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 第 475 章
作品:《半谋朝令半谋君》 或许她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接过拓火君送的花。
拓火君却记得她每一次的反应。
现在,心中也随着她的举动开出了花。
同样的,他带的不止这一枝真花。手伸入怀中,再出来,已经扬起各种花的花瓣。
十数种颜色,丰富过彩虹。
孟淮妴微微仰头看着纷落的花瓣,有些意外,没想到发现她喜欢曼珠沙华后,竟然还准备了其它花。
“送你喜欢的,也送你世间百花。”
有着柔情的冰凉声音响在耳边,又如从天空落下。
孟淮妴看向他,仍有花瓣在两张脸之间飘落,她却反而意识到,没有虚影。
从不是虚影,是她的灵魂,在心动。
很想抱他。
心里想,她也就这么做了。
将这具坚实的身体抱在臂膀间后,她的眼眶竟有些湿润,并非悲伤,而是可以肆意生长的喜悦。
突然有那么点想知道他的过去,她便问出了口:“你幼时过得不好吗,才和我一样冷漠无情?”
她亦被一双有力的臂弯郑重抱着,耳边传来回答:“好,也不好。父母很爱我,幼时,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能力帮助父母。”
“只是他们太久不在我身边,随着长大,这份情感也淡化下去,想起时,能想起那份遗憾的悲痛,却不再遗憾和悲痛。”
他停顿数息,有些担心地问道,“我只剩下他们爱我的记忆,这记忆却阻挡不了我变得冷漠无情。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
即便知道她喜欢,仍旧控制不住担心她不喜欢。
“哦?”孟淮妴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松开怀抱,看向他反问,“那你是真的……”
她没有明说,但拓火君明白,眼前人盈满笑意的眼睛在问什么。
“真的!”他亦没有明说,这回却并非是往后退,而是怕满月吓到初阳,只道,“在你身边,我的血液是沸腾的。”
原来是一样的感觉么?孟淮妴更觉得彼此相配,却还不等她唇边漾开,就见那双深邃眼中落下一滴泪来。
泪水无声,可她竟感震动:“你哭了?”
“嗯。”拓火君抱着她的双肩,红着眼睛,气氛莫名严肃起来。
孟淮妴第一次不知所措,只听他道:“你不知道,你的拥抱有多温暖,为我整个世界都带来了芳香。”
若是往常,这话定能让孟淮妴起一身鸡皮疙瘩,可现在,她只是懵在原地,看起来像是在消化这句话。
拓火君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道:“阿妴,乔家帝王多疑,残害忠良。殷家从不是被他国所灭,只是本国之帝心中不容。”
他没有继续解释,最后引诱,“与其另择明主,不如自己为主。”
“你是殷家后代?”孟淮妴回过神,没管他的引诱,问出心中疑惑,“你是那个病死的孩子,寿短是因吃了假死药?你可有上过战场?”
然而这些,拓火君没有回答,只偏过脸,将彼岸花灯取下,递到她的手上:“天色不早。”
孟淮妴挑挑眉,想着他是心有顾虑不敢言明,没有非要回答。接过灯,随意地抬起手,手中翻转,笑言:“为我点灯。”
她掌心向上,修长手指的弧度十分优美,在黄色烛光中都泛着白色,手中老茧则代表力量。
而他有幸,让她积蓄力量,等他点灯。
他微微低头,捧火转移。
彼岸花灯亮起,映出浅浅蓝光。一人垂眸,一人抬眼,四目相对,有温柔在冰冷的空间流淌。
客栈外守着的晏罹,只见那封闭的窗中灯火暗去,下一瞬窗被打开,有道黑影携着朵泛蓝的火光跃下。
刹那间,有如满室灯火被黑影窃走。
——
翌日。
早朝之上,蒋家没有动静。孟淮妴不着急,继续等着。
护国侯早已不在京师,往来送信,也是需要时间的。
身为重要朝廷命官,安潭被关押在都察院监。她如今尚未被定罪,所在牢房与寻常不同,是整洁有光的正常房屋,只是简陋且小。
孟淮妴想去看望她,或许从安潭口中,能得知一些辉源府的情况。这需要用假身份,还得有人帮助。
黛禾此时来报:“郡主,六皇子传信,说是别的做不了,但可以帮您见一见司水总督。”
孟淮妴摇头不语,她相信乔时星有这个能力,也愿意收下这点小恩小惠,不过她眼下有更好的法子,不必走乔时星铺来的路。
她问晏罹:“安潭可有亲眷在外?”
晏罹回道:“她府上四妾,眼下三个带着孩子在到处找人想法子撇清关系求生,两个嫡出的子女亦是在为了撇清关系费尽脑筋,甚至去找上他们的生父。”
“哦?”亲眷如此,孟淮妴想知道,还有一个妾在做什么。
安潭好色,重欲,又行动力强。
看中一个探花郎,成年后即刻迎娶了他。
那时她父亲,前前任司水总督尚在。与探花郎成亲后,夫妻过得还算恩爱,其夫人接连诞下一子一女。
前前任司水总督死时,安潭二十岁,后被皇帝封为规水郡主。本以为生活继续,谁曾想其夫人渐与她离心,认为自己是个探花,而安潭才疏,与自己不相配。
这自然是那探花郎的借口,毕竟他嫁给安潭时,就是探花,那时怎不嫌弃安潭才疏?
不过是看不上安潭被虚封的郡主身份,认为人走茶凉,且司水院是个极其看重实才的地方,没有闲职,是无法安插人进去的,探花郎得不到好处。
可那探花郎心中嫌弃,嘴上不说,担心外人闲言骂他岳父丧便离,拖了两年才提出离婚。
安潭实也不在意,成婚四年,她也是看厌了自己夫人,离婚后更是自在,府上虽有四美妾,她仍旧到处留情。
探花郎看不上她的郡主身份,可大多数百姓看来,她是位高权重的。
因她极有魅力,又被认为位高权重,便深得男子喜欢。她往各地工作时,几乎处处都有与她露水情缘的男子。
这样的主君,府中妾室在遇难时不留情想撇清关系走,其实可以理解。
晏罹明白,继续道:“还有一妾,名祝无。他不离不弃,也在找人,却不是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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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想入狱陪伴。”
孟淮妴有了人选,吩咐黛禾道:“你去寻李云华,让她帮忙,就说祝无想见安潭。”
李云华的哥哥,任都察院正四品右佥都御史,找她,其实是找她哥哥帮忙。
黛禾领命而去,孟淮妴也离开府中,府外的卫尚跟着保护。管他有没有尾巴,习惯性绕路穿梭后,孟淮妴在袭风阁三层一雅间乔装打扮,就去找祝无。
安潭在京师的府已被封,祝无住在客栈。
孟淮妴在客栈旁边的茶馆待着,等到黛禾出现街头,见她点头后,便知一切妥当,起身去寻祝无。
祝无连日来所求不成,连见安潭都不被允许,眼下在房中很是颓废,且极为邋遢,有着苍老之相。
看来他是真心心焦。
孟淮妴也不表身份,变了声音道:“祝无,我可以帮你见她。”
两刻钟后,将自己收拾成俊朗模样的祝无,沿街买了许多吃的用的,由扮演伙计的孟淮妴,抱着东西跟随。
坐马车到都察院监后,孟淮妴继续把东西都抱在怀中,堆到遮挡了半张脸。
在右佥都御史的帮忙下,跟随祝无见到了安潭。
见到祝无,安潭意外且感动,她一把抱住祝无,道:“你受苦了!”
祝无惊讶:“夫君知道?”
安潭点头:“从狱卒那听来的,我都知道。”
看守牢狱的狱卒,枯燥时闲谈犯人之事,也是寻常。
想起听到的妾室和孩子的所作所为,安潭目光哀伤,“大难临头各自飞,却是没想到,连我的孩子都要舍我。”
二人相拥许久,互诉衷肠,安潭还保证着若能有活路,余生只要祝无一人。
孟淮妴在墙角面壁站着,站这么远,是为了防止自己起鸡皮疙瘩。
算着留给有情人的时间够了,她才转身看去,心中也不由感概,同样身材健硕的祝无,看起来和安潭确实相配。
她轻轻出声:“安潭。”
安潭一惊,转过头,从她惊讶的面容就能看出,听出了孟淮妴的声音。
祝无知道二人有事要说,这回是他站到墙角。
孟淮妴走到安潭面前,继续变了声音,道:“辉源府情况,你知晓多少?”
安潭叹气:“确实是地下疏水建设出了问题,是我的责任。”
看她这样,是不知更多的,孟淮妴皱眉:“当地官员呢,可有异样?”
“积极救灾,劳心劳力,没有异样。”安潭苦笑,“他们什么责,就由圣上决断了。”
孟淮妴倒是没想到,安潭竟是这副接受一切后果的模样。
她沉默数息,突然附耳道:“我若劫狱,你走吗?”
安潭身子一震,张大了眼睛,决然道:“你知道何为苟且偷生吗?我不走,若是不能挺直身板站在阳光下,生又有什么意思?”
生怕孟淮妴真的劫狱,她接着强调,“宁愿站着死,不要跪着生!”
孟淮妴目光灼灼,道:“可你是被冤枉的,又怎么算站着死?”
安潭依旧没有动摇:“做官,冤不冤枉的,哪算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