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换药
作品:《始乱终弃帝王后死遁了》 这几日,桑晚棠日日往养心殿去,陪着江铎处置政务,外头虽有些风言风语传开,却也无非是说帝王耽于后宫,对桑晚棠宠溺过甚。
毕竟两人整日同处一室,屏退了左右,在外人眼里,自然成了不务正业、只知厮混的光景。
今日,陈太医如往常一般入宫,来为江铎施针调理,往日里,他与桑晚棠总是错开时辰,这还是二人头一回遇上。
银针伴着汤药服下,陈太医手法熟稔,捻转提插间,江铎自始至终眉头未蹙,似是早已习惯了这般酸胀的麻意。
反倒是桑晚棠看着那细长的银针,心中不禁轻颤,往日里她是捏惯了针线的,可是如今亲眼目睹这么长的银针在头顶扎下去,难免情绪繁杂。
施针毕,陈太医又细细诊了脉息,指尖捻着花白的胡须,脸色却沉了几分:“陛下近来,可是操劳过度了?”
江铎闻言,指尖微微一顿,沉默了片刻,他到底没能全然适应这无光的世界,总还想竭力去捕捉眼前那一点渺茫的微光,是以事事亲力亲为,不敢有半分懈怠。
他抬眼,目光落向虚空,声音平静无波:“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陈太医缓缓摇头,神色颇为复杂:“倒也并非急症,只是陛下若再这般不眠不休地耗着,这眼疾,怕是要多拖些时日才能痊愈。”
陈太医自然知晓江铎有心隐瞒眼疾之事,更明白他断不会这般荒废朝政,这样两难的局面,本就是无可避免。
他索性捋直了胡须,沉声道:“臣这里有一味外敷的药膏,陛下每日都敷两个时辰,可暂缓眼目酸涩之症。”
“好。”江铎淡淡应下,语气听不出喜怒。
殿内除却君臣二人,便只有桑晚棠静立在一旁,将这番话尽数听了去。
陈太医从药箱中取出一方素白锦绫,将药膏细细敷匀其上,而后转身递过,语气恭谨:“还请美人协助老臣为陛下系上。”
桑晚棠正凝神听着二人对话,骤然听见自己的名字,猛地回过神来,敛了敛神思,缓步上前接过锦绫。
她指尖微颤,动作轻柔的将那敷了药膏的锦绫,小心翼翼覆在了江铎的眼睫之上。
锦缎轻贴着眼睑,带着微凉的药香,堪堪遮住他眼底那点微弱的光。
待末端系妥,陈太医又从药箱深处取出一个青瓷小瓶,瓶身贴着泛黄的药笺。
他将瓶子递到桑晚棠面前,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郑重:“陛下眼疾需时时养护,这药膏需得一个时辰更换一次,往后便劳烦美人多费心了。”
桑晚棠垂眸看着那青瓷瓶,指尖轻轻摩挲过冰凉的瓶身,而后缓缓接过,微微颔首示意:“太医放心,我记下了。”
陈太医见江铎气息平稳,再无别的不妥,便躬身行了一礼,转身收拾好药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桑晚棠看着眼覆白绫的江铎,手心不自觉握紧了些,先前倒不知,江铎每日皆是如此治理身子的。
“陛下今日便好生休息,莫要过度劳累。”
江铎闻言,唇角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循着声音的方向抬起手来,语气带着几分的缱绻:“既如此,阿棠便陪孤一同歇着,可好?”
桑晚棠没想到江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正犹豫要不要应下,但就是这一瞬的沉默,便被江铎一把握住手腕,拉向他的身侧。
鼻尖猝不及防撞进他温热的颈侧,细腻的肌肤相贴,漾开一阵极轻的痒意,她被带得一个旋身,稳稳落在了床榻的里侧。
江铎卧下长臂一伸,便将她揽入怀中,清苦的药香漫溢开来,恰好与她发间浅淡的桂子香气相合。
桑晚棠微微睁大了眼,生怕自己一个动作扯到他的伤处,便僵着身子迟疑道:“臣妾恐怕会压到陛下的伤口,还是……”
话未说完,便被江铎微凉的指尖轻轻覆在了唇上,他掌心微微用力,嵌入她柔软的发丝间,声音低沉着:“无妨,就陪孤片刻。”
桑晚棠闻言没再坚持,安安稳稳躺着,许是江铎的眸子被遮住,眼睛下意识停留在他的唇畔,不自觉开始用视线描摹。
一时不觉便看了许久,直到恍惚一瞬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出神,桑晚棠才蓦地转过眸去,睫毛轻轻颤了颤。
桑晚棠干脆闭上了眼睛,此刻在江铎怀里,她也不敢乱动,毕竟江铎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的愈合。
时间慢慢过去,直到听到江铎呼吸匀称,桑晚棠才放松彻底。
二人就这般小憩了一会儿,倒是格外安稳,等到桑晚棠再次醒来时,才发觉这床榻上只剩她自己了。
养心殿正殿。
与内室的暖融截然不同,透着一股沉肃的冷意。
江铎静坐在紫檀木案前,纵然目不能视,指尖依旧精准的捻着一枚玉佩,玉质温润,似是在随意把玩。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旋即便是福公公压低了嗓音的通禀:“启禀陛下,陈相正在宫外求见,说是有要事启奏,已在宫门外候了近半个时辰了。”
因着知晓二人先前在小憩,福公公就暂且让人告知陈相,想着将人打发了,谁知晓陈相今日却颇有一种不见到江铎人便不离开的架势。
硬生生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
福公公无奈,也只能上前来禀报了。
江铎闻言,薄唇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反倒透着几分彻骨的凉薄。
他缓缓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动,小心翼翼地撤下蒙在眼上的白绫。
白绫滑落的瞬间,江铎缓缓睁开了眼眸,眼底深处翻涌的冷冽与锐利,却比往日更甚三分。
“让他来。”
几日不上朝,再加上外界那些风言风语,怕是早已吹得那群老狐狸心痒难耐了,这趟入宫,便是来试探虚实的。
陈相踏进养心殿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威压便扑面而来,直压得他呼吸都滞了半分,但到底是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面上未曾流露一丁点不对。
“臣,参见陛下。”
江铎随意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
“陛下一连罢免几日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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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中已是人心惶惶,还传出一些胆大妄为的传言。”陈相缓缓起身,垂着手,眼角的余光却死死锁在江铎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臣今日,也是在众多朝臣的推举下,斗胆入宫来问问陛下,龙体可算好转了?”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连殿外的风声都仿佛停了。
江铎指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玉佩,半晌,才扯着唇角,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对上陈相的“视线”。
“劳陈相费心,孤已无大碍,至于谣言,孤倒是想听听究竟都说了什么来。”
陈相看着江铎与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心下不免沉思,既然无恙,为何要无故拖着早朝?
按照他来看,江铎定然不是会沉迷享乐的,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这般想着,陈相垂下首去,掩去眸里的算计继续道:“外界都在传陛下未免太过痴迷后宫,懈怠朝政,甚至……”
许是顾忌场合,最后那句昏君终归是没有说出口。
江铎面色未曾出现丝毫怒意,反倒饶有兴趣的看着陈相,反问:“陈相觉得呢?”
“这……”陈相迟疑着,一时没有开口,毕竟若是答不好可是要落罪的。
……
此刻的内室。
桑晚棠估摸着这个时辰应该换药了,可殿内却寻不见江铎的身影,桑晚棠知道他断不会无故踏出养心殿,便索性披了件素色外衫,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内室。
绕过重重垂帘,玄色衣袂的一角果然在帘后若隐若现。
桑晚棠的目光被那抹熟悉的颜色牵住,脚步不觉加快,全然未曾留意殿内竟还有旁人。
人未到,嗓音就撞进寂静的殿宇:“陛下,该换药了。”
话音落时,她恰好走到江铎身侧,余下的半句话却陡然哽在喉头。
视线里,江铎早已取下覆眼的白绫,那双眸子正凝向她,而不远处,陈相僵立在原地,脸色青白交错。
桑晚棠霎时浑身一紧。
这才惊觉自己发髻松垮,鬓边碎发凌乱,身上不过随意披了件素色常服,哪有半分入宫觐见的规矩模样。
青天白日,明目张胆在养心殿内室里,落在旁人眼里,难免惹人误会。
陈相的指尖狠狠一颤,满眼都是按捺不住的惊诧,喉间滚动几下,像是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慌忙移开视线,心底已是惊雷滚滚。
果然,坊间流言半点不假!上回围猎时,江铎为了这女子当众处罚京中闺秀,已是惊世骇俗。
如今竟纵容她这般不拘礼法,宿在养心殿中……甚至还明目张胆让他看见,这江铎,当真是被美色迷了心窍,行事愈发肆意妄为了!
“陈相也听到了,孤身上的伤口该换药了,还是说陈相要留在这看着?”江铎漫不经心的开口,全然将陈相当成了空气。
陈相自然不会留在这里,即便知道江铎是在打发他,但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的行了一礼,扬声:“陛下注意龙体,臣告退。”

