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陈凡的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林清雪和苏晴的头顶！


    让两个本已剑拔弩张，或者心如死灰的女人，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彻底懵了！


    他说什么？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都得听我的？


    这是什么意思？


    苏晴那张挂满泪痕的俏脸，第一次露出了茫然和错愕。


    她停止了抽泣，傻傻地看着坐在中间，那个表情平静得可怕的男人。


    他……他不是在选谁，也不是在抛弃谁。


    他是在宣布主权？


    对她们两个，同时宣布主权？！


    这个念头，像一颗荒谬的种子，在她混乱的心中生根发芽，让她一时间忘了哭泣，忘了愤怒，只剩下满心的不解和震撼。


    而林清雪的反应，则要激烈得多！


    她那刚刚被强行压下去的冰冷和死寂，瞬间被一股滔天的羞辱和怒火所取代！


    “你凭什么？”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那双冰冷的凤眸死死地盯着陈凡，声音尖利得像一块碎裂的冰，“陈凡！你以为你是谁？古代的皇帝吗？”


    “你毁了我的清白，现在还想控制我的人生？你把我林清雪当成什么了？你的战利品？还是可以随意摆布的玩物？”


    她的骄傲，她那二十多年来刻在骨子里的自尊，绝不允许她接受这种近乎于羞辱的“安排”！


    陈凡没有起身，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平静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坐下。”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让你坐下！”林清雪被他这副态度彻底激怒了，声音拔高了八度。


    “我再说最后一遍。”陈凡缓缓抬起眼眸，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坐下。”


    轰！


    一股无形的，却又重如山岳的气势，从陈凡的身上轰然爆发！


    这股气势，不同于之前愤怒时的暴虐，而是一种纯粹的，源自于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


    林清雪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远古凶兽盯上，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都漏跳了半拍！


    那股滔天的怒火，在这股绝对的威压面前，就像是遇到了暴风雪的火苗，瞬间被吹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一点点不甘的火星。


    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一软。


    “噗通”一声。


    她竟是真的被吓得，重新跌坐回了沙发上。


    整个房间，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苏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小嘴微张，连呼吸都忘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霸道，如此强势的陈凡。


    这已经超出了她对“陈凡哥哥”的所有认知。眼前的这个男人，陌生，强大，充满了让她畏惧的掌控力。


    但……


    不知为何，在她内心深处，除了畏惧之外，竟然还升起了一丝……病态的安心感。


    他没有抛弃我……


    他只是用了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把所有事情都扛了下来。


    陈凡的目光从身体僵硬，脸色煞白的林清雪身上移开，落在了苏晴的脸上。


    “还有你。”他的声音依旧平淡，“收起你那套苏家大小姐的做派。我不管你以前有多刁蛮任性，从现在起，在我面前，你只是苏晴。”


    “我……”苏晴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在接触到他那冰冷的眼神时，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只能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


    看到两个女人都被自己彻底镇住，陈凡才缓缓收回了那股骇人的气势。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林清雪和苏晴这才发现，她们的后背，不知何时，已经被冷汗彻底浸湿了。


    “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都有一万个不服，一万个为什么。”


    陈凡靠在沙发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人味。


    “我没时间，也没精力跟你们解释太多。我只告诉你们结果。”


    他睁开眼，目光在两个女人脸上来回扫视，那眼神像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君王，在审视自己的臣民。


    “第一，今晚的事情，是个意外。但既然发生了，我陈凡，会负责。”


    听到“负责”两个字，苏晴的眼睛猛地一亮，而林清雪的脸上则闪过一丝浓浓的自嘲和不屑。


    “第二，怎么负责，由我说了算，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陈凡的话瞬间又将苏晴燃起的那点希望给浇灭了。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冰冷，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从现在起，到我解决所有事情之前，你们两个必须和平共处。”


    “我不允许你们之间再发生任何形式的争吵、敌对，甚至是互相使绊子。”


    “林清雪，”他看向左边，“收起你那套伤人伤己的报复手段。你那点小聪明，在我面前，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可悲。”


    林清雪的身体猛地一颤，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脸色变得愈发苍白。


    可悲？


    他竟然说我可悲？


    “苏晴，”陈凡又看向右边，“也收起你那套动不动就要毁了别人一切的千金小姐脾气。这个世界，不是围绕着你转的。你再敢用苏家的势力去威胁任何人，我保证，你会第一个后悔。”


    苏晴被他说得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委屈地咬着下唇，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敢掉下来。


    训斥完两人，陈凡站起身，走到房间的酒柜旁，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干。


    他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此刻只觉得喉咙干得快要冒烟。


    看着他那疲惫的背影，林清雪和苏晴对视了一眼，又飞快地错开。


    彼此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敌意，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同一个人强行捆绑在一起的荒谬感。


    “我知道你们不服。”


    陈凡放下水杯，转过身，看着她们。


    “尤其是你，林清雪。”


    他的目光，重新锁定在林清雪的身上。


    “你觉得我凭什么？”


    他一步步地，重新走到林清雪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就凭你的病，是我治好的。你的命，是我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


    “就凭你踏入的那个门槛，那身连你自己都还没察觉到的力量，是我给你的。”


    “没有我，你现在，依旧是那个每天被寒毒折磨得痛不欲生，随时可能香消玉殒的可怜虫！”


    “我给了你新生，给了你一个全新的世界！所以，你的命，你的人，从今往后，都由我说了算！”


    “这个理由，够不够？”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林清雪的心上！


    将她那仅存的一点骄傲和反抗，砸得粉碎！


    是啊……


    他说得没错。


    没有他，自己什么都不是。


    甚至，连站在这里，听他训斥的资格都没有。


    林清雪的眼神一点点地黯淡下去，最后，只剩下一片死灰。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终于顺着那苍白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看到林清雪彻底放弃了抵抗，陈凡才在心中，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对付这种骄傲到骨子里的女人，就必须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彻底击溃她的所有心理防线。


    他转头，看向已经彻底被震慑住的苏晴。


    “至于你……”


    他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你不用觉得委屈。我这么做，不是在偏袒谁，而是在保护你们。”


    “保护我们？”苏晴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反驳了一句，“你都……都跟她那样了……还说保护我们？”


    “你懂什么？”陈凡皱了皱眉，眼神变得深邃而凝重，“你们以为我面对的，只是江城这些跳梁小丑吗？”


    “我告诉你们，我真正的敌人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强大，要可怕！他们杀人于无形，手段诡异，根本不是你们这种普通人能抗衡的！”


    “今天，他们能绑架唐糖，明天，就能对你们下手！你们两个，一个是我名义上的学生，一个天天跟在我身边，早就是他们眼中的钉子，肉中的刺！”


    “你们再这么闹下去，互相内耗，只会给敌人可乘之机！到时候，别说我，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们！”


    陈凡的话，半真半假。


    黑石观主确实是心腹大患。


    但他这么说，更多的还是为了给自己的霸道行为，找一个合理的，让她们无法反驳的借口。


    果然，听到这番话，苏晴和林清雪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惊疑不定的神色。


    尤其是苏晴，她可是亲眼见过陈凡那些神乎其技的手段的。


    难道……


    陈凡哥哥真的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麻烦？


    所以他才……


    就在房间里的气氛，因为陈凡这番话而变得稍微缓和之时。


    “嗡……嗡……”


    被陈凡扣在桌子上的那部手机，忽然疯狂地振动了起来！


    来电显示上，跳动着一个让陈凡眼神瞬间一凝的名字！


    苏振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