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演戏
作品:《始乱终弃帝王后死遁了》 小太监瞧着桑晚棠眉眼间那股子不容置喙的执拗,实在没了法子。
横竖不过是通传一声,又不是什么逾矩的大事,便松了口,语气带着几分无奈:“那请美人在殿外稍候片刻。”
桑晚棠闻言,点了点头,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趁小太监推门的那一瞬间,她眸光微转,不动声色地朝着殿内飞快扫了一眼。
殿内众人或垂首侍立,或低声议事,竟无一人留意到门外这一闪而过的细碎动静。
小太监轻手轻脚地掩上门,绕到福公公身侧,微微躬身,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将殿外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
福公公本正垂手侍立在一旁,闻言面色倏地一变,眼底掠过一丝惊色。
他先是不动声色地扫了殿内众人一眼,随即朝着那小太监抬手招了招,示意他在一旁等着。
然后敛住神色,缓步走到江铎身侧,将方才小太监的话一字不落地如实禀明。
江铎静静听着,面上看不出半分情绪,只那修长的手指顿了顿,似是在斟酌着什么。
不过须臾,缓缓抬眼,目光淡淡扫过福公公,几不可闻地微微颔首。
得了准话,那小太监脚下生风,忙不迭地快步退出去禀报。
桑晚棠听了小太监带回的话,唇边那点不易察觉的笑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沉静端庄。
她理了理衣袖上不甚明显的褶皱,脊背挺得笔直,静立在朱红殿门外。
随着沉重的宫门被内侍缓缓推开,她的身影便毫无遮拦地落入了殿内所有人的眼中。
殿内本是一片低低的议论声,此刻闻声皆是一静。满殿朝臣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都想看看是何人竟敢在这议事的关头贸然闯入。
待看清立在门口的竟是一位身着宫装的女子,且那身服饰分明是后宫妃嫔的规制,殿内顿时掀起一阵小小的波澜。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有人面露愕然,有人眉头微蹙,有人满眼都是不解,暗自思忖桑晚棠究竟要做什么。
也有那老成持重的,只是不动声色地扫了她一眼,便迅速垂下眼帘,将满心的惊疑都藏进了眼底深处,缄口不言。
桑晚棠踏进殿内,抬眸,目光不偏不倚,直直望向殿上最首座的江铎。
她提着裙摆,莲步轻移,一步一步走得沉稳从容,裙摆上绣着的花纹随着步履轻轻摇曳,不见半分慌乱。
她虽不知江铎此刻被何事困于这朝堂之上不得脱身,但她心里清楚,唯有这般不管不顾地闯进来,逼得他不得不走,方能将眼前的困局轻巧化解。
而她此刻能做的,便是扮演那个恃宠而骄、目无礼法的妃嫔模样。
心念既定,桑晚棠面上便漾开一抹恰到好处的骄矜,清亮的嗓音穿透殿内的窃窃私语,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中:“陛下,您昨日还亲口允了臣妾,今日下了早朝便去臣妾宫里,怎的早就过了时辰却还在耽搁?”
这话一出,满殿哗然。
朝臣们个个面露惊骇之色,只觉匪夷所思,竟只是为了这点儿琐碎事?还闹到了朝堂之上,简直是将朝廷礼法视若无物!
一时之间,指责、惊愕、难以置信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桑晚棠身上。
甚至还有一些情绪激动的朝臣在下面喊了一声“简直荒谬”。
而这满殿文武里,要说面色最难看,却又偏偏最镇定自若的,当属站在前列的陈相。
他眉头紧蹙,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毕竟,这般阵仗,他先前早已领教过两次。
江铎望着阶下款款而立的桑晚棠,唇边倏地漾开一丝淡笑,那笑意清浅却带着几分纵容,仿佛将殿下一众神色各异的朝臣都视作了无物。
“爱妃莫急。”
这般亲昵的姿态,这般全然不顾朝堂规矩的回话,落在众人眼中,只觉荒唐得离谱。
立在殿中最显眼位置的镇北候本就吃了瘪,此刻再也按捺不住。
他跨前一步,袍角带起一阵风,朝着御座躬身行礼,语气却带着几分逼人的锐利:“还请陛下严惩这贸然闯入的桑美人!朝堂乃国之重地,议事之所,岂容后宫女子随意踏足?此举简直于理不合,于法不容!”
镇北候话音刚落,殿内立刻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镇北候所言极是!后宫不得干政,此乃祖制,桑美人此举实在是逾矩!”
“请陛下明察,维护朝堂纲纪!”
此起彼伏的劝谏声浪里,满殿皆是肃穆的神色,仿佛都在等着江铎严惩桑晚棠。
谁知御座之上的江铎,只是慢条斯理地抬手,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漫不经心,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满殿的喧嚣瞬间沉寂:“是孤许她进来的,镇北候是想说,孤目无礼制?”
镇北候闻言沉默了片刻,顶着江铎的眼神,低下头:“臣并无此意,只是朝堂之上到底是议论国事的,此举着实不妥。”
桑晚棠紧绷着的心弦松了松,如今众人的眼光都放到了她身上,早已将镇北候刚刚提出的奏折抛到了后面去。
“镇北候即是觉得不妥,那便退朝吧。”江铎顺势站起身子,一语落定,满堂寂静。
不等底下人反应,一旁的福公公连忙尖声高喊:“退朝——”
江铎走上前握住桑晚棠的手,带着她越过阶下重臣,一步步踏出了这里。
镇北候看着江铎离去的背影,喉间一梗,面色沉了下去,谁能料想这么一闹反而让江铎顺了心。
满朝文武望着那道携手离去的身影,只觉眼前这一幕荒唐得离谱,方才殿上的肃穆威严荡然无存,窃窃私语声顿时如潮水般漫开。
交头接耳间,众人也不敢多作停留,只得三三两两陆续退出这金銮大殿。
反倒是立在朝臣中间的宋景桁,目光凝在桑晚棠渐行渐远的背影上,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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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思绪,连周遭的喧嚣都仿佛隔绝在外。
殿外天光正好,穿过飞檐翘角洒落下来,落在金砖地面上,映得一片明晃晃的。
江铎携着桑晚棠踏出金銮殿没多久,脚步就骤然一顿,身形晃了晃,竟透出几分虚浮不稳。
桑晚棠眼尖,几乎是立刻便察觉到了异样,心头一紧:“陛下可是身子哪里不适?”
江铎闭了闭眼,缓了好半晌才压下那股眩晕感:“无妨。”
方才在朝堂之上,他为了掩去眼疾,不得不强撑着精神,全凭耳力辨认方位,此刻紧绷的弦一松,眼尾便漫上细密的疼意,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一旁的福公公将这一幕瞧得真切,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小碎步跑上前,弓着身子急声问道:“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可要即刻传召太医?”
江铎睁开眼睛,摆了摆手,借着福公公的搀扶稳住身形,沉声道:“此处人多眼杂,回养心殿再传太医,记得莫让其他任何人瞧见。”
“是,是。”福公公连声应着,脸上满是忧色,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江铎,快步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桑晚棠微蹙眉头看着二人的背影,抬起脚正也想跟上,身后却忽的传来一声极其熟悉的嗓音。
“桑美人。”
桑晚棠闻声回头,只瞧见廊下立着一人,一身官服衬得他身姿挺拔,正是宋景桁。
她脚下的步子倏然停住,微微颔首,眸光里带着几分了然的探寻,轻声问道:“宋将军此时寻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二人都用了对方身份的称呼。
毕竟这金銮殿外的前朝之地,规矩森严,宋景桁素来行事沉稳有度,若非事关紧要,断不会冒着风险,在此处与她一个后宫妃嫔相见。
宋景桁望着桑晚棠,眉宇间几番纠结,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
他分明瞧出她今日朝堂之上的举动绝非偶然,一人背负了所有的骂名,却又深知宫闱之中的分寸,不好过多探问隐情。
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沉声开口:“你在宫中,可是无奈之举?”
话刚落音,似是察觉到这话问得有些唐突,便又放缓了语调,唇边漾开一抹温和的笑意,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你只管派人来寻我便是,不必见外。”
桑晚棠站在原地,宋景桁向来直来直去惯了,倒是少见这般纠结的样子,闻言唇角微微一扬:“今日之举实属无奈,不过宋将军的好意我记下了。”
宋景桁瞧见桑晚棠缓和了神色,也跟着露出一个笑来:“嗯,这件事叶姨那里你也不必担忧,有我在。”
此时闹得不小,怕是很快便会传出去,姨娘听到免不了会担心她。
桑晚棠点了点头,心中也放心少许,敛神:“那便劳烦宋将军了,此地不宜久留,莫要让人瞧见落了把柄。”
“好。”宋景桁笑着应下,目送桑晚棠的身影消失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