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阿兄保重

作品:《灵尸笺

    还未走近,池楚浠便看见陆逍拽着一个人从一扇门里出来,他身边还有好些个侍卫将那人护得密不透风。


    “池娘子你怎么来了?”陆逍道。


    池楚浠扫了被围起来的那人一眼,那是个中年汉子,模样有些邋遢,头垂得很低似乎怕见人。


    “陆大人这是在……忙?”


    “哦!”陆逍看了那男人一眼,“是,正要赶回刑部。”


    池楚浠跟着长长地哦了一声。


    陆逍在经过她身边时悄声对她道:“找着证据了,放心,世子很快出来。”


    “他在二楼等你。”


    池楚浠心中一颤,她知道陆逍说的是景序昭,今日他还在酒楼等着?


    陆逍带着人离去。


    池楚浠拉着裴清浅去长兴坊酒楼,她给裴清浅叫了些点心,让她找地方坐着听曲,自己则上二楼寻人。


    刚上到楼梯最后一阶便被人叫住。


    “楚浠,昨日你没来。”


    池楚浠抬头便看见了靠着栏杆的景序昭。


    “昨日是我失约了,抱歉,张邈的事可有着落了?”


    景序昭道:“进屋说话。”


    池楚浠跟他进了雅间。


    裴清浅特意挑了个能看见池楚浠去哪的座位,瞧见她跟着景二郎走了。


    景序昭道:“陆逍找到一个目击者,关于陈栀说的那个女人,她是赵廷骁的夫人。”


    池楚浠惊道:“何瑾亦杀死的是中郎将的夫人……这事官府竟从未查过?”


    “他没报官,官府又怎会突然去查他夫人的死因,况且当时的赵廷骁只是一个副队正,他哪敢与左丞抗衡。”


    “还不能确定赵廷骁的夫人是被何瑾亦所杀,目击者只说见过何瑾亦三番五次来寻她,也曾听见二人发出扭打的声音,证人已移交刑部。”


    池楚浠道:“三年了这个人都没站出来说话,如今被你们逮住他会如实交代吗?恐怕何家的人……”


    “人由刑部和大理寺一同看守,何家人想打主意没那么容易,我已经让王爷进宫禀告陛下了。”


    “一旦陛下得知,左丞就很难再插手。”


    “若真查出赵廷骁夫人死于何瑾亦之手,那赵廷骁就难逃杀人嫌疑。”


    池楚浠道:“他第一个发现的何瑾亦尸身,如此一来倒更说得通了。”


    “你们这几日盯着赵廷骁可有察觉什么异常?”


    景序昭道:“他家中无妻无子,时常连家都不回,多数时候都在训练营待着。”


    “没有异常才是奇怪。”池楚浠道,“他整日过着这样毫无波澜的日子与他本人的野心豪不匹配,三年时间从副队正做到中郎将,他不是一般人。”


    景序昭道:“你说得不错,能在短时间内升迁如此之快,要么是他有过人的心智,要么有人在暗中提拔。”


    “像他这种看似无欲无求的人要那么高的官位做什么,恐怕是他表现出来的这些都是装的,哪怕有人日夜监视着他,他也不露分毫。”


    池楚浠道:“待大理寺审问后便知,谨防赵廷骁与他背后之人。”


    景序昭看着她忽地一笑:“你这般正经地与我商讨这些,不如你去考个女官,亲自为你阿耶伸张正义。”


    “我……”池楚浠愣了愣,“我还从未想过考女官这等事。”


    “女官需要地方推荐或宫廷采选,我没有这个机会。”


    景序昭道:“长安佼佼者如云,你一没背景二没钱财打点,的确很难轮得上你,不过还有一条路你可以走。”


    “什么路?”


    “凡是皇亲国戚皆有举荐名额,滕王府的名额每年都是浪费的,今年正好可以用上,你助张邈出狱,滕王则为你举荐,你觉得如何?”


    “我助张邈出狱?”池楚浠怔了怔,“可一直是你在忙前忙后……”


    景序昭道:“并非我一人之功,若不是你我们很难找回何瑾亦的尸身,你的功劳最大,我会将这些如实告知滕王。”


    池楚浠没想到景序昭竟会为她想到这些,她以为女子艰难,没有什么手段可以施展,可景序昭却为她提供了一条出路。


    她坐在那儿有些出神。


    忽地听见对面的人沉声问:“你喜欢谢鹤明么,当真想嫁给他?”


    池楚浠猛地抬眼看着他,怔怔道:“我别无选择。”


    “如今有了。”景序昭道,“你无需靠任何人,仅凭你自己便能拨开迷雾,不需要谢鹤明这块垫脚石。”


    他定定着看向她眼底:“就算是垫脚石,难道我景序昭不比他高?”


    池楚浠的心脏仿佛顿了一瞬。


    不一会儿,脸色通红。


    “我不想给你添太多麻烦。”她道。


    景序昭紧紧凝视着她的眼眸:“不是麻烦,是助力。”


    池楚浠怔住了。


    “不是麻烦?”


    从景序昭嘴里听到这句话她感到不可思议。


    景序昭道:“所有人都察觉出当年崔尚礼死得蹊跷,可从无人知晓其中的细枝末节,你父亲留下来的疑点帮了我一个大忙。”


    “你知我为谁做事,你帮到的是将来的大晟朝。”


    景序昭盯着池楚浠,从她眼中看到了一抹沉重,任何人将自己卷入党争恐怕都会是这种感觉。


    池楚浠没料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沾染上这些事,她道:“我无意助谁,你应当知道,我不能连累裴家。”


    景序昭:“你放心,就算你考上了女官亦可两耳不闻窗外事,会有人为你做保。”


    池楚浠领会到他的意思,他会动用景家的关系为她保住一份清静之地。


    “这样我又欠了你许多人情,如何还得清。”


    景序昭神色微冷,他起身垂眸看着她:“张邈出狱那日,滕王会亲自将举荐名额呈上,我离开长安后你便直接入内教坊。”


    池楚浠愣愣地望着他,只见他俯身凑近,低声道:“谢鹤明若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还嫁么?”


    池楚浠心中猛地一颤。


    她睁大的双眼浮着颤颤巍巍的寒光。


    景序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不在长安时,你多保重,有事找陆逍即可。”


    池楚浠眼见他离开雅间。


    外边远远看着这里的裴清浅不免有些惊讶,景家二郎竟与自家阿姐聊了这么久,孤男寡女能说什么,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了。


    裴清浅看着景序昭快步离开了酒楼,身影一转出门便消失不见。


    池楚浠终于从雅间出来,裴清浅赶紧迎了过去:“阿姐,你与那景二郎这么熟,你们都聊什么了?”


    池楚浠道:“他说让我去考女官。”


    “考女官!”裴清浅张大了嘴巴,“你要怎么考女官啊,你一没入宫,二无人举荐,拿什么考?”


    池楚浠拉着裴清浅出去,慢慢跟她道来。


    晚上,田兰竹与裴焕知道了池楚浠要考女官的事,裴焕保持沉默,田兰竹倒是觉得可以一试。


    忘了问景序昭具体何时离开长安,池楚浠想着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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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去送送,她拿不准时辰,便次日一早去酒楼看能否跟孙溜圆打听到。


    刚一踏进酒楼的门,迎面走来的孙溜圆便露出个疑惑的眼神看着她道:“池娘子今日怎么还来?二公子已经不在长安了。”


    “他何时走的?”池楚浠问。


    孙溜圆:“走了有一会儿了,在城门口应该还能看见。”


    池楚浠扭头就出了酒楼,大步朝城门跑去。


    孙溜圆看着小娘子的身影越跑越远,更加不解了。


    从这里跑向城门太远了,池楚浠后悔怎么没早日问清楚他的行程。


    “让一让!”


    陆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马蹄声疾驰而至。


    “陆大人!”


    池楚浠唤了声。


    陆逍领着一队人马赶紧勒马停住,他这才注意到池楚浠在唤他。


    “池娘子你别跑路中间,我们这会儿有急事赶路呢,当心点儿。”


    池楚浠顾不上别的,只大声问道:“景序昭呢?”


    陆逍道:“已经出城了,他该回苍山了。”


    陆逍身后骑马的人有些着急地对池楚浠道:“这位小娘子,靠边站站,耽误了我们的事你吃罪不起的。”


    池楚浠默默再往后退了一截。


    陆逍本是要立即赶路的,他忽地叫住其中一个侍卫:“玄甲,你与无咎共乘,把马让出来。”


    “啊……”


    赵玄甲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照做,把自己的马交了出来。


    陆逍将缰绳递给池楚浠:“拿着我的令牌骑马出城,动作快些。”


    池楚浠没有犹豫地接过了令牌翻身上马:“多谢陆兄。”


    一队人马匆匆往前奔去。


    池楚浠一路赶来,守卫放了她出城。


    她骑着马儿来到一处高地,从这里可以看见景序昭的马车,有一小队人,他们还未走出她的视野,只是身影越来越渺小。


    她没有再追赶,他们之间已经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阿兄,保重。”


    景家的侍卫随行护送,他走在马车旁边道:“景县丞,路途艰辛,您有事就吩咐小的。”


    里面传来一声:“好。”


    这不是景序昭的声音,景家随行之人都知道,马车里不过是一个替身。


    真正的景县丞此刻已经骑马离开许久了,很快他就能秘密到达苍山。


    晚饭后,婢女紫珞奉田娘子之命来给池楚浠送甜点。


    “池娘子,这是夫人今日在西市买的,可甜了,夫人说给你拿一半,另一半给了清浅娘子。”


    “你也尝尝吧。”池楚浠捡了一些递给紫珞。


    “我在夫人那里吃过了,吃不下了,娘子你留着自己慢慢吃。”紫珞道。


    见池楚浠有些心不在焉,紫珞道:“娘子可是在想心上人?是谢监丞?”


    “不是……”池楚浠慌张答道,“你别胡说。”


    紫珞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难道不是谢监丞,是景二郎?”


    “不是!都不是!”池楚浠脸红了一片,“紫珞你不许乱说,我谁都没想。”


    “哦?”紫珞笑得弯了弯眼睛,“既不是谢监丞也不是景二郎,那娘子为何一脸含羞的模样?”


    “娘子脸还这么红,莫不是病了?”


    紫珞打趣着朝池楚浠脸颊探来。


    池楚浠赶紧躲开,娇嗔道:“紫珞!”


    “奴婢不闹了,娘子好生休息。”


    紫珞回了田兰竹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