以直接当作海捕文书张贴。
只要不是眼盲之人,瞧着画像定能一眼认出本人!
一旁的毛骧看到自己的画像,心头猛地一沉。
这等技法若是普及开来,日后追查逃犯、缉捕奸佞岂不是易如反掌?
只是不知陈安从何处寻来这般能人,连画人像都有如此手段,看来对方背后藏的东西,远比想象中更深。
就算他们能逃出去,只要用这画像张贴布告,他们连城门都出不了!
“郭峰!”
“你便是郭峰吗?”
管狱凝视着朱元璋,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面对这样审视的目光,朱元璋脸上没有丝毫心虚。
毕竟他可是审讯的行家,论起说谎时面不改色的本领,更是无人能及。
“那还能有假?!”
朱元璋目光如炬,直视管狱道。
管狱面上没什么表情,只依着狱里的规矩,朝旁边的年轻狱卒抬了抬下巴。
“进了这道门,就得守这儿的规矩,这套囚服你换上,从今日起,世上便再没郭峰这个人,只有八十八号。”
他顿了顿,又道。
“想重新做回郭峰,只有三条路。”
“要么,等上头翻案,证明你是被冤枉的,干干净净地走出这扇门;要么,老老实实地把刑期熬满,带着一身罪戾出去;再不然……”
他话音拖得极长,最后化作一声冷笑。
“就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把命留在这牢墙里!”
之后,管狱给三人各发一套囚服,将他们带去了特殊监狱。
通往特殊监狱的路,是一条如同隧道般的过道。
三人抱着囚服,默不作声地跟在狱卒身后。
朱元璋只觉得一股火气在胸口翻涌,烧得他五脏六腑都不自在!
他低着头,步子迈得又沉又重,心里头的念头跟走马灯似的转。
若方才在那酒店里,直接亮明了身份,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如今真跟个阶下囚似的被人押着走,这口气让他怎能咽得下?!
可转念一想,这当囚犯的主意,原是自家夫人提出来的,他这火气又硬生生被压了回去。
他下意识地侧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马皇后身上,眼神里藏着几分复杂。
他这才留意到,方才力主扮作囚犯的马皇后,正凝神打量着周遭。
顺着她的目光扫过去,朱元璋心里猛地一动。
这监牢的光景,竟和应天府的天牢大相径庭。
想那应天府的天牢,地上不过随意铺些枯黄的稻草,稍一走动便扬起满鼻子灰,哪里有半分人待的样子?
可眼前这儿,不是整齐的上下铺,便是宽敞些的大通铺,被褥虽算不上厚实,却也干干净净叠着,瞧着倒像是把囚犯当人来安置的。
这般对比下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更让他纳罕的是,一路走来,竟没听见半句哭喊喊冤的声响。
有那靠墙坐着的,闭目养神一动不动;也有三三两两凑在一处的,低声说着什么,脸上不见愁眉苦脸,反倒带着几分寻常度日的平和。
瞧这情形,倒不像是藏着多少冤假错案的地方。
见此情形,朱元璋与马皇后对视一眼,都不动声色地颔首,眼底掠过一丝赞许。
正此时,隔壁牢房传来的细碎交谈声,像颗石子投进两人心里,瞬间勾起了他们考察的兴致。
“老哥,今儿你挣了多少?”
“不多,五文钱。”
“我明日要去劳改农场,还不知一天能有多少进账。”
“巧了,我明日轮去劳改牧场……”
这些话刚飘进耳朵,两人脚下便猛地顿住,目光齐刷刷投向隔壁牢房。
那里的囚犯正聊得热络,眼里头还闪着对明天的期待,半点不见阶下囚的颓丧。
朱元璋和马皇后这次是真的惊得瞪大了眼,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
怪事!
简直是闻所未闻!
囚犯在牢里竟能挣钱?
朱元璋心里头打了个突,暗自思忖。
这江浦县到底是何等地界?
难不成遍地都是活路,连瞎子都能寻着挣钱的门路,竟连牢里的囚徒都有进账不成?
他再看那些囚犯,脸上的期待不似作伪,倒像是对明日的营生真有几分盼头。
这情形落在眼里,比方才见着整洁的铺位更让他心头震动。
应天府的天牢里,囚犯只求苟活已是幸事,何曾见过这般有奔头的模样?
朱元璋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了外面听说过的两个词。
让江浦县实现肉食自由的劳改牧场,还有专门培育优良农产品、研究新经济作物的劳改农场。
他原本是打算和陈安见面后,让陈安带着他去视察的,可万万没想到,眼下便有了亲自参加劳改的机会……
这念头刚冒出来,朱元璋胸口那股被强压下去的火气又要往上蹿。
“看什么看?”
狱卒粗声粗气的呵斥突然炸响。
“你们也有机会挣这钱!”
离得最近的毛骧顿时就炸了,手已经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
他正想发作,眼角余光却瞥见马皇后投来的目光,那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制止与斥责,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毛骧心里虽仍憋着股气,喉头动了动,终究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走到甬道尽头,一间特殊的牢房出现在眼前。
这牢房瞧着比别处宽敞不少,可细细打量起来,也无甚特别。
唯二不同的是位置,孤零零地杵在最末端,左边隔着几间空牢房才有囚室,右边则是光秃秃的石墙,连半扇窗都没有。
锐眼卫队长跟在身后,暗自盘算着。
北元那些探子一路被押进来,定会留心周遭布局。
见这牢房地处偏僻,左右空旷,料想是处无人在意的角落,警惕心多半会松下来。
到那时,别说几句实话,便是藏在心底的机密,怕也会在松懈间漏出来。
这正是陈大人要的结果。
那样不用劳改甄别,就能直接坐实他们探子罪名的事情。
可眼下的情形却让他始料未及。
三人进了牢房已有好一阵子,只是互相瞪着眼睛,唇齿紧闭,半个字都不肯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